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在莫子瑟的带领下,避开了守卫,悄然来到了天狗族的圣地,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步入了溪水中。
苏离看着溪水化成一面镜子,映照着她前世的种种。原来她真的不是素离的替身,她就是素离的转世,更是炙琇的一魂一魄。难怪,每当炙琇靠近,她都觉得格外地亲切,她当真曾是炙琇的一部分。
“看,他对你情根深种,你要如何还他这两世深情。”莫子瑟站在溪水边朝苏离伸出手。
苏离被莫子瑟拉了上来,软软地坐在溪水边,对着溪水发呆,“是啊,我该如何还他这般的深情。”原来他的爱这么深刻,竟可是超生死轮回,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多么美丽的爱情,她何德何能,竟能遇见这般长情的男子。人又如何,妖又如何,爱可以超一切。
“为今之计,只有将他的心还给他,成就他的宏图霸业。君临天下,便是你还他的一往情深。”莫子瑟捧住苏离的双颊,逼她直视自己,“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我分明看到素离死的时候,寒漠伤心到发狂,若我死了,他同样会难过到心碎。”寒漠爱得深,她离开的时候便会有多痛,她不忍看他难过。
莫子瑟摇头,“这次不一样,如今的他已经有了冥府夜冥的记忆,你死了,他还能找到转世的你。那时他便已经是万妖之王,再没有人能阻碍你们在一起了。”
苏离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道理。既然寒漠能找到素离的转世,便同样能找到她的转世,皆是他们便可以再续前缘。她的一死,能换得他的江山,确实很划算。“你的有些道理,我只是一个区区的凡人,不过几十年的寿命,牺牲我,能让他当上万妖之王,倒也值得。”世上凡人千万,独她有幸遇到了寒漠,得他这场深情,也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
“此刻他爱你入骨,定是舍不得看你死,你只能背着他,悄然自行了断。”莫子瑟抓住苏离的双肩。
苏离点头,“你的没错。”她瞥见莫子瑟腰间的刀,颤抖的右手紧紧握住刀,“我死后,请你将心脏带给夫君,你替我转告他,待他君临天下,万妖朝拜,我在来世等他。”
莫子瑟的眼泪如泉水般不断涌出,她的良心在不断地折磨着她,她处心积虑地诓骗这无知少女,为的是自己。“你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这颗心,你今日的牺牲不会白费,日后定是天狗族史上的一段佳话。”
此刻的苏离流不出一滴眼泪,她反而觉得很欣慰,能为爱的人牺牲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我不求名垂青史,惟愿他好。”语毕,刀便刺入了胸口,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痛的苏离睁大了双眼,濒死的她多想再见他一面。
书房里的寒漠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苏离的身影,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充斥着他的心,“不妙。”他循着苏离的气味来到天狗族的圣地,便看见苏离满身是血躺在莫子瑟的怀里。
寒漠的脑中一下子闪过当年素离离世的场景,脑袋里仿佛轰隆一声炸开,眸色不自觉在红色和琥珀色之间来回转换,“阿离!”他歇斯底里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苏离已经气绝,脸上毫无血色。
莫子瑟的手心里跳动的是寒漠那颗强大的妖心,“她让你用这颗心脏,君临天下,万妖朝拜,那时,她在来世等你。”
“不,这颗心,不是她还就能还的。”寒漠脑中一片混乱,已有走火入魔之相。
“这一次,我兄长的心脏怕是压不住你体内的天狗之力了,接受这颗心脏吧。”莫子瑟将心脏递寒漠,如此寒漠必定会怪罪于她,运气好,便是将她逐出天狗族,流放天涯。运气不好,当场被他打死,也好过在断崖身边苟延残喘地活着。
寒漠拒绝接受心脏,如果苏离不带着这颗心脏转世,他如何寻她?
两人僵持不下,断潮悄然从暗处走出来,想冷不丁给了寒漠一击,但被寒漠的护体妖气震飞了出去。
鸣蛇和炙琇及时赶到,接住了断潮,鸣蛇公子念动咒语,将寒漠困住,与炙琇对视了一眼,得到炙琇首肯之后,便将妖心炼化,推进寒漠体内。
“既然爱的这么苦,下一世干脆就不要遇到了吧。”炙琇叹息,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以为苏离是寒漠的快乐,但她发现,她的这一魂一魄,不管转世几次,最终都成了寒漠的致命伤。她只想报答当初冥府的恩情,没想到,她以为的好,对他来并不是真的好。也许她终究和母后一样,从来不知道所爱的人想要的什么,从来只给他们自己认为最好的。但这些自己认为最好的西,往往成了一种伤害。
“不要,长姐,不要,我不要断了与她的联系,只要我的心在她身上,便生生世世都能找到她。”寒漠几近哀求的语气让炙琇觉得有些心疼,但她不想在重蹈覆辙了。
“鸣蛇,快点。”炙琇催促着鸣蛇,心中盘算着是否要让鸣蛇研究一味药,让寒漠彻底忘了素离和苏离。
鸣蛇公子一点头,用妖力催动,让寒漠的妖心同他体内的火麒麟之心融合在一起,结合出一颗更强大的心。“这颗心足够强大了,定能压制住他体内的天狗之力,他的功力也会大增。”
“不,我不要功力大增,我不要君临天下,更不要万妖朝拜,我只要她,我只要我的阿离。”可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便是如此,他不知道爱她什么,但就是爱得这般执着,这般刻骨铭心。他发誓,生生世世都要找到她。
晶莹的泪滴从炙琇的眼角滑落,她无比心疼地看着这个曾经拥有强大野心,妄图登上万妖之王的弟弟,如今为了一个凡人女子,却失去了斗志,情爱果真是害人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