三个人各怀心思去轩辕清房间的同时,而一大早就被问及去了哪儿的秦司墨,此时正站在一座庄严肃穆的大殿之外。
大殿之内,一身穿黄明龙袍的男人正坐在上首,他面前的御案上摆满了奏折,而他却无心思翻看一本,正一心一意的描摹着面前那张画。
“皇上,这折子都堆积好几天了,您怎么不批啊?”
高全正站在御案旁磨墨,从他的打扮上来看,这是一个太监。
皇上放下手中的毛笔,似乎是终于作好了画,这才抬头看了御案上的奏折一眼。
他冷冷一笑,颇为讽刺的道,“你可知道这些奏折上写的都是些什么内容?不过是让我派兵讨伐山幺,为他们的岚大将军报仇罢了。”
高全低着头,听着六底皇帝冷冷的话,没有回答。
六底皇帝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他们都说我是个明君,重用他们的战神,”他的语气变得嘲讽起来,“我的确就是个明君啊,他岚大将军要是不死,我皇位都是要传给他的。”
一句话,把高全吓得不轻,手中的墨条被吓的摔在地上,溅起一滴滴墨水,滴在他的太监服上,黄袍上,还有地上。
高全赶紧跪了下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赎罪。”
他使劲磕着头,嘴里喊着该死,连看一眼皇上的勇气都没有。
六底皇帝,瞥了一眼自己黄袍上墨汁的星星点点,颇为不在意的道,“起来,一件衣服而已,你有什么好该死的,我这皇位都是要拱手让人的,一见破衣服又有什么好值得人为它道歉的!再说,就算你该死,你觉得我还能叫谁来处置你,眼下我身边是没人了,从不能我亲自动手吧。”
“是。”对于皇帝的话,高全不敢作答,只是站起来之后,静静地站在一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秦王还在外面?”
“是。”
“站了多长时间了?”
“回皇上,不长,也就一刻钟不到。”
言下之意是可以多站一会的。
六底皇帝嘴角一勾,笑了,“请他进来吧。”
“皇上?”
高全抬起头,眼神里除疑惑之外,还有些震惊。
皇上让官员等,那是规矩,就算他秦王不是六底的官员,那也是要等着的,而且时间还不能短,最起码要再半个时辰以上,以显示皇上的威严。
似乎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六底皇帝不在意的摆摆手,“我这个皇帝都要做不成了,还让人家等什么等?”
高全收敛身心,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皇上的声音,似乎是说给他听的,但好像又是喃喃自语。
他说,“这秦王也算是有诚意的,没想到还能等一刻钟,朕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有让秦王等的时候。”
高全加紧脚步,离开大殿。
走到殿外,就看到了站在那里气场强大的秦司墨。
即使只是一个人,即使这里是六底的皇宫,他一个他国王爷,还能有这睥睨天下的气场,简直让人不可忽视。
高全忽然理解了皇上刚刚的意思。
他一路走到秦司墨面前,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想必您就是秦王了吧,皇上让奴才请您进去。”
说完,手中的拂尘一扬,做了个“请”的姿势。
但显然,他这个动作不太标准,一看就是个新提拔上来的公公。
秦司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越过他,直接往里走去。
高全摸了摸鼻子,跟了上去。
“秦王,久仰大名啊!”
一道逆光走来的人影进了大殿,坐在皇位上的皇帝站了起来,还对着秦司墨拱了拱手。
高全看得目瞪口呆,但是想到皇上刚刚到态度,张了张嘴,快速收敛心神,没有说话。
秦司墨对着六底皇帝点了点头,算是行了礼,练拱手都不曾有,不过六底皇帝显然也不在意。
“高全,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秦王上茶,秦王,坐。”
秦司墨也不客气,走到一旁的凳子上撩袍子就坐了下去。
高全战战兢兢的将茶端了上来,也不知道是秦司墨的气场太强还是怎么回事,在倒茶的时候,高全的手抖了抖,壶里的茶水撒出了大半。
这一失误的举动,一下子引起了皇上和秦司墨两人的注意。
高全赶紧又跪了下去,哆哆嗦嗦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秦司墨没说话,还是六底皇帝打了圆场,“罢了,秦王莫要与他置气,一个小太监没见过世面,难免紧张也是有的,你个蠢奴才,还不下去。”
高全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秦司墨一眼,见他没有动作,这才小声答了一声是,下去了。
秦司墨将没有斟满茶的杯子拿起来,轻泯一口,淡淡的道,“本王未曾想,六底的皇帝如今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话毕,就见六底皇帝脸上的笑容一僵,但也只是一瞬间罢了,随后他又笑了,仿佛没听见秦司墨话里的意思。
“是啊,已经到了如斯田地,我这样的皇帝还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啊。”
要不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又怎么会用高全这样的人?
那高全,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个小太监,以前干的都是端屎倒尿的活,岚祁掌权以后,基本上已经是一个皇帝了,只是不住皇宫,不穿龙袍罢了。
而他,身边的人被撤走,后宫妃嫔他的皇子全被看押,只留下一个小太监在身边伺候,名号倒是个公公,但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公公该做的事是一点都不知道。
“那小全子没见过那么大阵仗,难免有些紧张,人倒是忠诚老实,秦王还是高抬贵手吧。”
也就是冲着这一点,六底皇帝又多讲了一些话,只有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才能看得见人心啊!
他以前身边的那些人,该走的,能走的,都走光了。
秦司墨看着他,终于说话了,“本王,不会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计较,皇上大可放心。”
“那就好。”六底皇帝又重新坐回到他的龙椅之上,“不知秦王来此所为何事?依朕看,秦王来到我六底,不只一两天了吧?”
秦司墨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