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顷洛痛苦不堪的样子,她担心的同时,生出异常的快感。
虽说是为了她自己,教主才会以求娶的名义将这个看上去单纯到极致,傻乎乎的女人带到寒阴教。
可是,不管怎么说,明面上教主夫人的位置被这个女人占有,她内心总是不舒服的。
好在……
她仔细看了一眼顷洛的脸,细皮嫩肉的,白里透红的,总体来说面相还不错。更何况以后她就是这个女人,依旧是教主夫人
女人的眼神太过侵略性,顷洛很不喜欢。
这新婚之夜,没有看到身为新郎的教主,倒是看到了自称是教主夫人的“陌生”女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是被人玩弄于股掌的傻瓜。
“你们跟大长老的交易是什么?”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大长老对寒阴教如此奉承?
女人听之,错愕一瞬,下一瞬了,然,她很快就笑了出声。正准备好好答复一番,好让这个女人死心,却不想,教主突然进来。
“诺,你怎么来了?”女人惊讶地看着大踏步走进的深褐色衣袍男人,“你不是说今晚不会来这里吗?”
“出去!”
男人蒙着面,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不过听这冰冷的声音,不用猜,顷洛也能知道男人的心情不好。
“诺?”
女人不解,教主这般态度,让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整个寒阴教之内,能够散发出如此强大气势的人,除了教主,自己的夫君,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女人硬生生压制住内心的疑惑,走出了房门。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一眼呆坐在床上的女人。
顷洛秒懂:管好你的嘴巴,若是敢说我的坏话,我就让你死不瞑目。
顷洛白了她一眼,论威胁,还真没人能威胁的到她。
顷洛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面露怯生生,害怕无比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双眼水汪汪的,活似被人欺负的模样。
男人有点恼怒,想到这该死的女人竟然也会在陌生男人面前,表现出这么一副柔弱可欺的软萌一面,心生恼怒。
“呼!”她突然松了一口气,在男人还没有发作之前,拍着胸口,“是你啊!”
“你认识我?”女人突然的转变,让蒙面人有点懵。据他所知,顷洛是没有见识过寒阴教教主,如今何以会这般放心的模样?
“当然!”
顷洛见男人还不坦白,心生不悦。
上前,一把攀住男人的脖颈,嘴巴凑到他的耳旁,轻呼一口气,发出娇软酥麻的声音,“我就说之前你死活不同意我来寒阴教,后来又突然变卦。如今我倒是明白了原因,你这是角色扮演上瘾了?我亲爱的九星殿殿主?”
男人听之,眉毛未皱一下,一瞬后发出轻笑声,眉眼温和地看着顷洛,“你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
说罢,无尘摘下面巾,露出的是一张陌生男人的面孔。
“感觉!”
无尘听之一震,丝毫没有想到对方的理由会是这般。
对方说凭借感觉就认出了自己?这是得有多在意自己,才会凭借直觉都认出自己?“如果你的感觉出错了呢?”如果感觉出错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并不在乎自己?
“不会,我的感觉不会出错。尤其是有关你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出错!”
顷洛斩钉截铁的声音取悦了无尘,后者内心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同一时间,顷洛面不改色地传音给玄苍。
“小苍苍啊,幸亏你提醒啊,否则的话我肯定认不出这换了装扮,容貌和声音的人就是无尘本人。”
“如果我不提醒你,你会不会凭借直觉,认出对方?”
即便无尘是他的魂体,可也是自己的一部分。玄苍由心希望这个没心的女人能够说“凭借感觉,我也可以认出你!”这样的话,哪怕是撒谎也好。
然……
顷洛哪里知道玄苍内心的小九九,毫无愧疚地说道:“小苍苍,你是不是被我的话唬住了,人的直觉最是不可靠的。那都是我用来说服无尘才说的啊……现在的他不仅仅是容貌,更是连声音都变了,我怎么可能认得出他?”
“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玄苍郁闷,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没心的,根本就没有真正将自己放在心底。他可是在任何时候,都能认出自己爱着的人的。
他闭上眼,狠狠噎下胸口的郁闷。
“哎,小伙子,你是不是很失望?”天青子发声,“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闭嘴!”
天青子果断地闭上了嘴,继续盘守在角落。玄苍一手吸过女鬼白柔,冷声问道:“究竟怎么办才能把蓝玉的身体抢过来?”
他实在不喜欢这个寒阴教,一种坠落地狱的感觉。
女鬼战战兢兢,说话都不利索。
“这这……这,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见过寒阴教教主一次,还是在地方蒙着面的情况之下。如果不是我丈夫,不,三长老的事情,再加上蓝玉的魂魄,我根本就要忘记寒阴教的存在了。”
女鬼说完,便得到了释放,赶忙畏畏缩缩地退了开来。
玄苍深觉颓败,看了一眼躲在另一个角落已然模糊一片的魂魄,轻叹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外界一副游刃有余模样的魂体,心中希望这个魂体不要让他失望。
外界,无尘注意到顷洛走神,又生不悦,“喂,你总是在和我说话的时候走神,我差点以为你的身体里还住着其他人。”
“是吗?”他凑近,“你若是说不是,我可不信!”
顷洛:……
她点点头,笑了笑。
“你闭上眼,然后在心中念着魂戒空间……”
无尘不解,不知面前的女人为何答非所问,但看对方不似作假模样,便依言照做。
睁开眼,即便自诩见过世间无数珍奇异宝的他,也不免被眼前的一幕晃了眼。
清澈无比,散发着浓浓灵气的清泉池水,天蓝如洗,绿草幽幽,空气中夹杂着各种草药的香味,让人闻之,精神一震。
不远处,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溪水潺潺流淌,撞击在鹅暖石之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悦耳动听。
不远处,移动数层高的大楼屹立于眼前,门匾之上写着大大“修炼大楼”四个字。
修炼大楼的旁边,葱葱郁郁的森林,一片生机盎然的模样。森林周围被下了禁制阵法,从森林里面看不到外面,但是从他这个方向足以看到里面的场景。
而此时,密林之内,有足足六七十只魔兽在活动。
小崽子们相护追逐嬉笑打闹着,成年的有足够实力的已经化形,正端坐在大树之下,修炼。
此时,处理完兽兽们之间矛盾的法师刚好出来,正巧对上无尘审视的眼。只是一秒,便转身离开了去。
黑炭拿着还未浇完水的水壶,屁颠颠地跑到二人身前,激动溢于言表。
“主人,主人,主夫恢复记忆了吗?是吗?一定是的吧!”
顷洛不答,反观无尘,“无尘,现在记起什么了吗?”
无尘的确觉得熟悉,那种好似熟悉了一辈子一般,但却没有记忆!他很苦恼,却是无果,。摇了摇头,看着地上黑彤彤的圆球,问道:“这是什么物种?”
黑炭委屈,转身就离开了。
主夫太可恶了,自己这么激动地来问好,主夫竟然不把他当人看,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对……
他本来就不是人,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得到无尘的答案,顷洛倒是没怎么气馁,看向热闹非凡的森林,语气悠悠,内心充满无限向往。
“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自己的家……”
还未等她说完内心准备好的感人肺腑的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话,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谢!”他说。
谢谢你给我的信任,谢谢你给我们准备好的家,谢谢你的理解,对于没有记忆的我,你便是我最珍视的存在。
“小苍苍啊,你的魂体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
玄苍:“你这是用我的功劳来讨好别的男人!”
“无尘也是你,拿你的功劳讨好你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我这是在帮他恢复记忆,懂不?”
玄苍默。
这一夜,新房内没有传出任何动静,躲在不远处暗处的女人一宿没睡,一手紧紧掐着伺候在一边的侍女。
侍女低头,看着遍布鲜血的胳膊,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着紧闭的房门。
良久……
“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教主大人一定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和那个狐狸精要处理的事情能是什么事情?”
侍女聪明地选择闭嘴,不欲开口。
空间内,在腻腻歪歪了接近半个月之后,顷洛这才严肃问道:“你知道怎么才能夺回蓝玉的身体么?”
无尘:“要想夺回蓝玉的身体,必须得让那个女人自主,心甘情愿地出来。”
顷洛呵呵一声。
那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地自己出来?怎么可能?一个好不容易入了她的眼,满足了她的要求的肉体,她会说放弃就放弃?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严肃看着自己的无尘,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的意思是我就是她心甘情愿的理由?”
男人点头。
转而又说道:“不过,从我所得的消息中,那个女人对你的身体不满意,如果不是因为你体制的特殊,而且衰老速度很慢的话,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接受你嫁进来的。”
顷洛不解,可想到新婚夜,女人嫌弃的面孔时,顿悟,“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不急着换身体?”
无尘点头。
“她既然有了蓝玉这个身体做寄宿,为何还要急着换身体?”
顷洛想:如果要是我的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的上眼的身体,打死我也不会换的,如果换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她爱那个男人,爱的扭曲,想要借着楚甜的身体帮助教主修炼吧!再加上楚甜的身体天生就是比较奇怪的,不仅成长期比较长,身体衰老的速度也是很慢,正好符合了女人对年岁的要求。”
顷洛这才明白,楚甜明明都已经二十多岁了,看上去却像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一般。
“对了,你冒充了寒阴教教主,真正的寒阴教教主人呢?”
“被我丢到九星殿关起来了。”
语气相当嫌弃。
若不是为了避免圣宫的怀疑,他更倾向于直接灭了寒阴教,或者直接杀了寒阴教教主。
既然生了娶其他女人的心思,那么就要做好去死的准备。
顷洛:……
“幻影好像比较忌惮寒阴教。”既然无尘能够这般轻松地就绑了寒阴教教主,想必寒阴教的实力并不强。
既然如此,作为四大势力之一的巫神殿自是没有必要高看寒阴教。可幻影不同,不仅高看寒阴角,更是为了讨好寒阴教,直接将楚甜嫁了过来。
不,是白白将楚甜送死。
对此,无尘倒是并没有立刻回答顷洛的疑惑,仔细看了对方几眼,终是松了口气,语气沉重无比。
“当年巫神殿殿主失踪一事,巫神殿和寒阴教有勾结,算是捏住了幻影的把柄。另外……幻影对寒阴教教主有事相求。”
顷洛哑然,久久不能说话。
这么说来,此次她好不容易来一趟寒阴教,若是不把这寒阴角搅得鸡犬不宁,便愧疚爷爷的栽培。
纨绔嘛,多好的名声,她在这里得把这个名号打响了。
两人又腻腻歪歪了一阵,这才走出空间。
又是新的一天,关于教主留宿新房的消息迅速传开,惹得一众觊觎教主夫人位置的侍女们蠢蠢欲动。
看,谁说教主只钟情于原配夫人的?这不,原配夫人还没死呢,这就和新晋夫人好上了。
她们若是好好表现一番,是不是就可以得到教主的另眼相待?越是这么想,侍女门越是觉得可行。
东厢房内,清言一脸愤恨地坐在桌边,一手紧紧捏着破碎的茶盏,鲜血从掌心之中留下,溅落在地,染红了一地的破碎瓷瓶。
“那些侍女们都起了这心思了?”
本想守在新房之外,等着教主出门,不曾想身体越来越脆弱的她根本支撑不住,硬是晕厥了过去。
醒来之后,便听到了教主宿在新房整整一夜,以及侍女们的心思,这叫她如何不生气?
自从接受了蓝玉这个身体,他就不曾碰过她。
如今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刚来的女人,简直是太过分了。
教主变了,自从新婚那一天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