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漠醒来便看到眼前这个一席黑色长袍,脸上戴着一副金色面具的男人,面具只遮住了他半张脸,那双眸子极为锐利,好似能看透人心。
“是你谁?”
“这冥府之主,夜幽。”夜幽一瞬不瞬地盯着寒漠,这张脸他朝思暮想了多年了,寒漠曾多次造访冥府,他却一直不敢去见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要强留他在冥府。
“那你定是知道素离投胎去了何处?”寒漠第一想到的便是素离,他一定要找到她,没有她在身边,三界都失了颜色,了无生趣。
“知道。”夜幽有些生气,他总是这样,为了那个女人,置冥府于不顾。
“,我怎么才能找到她?”寒漠毫不客气地问着,既然这府君没有将他驱逐或者关押,必定是还有可谈的余地。
“那你可曾看过你的前世?如果你看过你的前世,就会知道怎么去找她。”出于冥府的规矩,他不能告诉寒漠寻找素离的办法,只能他自己去摸索。
寒漠眯起眼,想起了天狗族圣地里的那一汪溪水,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原来如此。”以前他从不屑于去看劳什子前世,如今为了寻找素离,他愿意一试。
“你为了她走火入魔,还需静养,就在我这冥府闭关一段时日吧。”寒漠的体质,在冥府修炼是最为恰当的,只是这子心里是素离,怕是难以静下心来。
“不必。”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为清楚,不需要闭关,只需每夜调息即可。
夜幽不悦地道,“一个凡人,也值得你这般惦念。”前世便是这样,这一世还是这样。
“她不仅仅是一个凡人,他是我的太子妃,她既然逃跑了,我便要将她追回来。”寒漠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下一世,还是以后的生生世世,他都要找到她,再次与她相守。
“世间的种种情爱究竟是何物?竟让你如此沉迷?”爱别离,求不得,承受这样的痛苦,真的值得吗?
寒漠上下打量着夜幽,冷哼,“跟你这个不懂爱的冥府府君有什么好的,你可有妻子?你可懂两情相悦?”
夜幽咬牙切齿地看着寒漠,深吸一口气,亲生的,亲生的,忍。“哼!”居然笑他是单身狗,可气,他这都是为了谁啊,操心!
两人不欢而散。夜幽消失在寒漠的眼前,寒漠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转身回天狗族。他来冥府数次,从不见有鬼差驱逐他,着实奇怪地紧,于是从他便爱来这冥府看往来的游魂。
寒漠回到天狗族,直直地冲进了天狗族的圣地,谁也拦不住。他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溪水了,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寻找素离的办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简直是鬼扯!
溪水瞬间化成一面镜子,映射出他的前世。
“弟弟,你可想好了?”夜幽问着夜冥,两人有着一模一样的俊俏脸庞,难以分辨。
“我想好了,我要去轮回,感受世间的种种。回来便能成为一个更好的冥府府君。”夜冥着,眼神却看下一旁素离的魂魄。那女子来冥府数日了,不肯喝孟婆汤,也不愿投胎。只是一味地询问他剥离魂魄的办法,奇怪地紧。
夜幽顺着夜冥的眼光看去,那女子生得确实有几分姿色,可也犯不着为了她去受那轮回之苦啊。冥府府君多么显赫的身份,何苦去受那份罪呢。“唉,既然你执意要去,那便去吧。你可要快些回来,我可不想累死。”冥府原就是他们兄弟二人执掌,夜幽掌管善魂,夜冥掌管恶灵。两人相辅相成,共同治理冥府。如今夜冥即将离去,冥府就是夜幽一人执政。
“受够了,自然就回来。”夜冥笑着回答。
夜幽嘟着嘴表示十分不满他将工作扔给他一个人,但是他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弟弟想玩,他只能奉陪。他能做的便是给他一个最好的出身,最好的运势,和回来的退路。
夜冥走向素离,指尖轻点她的眉心。“今日我便如你所愿,将你的一魂一魄剥离出来。”他抽出了素离的一魂一魄,命其喝下了孟婆汤,将其丢入了人族的轮回道中。
素离深深地看着夜冥,“谢谢你,若有来世,我定报答于你。”
“那便用你下一世的情来还我。”夜冥似笑非笑地看着素离,这是个有趣的女子,他很是欣赏。
素离看了一眼人族的轮回道,纤细的手指指向那个向,“便用那一魂一魄的情还你,而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一魂一魄代替她轮回,而她剩余的魂,需要在一个强大的妖腹中托生,下一世她要当一只妖,无比强大的妖。她要出现在他面前,问问他,如果她也是妖,他可还会放弃她?
夜冥知道素离的想法,也觉得甚是有趣,一挥手,使出法力,便出现了一面似镜子的法器,“天狗族如何?王后惜秋近日即将临盆,你托生在她腹中,便是天狗族的长公主,身份显赫。”
素离点点头,“能否不忘了这一世的记忆?”
夜冥摇头,“即使你不喝下孟婆汤,我也有办法让你忘记。”何必带着这一世不欢愉的记忆,无忧无虑地活着不好吗?
“那好吧。”素离闭上眼,任由夜冥催动法力,将她送进了惜秋的腹中。这样也好,只要不是人,不是仙,都好。
“弟弟,为何对着女人如此照顾?”夜幽从不知情滋味,自然是不会明白夜冥对素离的偏心。
“不知道,就是想这么做。”许是这女人悲伤的神情触动了他,她过,那个男人,因为她是仙,所以放弃了她。她不明白,既然爱,为何要在意那些身份和规矩。
而他更加不明白,因为他从不曾爱过。
“弟弟,你暂时还不能走,将恶灵的部事宜交代清楚了才能走。这些年我不曾管过恶灵,既然你要走,事总要交代清楚。冥府秩序不可乱!”夜幽十分舍不得夜冥,千年了,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如今却要分开了,他心中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疼。
“那是自然。”夜冥笑着看着自家哥哥,他总是这么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