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老爷苏煦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便深夜来到寒漠的房中。
“法师,你这袁家的少将军和女的八字是否相冲?”那张老脸满是愁容,桌上是袁家送来的袁沧的八字和他写的苏离的八字。
正给寒漠捏肩的淮听到苏煦要找寒漠合八字,差点憋不住笑出声了来,少爷何曾过桥头算命那一套?
寒漠横了淮一眼,警告他别露出马脚。“苏老爷这是希望相冲还是不希望相冲?”寒漠反问苏煦,看得出他当真是疼爱苏离的,可是签下婚书却是不争的事实。
苏煦长叹一声,望向窗外的月光,“为人父,自然是希望女儿嫁个好人家,那袁家也是高门大户,袁沧日后是要承袭将军之位的,商贾家的庶女能有这样的亲事算是天大的荣幸了。”苏离的母亲虽是个妾室,却也是他深爱的女子,他自然是希望他们的女儿嫁得好人家。
果然,凡人皆是贪图荣华之人,苏煦也不例外。寒漠在心中嘲笑苏煦此刻的虚伪,“苏老爷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只是,我更希望她嫁给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我与我那大夫人便是家族联姻,虽一生相敬如宾,但总归是缺了情爱。不若我那二夫人,我是真心疼惜她,女人终究是要嫁得真心疼爱她的男人,才会幸福啊。”家族利益和儿女私情,自古两难,一边是将军府的荣耀和庇护,另一边是女儿的一生幸福,孰轻孰重,如今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寒漠自然是明白苏煦心中的踌躇,勾起一抹邪笑,“苏离是太子妃的命格,若是嫁入将军府,那才是毁了她的前程。”无论她是素离,还是苏离,她都只能是他的太子妃。
“法师,此话当真?”苏煦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当今太子已经有二八年华,宫的妃子也已经不少,苏离一个商贾之女如何争得太子妃的位分?
“自然是真的,十年之后,她便是太子妃。”待苏离十七岁时,他便会以天狗族之礼前来迎娶她,就如同上一世素离一样,百万妖兵,十里红妆,婚礼将轰动整个京师。
淮看着自家少爷的模样,觉得寒漠已经有些疯魔了,所有人都知道,苏离其实并非素离,虽然是那一魂一魄的转世,却是完不同的两个人。
苏煦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太子妃自然是比将军夫人更加荣华富贵,他当然是选择让苏离成为太子妃,“只是我已签下婚约,将军府那边该如何交代?商人最重诚信,若我失信于将军府,传扬出去,日后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而他那些被扣下的货物,更是无望了。
“何须你来交代,只要你将我带进将军府,我自有办法让他们主动退婚。”寒漠自信一笑,看着一步步掉入他陷阱的苏煦,他永远不会知道,素离这太子妃,并非人间的太子妃,而是天狗族的太子妃。
苏煦诧异的看着寒漠,他向来知道寒漠的能耐,自然是相信他的,他只愿苏离能有一个更好的前程。
次日清晨,苏煦便带着寒漠前往将军府。将军府见亲家到来,自然是好酒好菜地伺候着,殊不知苏煦此行的目的是来设计退婚的。
出发前,寒漠已经将计划告知了苏煦,让他席间配合他的行动。
苏煦看着袁家将军袁殊,笑得略显谄媚,“袁将军,听闻少将军年少有为,天生神力,十岁能举鼎,十二岁便能马上定乾坤,可否让老夫开开眼界?”这样的男人不会打老婆吧,万一是个大老婆的恶少,苏离岂不是一命呜呼,呜呼哀哉了。
这个儿子确实让袁殊感到十分自豪,如今刚满十五岁,随军征战了三年,如今历练得更加皮实,将来会是个不错的将才。“当然可以,你可是他未来的丈人,理当出来拜会。”便差人去请袁沧。
片刻之后,袁沧一身戎装,提着一杆红缨枪便来到了前厅,“袁将军,末将正要去校场练兵,若无事,我便先告退了。”
“哎,儿啊,快来见过苏老爷,他可是你未来的丈人。”袁殊觉得甚是奇怪,自袁沧八岁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便再也不曾唤他爹爹,更是一下子变得力大无穷,连性子都沉静了不少,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袁沧一听是苏离的父亲,立马变了脸色,换上了一副笑脸,将红缨枪扔到了下人的手里,便在苏煦旁边坐下,“苏老爷好,苏离今日可有一道前来?”
这变化惊呆了袁殊和苏煦,不苟言笑的少将军难得有这么殷勤的时候,其中必定有蹊跷。
寒漠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袁沧,想从他身上找出一丝远苍的气息,可惜没有!
袁沧也注意到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寒漠,不经意地露出一抹浅笑,继续同苏煦寒暄着,不断地询问着苏离的情况。
这让苏煦都开始怀疑,袁沧是否之前就见过苏离,且对苏离一往情深?可是谁会对一个七岁的女娃一往情深,这太荒唐了。
“女近日偶感风寒,不能吹风,遂不曾带来。待日后她康复,定亲来登门拜会。”苏煦客套着,不断地打量着袁沧,也算的上是青年才俊,只是这骨子里透着一股阴沉之气,让人觉得甚是不舒服。
“哦?那我明日便去府上探望三姐。”袁沧表现得十分热情,只为早日娶到苏离。
“好啊,好啊。”苏煦干笑着,心中不免自我感叹,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听闻少将军年少有为,武功盖世,可否让老夫开开眼。”
“当然没问题。”袁沧接过下人递来的红缨枪,便走出了大厅,在院子里耍起了枪。
众人都到院子里看袁沧的枪法,招式密不透风,可谓是威风凛凛。
寒漠看了许久,他与远苍交手数次,从不见他使用兵器,从来都是使用的雷系法术,所以光从这套枪法实难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