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正是来帮你的。你不是恨着巫神殿前任殿主?你不是想要得到瞳术诀?”
幻影听之,内心一动,很快控制好情绪,反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对于无利不起早的清言,幻影可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无偿奉献自己。
“帮我灭了九星殿!”
清言咬牙切齿地说出后面的话,“只要你帮我灭了九星殿,我就帮你达成你想要的,甚至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超出灵尊范围的实力,进入那个地方。”
如此条件,如此诱惑,幻影怎么会狠心拒绝?
虽说九星殿是四大势力之一,依附于圣宫之下,九星殿殿主更是圣宫的少宫主,这是一个比较强大的敌人。
若是轻易得罪,最好彻底杀了对方,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否则的话,将来被灭的就是自己。
可……那个地方是她梦寐以求想要去的地方,是她唯一的梦想和支撑的信念。如今要放弃这个梦想,谈何容易?
在强大的野心驱使下,幻影终是点头答应。
至于清言一定要灭了九星殿的原因,想来也很简单,无非是因为前任寒阴教教主寒诺罢了。
幻影觉得清言是个可笑的女人。
既然得不到寒诺的心和人,她何不直接杀了寒诺,就和当初的她一样:狠心而绝情。
看,现在的她过的不是很好……
只要杀了那个男人,破坏那个男人所有的一切,任何不快都会得到释放,直至烟消云散。
也许,和幻影相比,清言是个比较像真正的女人,还知道为了男人而活。
至于幻影自己么?
早就将男人这种生物扼杀在她的视线中,对她来说,a人只有两种:对她有利的,对她无利的。
紧闭的外堂之内,两人又继续说着什么。
当清言满意地消失之后,幻影这才轻吐一口浊气。她站起身来,想到某个久不曾见到的“亲人”,嘴角上扬,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讥笑。
内殿之内,有很多奢华的花瓶之类的摆式,转动最中间的一个,最南边的那堵墙便会如窗帘一般,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直通乡下的幽深阶梯。
阶梯直通密室,粗陋密室是另一个人的囚笼。
看着满头白发,垂垂老矣的,看不清长相的老人,幻影无声地笑了笑。
“我的好父亲,明明这么大的人了,身体也耗的差不多了,怎么拖到现在还不死呢?你再奢望什么呢?我现在可是掌管着巫神殿啊……”
“想我死……你可……以动手……杀……了……我……”男人苍老的声音传来,头却是低着的。
“呵呵,你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我还要你看着你最爱的女儿是怎么被折磨殆尽,痛苦不堪地死去呢?我怎么会这么快就杀了你呢?我也是你的女儿啊……”
“我……只有……一个……女儿……”
听之,幻影并没有任何面色改动。
早年间,若是听到自家父亲如是说,自是伤心难过,歇斯底里的。可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断情绝义之后,她的心早已被锻炼的刀枪不入。
她曾经最渴望的父爱,在现在看来是如此的可笑和幼稚。
可笑亲生母亲竟然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作践自己,甚至沦落到被家人摒弃,世人唾骂的地步。
她恨狠毒的亲生母亲,更恨这个所谓的无情无义的父亲。
小时候的她也单纯天真过,她渴望着父亲的关注,期待着父亲的宠爱。
可父亲呢?
他的眼中心里永远只有安心那一个女儿。
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被人算计之后留下的错误,一个恨不得视而不见的屈辱。年幼的她,亲眼看着父亲抱着安心去看灯花,去戏水,去玩安心所喜欢的一切。
安心发脾气了,父亲去讨好。
安心伤心了,父亲会买来很多好玩好看的小玩意儿讨好安心。
安心开心了,父亲又会买来一些好看的首饰,让安心再开心点。
每当这种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被忽视的她永远都是躲在角落里,探出小小一颗脑袋,冷眼,怯怯糯糯的看着这父女两之间的温馨相处。
长年累月被无视的悲伤,被轻看的不甘,让她心生怨恨。
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在杀了母亲这个一直灌输仇恨给她的亲生母亲之后,她只有一种想法。
自己得不到的,那么就去抢,抢不到的,那么就毁了。
可去抢,那又谈何容易?所以她尝试着去跟唯一看的见自己存在的姐姐安心交流。
“姐姐,明天我们一起玩吧……”
“好……啊,不好意思,香菱,我和父亲约了明天一起去看花灯。要不你跟我嗯一起去吧……”
幻影的心跌落谷底,听听,安心这是在邀请她吗?
同是女儿,安心和父亲在一起玩,那是正常,其乐融融。而她呢,不过是一个寄居的。在他们眼中,她是不是死去更好?
可凭什么要她去死,而不是他们去死?
后来,她明白了,她真的不是父亲的女儿,而是母亲计谋之下的衍生品罢了。
可笑,可笑之极!
自此以后,她不再期待得不到的父爱,更不会在意安心和所谓的父亲之间是如何融洽相处。
她面上装作乖巧伶俐,私下却是和不同的长老交往,收集势力和支持。
后来,两人长大了,安心看中了一个风神俊朗的男人。
她偷偷打听到那人名字叫做顷安海,好像是逃难而来的。因着卓越的天资,再加上秒杀一片的俊朗容貌,刚来巫神殿便俘获了一众少女的心。
这中间不乏她的好姐姐安心!
幻影耻笑,一个男人而已,何须放在心上?
她和那么多男人周旋,只知道所有的男人都一样。看中你的时候,那自是对你百般好;看不上你的时候,你就是一根草。
哦,对了,除了她的父亲。
即便被小师妹设计了,也忘不掉妻子,甚至无微不至地保护着和妻子共育的安心。
愤怒,不甘,以及一股说不清的一丝丝好奇。
她站在远处,拐角处,阴恻恻地偷看这个传说中的男人。
她抱着好笑的心理,殊不知在看到男人回眸一笑之时,毫无征兆地整个心都沦落了。她没救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呢?
大多男子爱穿白衣,来衬托自己的高尚纯净。
然,这个男子却不同,喜欢穿灰不拉几的灰色衣袍。
可即便如此,这也掩饰不了他的风神俊朗,风姿齐月。
他回眸一笑,宛若百花丛中笑,万蝶飞来,只为他的倾世之姿迷倒。
下一幕,只见安心迈着大步,毫无淑女模样,走到他的身后,指着男人的鼻子,娇笑道:“我看上你了,我们在一起!“
用的是命令的语气,态度嚣张。
幻影想:这样一个粗俗鄙夷的女子,怎么能够比的过她的娇小可爱,善解人意?当真是丢巫神殿大小姐的脸。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听之,面上露出不悦,丝毫不理会正欲发怒的安心,径自离去。
幻影见之,大喜,心生一计。
既然父亲不要她,那么这个男人必须是她的。
她总会借着各种意外和顷安海偶遇,每次都是小家碧玉,含羞带怯的模样。
顷安海果真是个君子,对她算得上尊重。这也算是整个巫神殿之内,唯一一个将她当作巫神殿二小姐看待的人了。
她的心渐渐沉沦,直到最后,变成不得到,誓不罢休的状态。
顷安海怜惜她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只因为母亲的过错,而牵连她,是件委屈的事情。
她感动了,同时也知道自己在这男人心中的地位:他只是把自己当作小妹妹对待。
欣喜的同时,不甘。
后来,她和顷安海交好的消息不胫而走,很自然地传进了安心的耳中。这个娇小姐竟然为了靠近顷安海来找她,问顷安海爱吃的东西。
幻影更加鄙夷,随便说了几个点心,心中却是想出新计划。
安心怕顷安海不吃她亲手做的,所以拜托幻影代替她送去给顷安海。
幻影答应了,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背过身去。在无人的树下,她阴笑着,将一小包药粉粘在点心之上。
她不喜欢夜长梦多,只要他成了自己的男人,足以让安心伤心一阵子。
此时,她说不清是心思使然,还是报复感多一些。但是只要结果都一样,她就觉得很开心。
顷安海收下了点心,吃上了一口,夸了一句。
最后,幻影装作失言,将亲手做点心的安心供出口。
她想:顷安海,之后的事情,虽不是你情我愿,如果你要责怪,那就怪安心吧!
她在等药劲儿上来,迟迟不离去。
顷安海毕竟是巫神殿的弟子,自是不好意思赶她走,只得找了个借口,脱身离开。
幻影算了算时间,马上就是发作的时候了,哪里肯半途而废。
她不远不近地跟着,眼看着前方的男人身形开始晃荡,很不对劲,欲赶上前去,却被突然出现的父亲阻止住。
她紧紧捏着衣袖,不愿离开。可在对上父亲那双探究的视线之时,她慌了!
不会被发现了吧?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心中却是将不知道会是哪个捡到便宜的女人骂了一个底朝天。
父亲找她没事,只是单纯地问一下她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之类的。
幻影在内心冷笑:现在才来关心我,是不是晚了?
童年的她,少女时期的她都需要父亲.
那时候,父亲在哪里?
哦,在安心那里!
现在她不需要他了,他又来表达自己的父爱,这是闹哪般?是突然愧疚,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需要他的关心和照顾吗?
心不在焉地应付完父亲,幻影赶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招来侍女,让其查探顷安海在哪里?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他竟然和安心在一起了?是她亲手成全了安心那个贱人?
所有的爱慕在这一刹那转化为嫉妒和愤怒。
不,不会的,我已经跟安海说过,那糕点是安心做的,他一定不会原谅安心的。而她,还是有机会的。
然而,再次出乎她的意料,顷安海竟然答应和安心在一起,甚至承诺要娶后者。
幻影气疯了,那个该死的安心,竟然借着她的手去接近顷安海!
她甚至怀疑安心早已知道她的打算,所以才会让她去给顷安海送吃的。
幻影当真是误会了安心,安心根本不知道幻影的心思,之所以会和顷安海遇到,只能说是命中注定的,终是逃不过。
后来,她为了不暴露自己下药的真相,根本不敢上门质问安心和顷安海,只能憋着气,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心火了,成为倒追男神的楷模。
每每听到这样的消息,幻影都恨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砸碎所有能砸之物,闭门不出。
顷安海最初的时候虽然接受了安心,但心理上还是排斥的。
可随着两人接触的越多,逐渐喜欢上安心的善良和单纯。后来,便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后者。
幻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眼看着自己布下的线已经差不多,和寒阴教也牵连上。
在安心生产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占有了整个巫神殿,甚至逼的安心一家三口分离。
这才解了她心中的怒气。
她囚禁了安心和那个所谓的父亲,不开心的时候,便会去折磨二人,以此抒发内心的愤怒。时间久了,折磨二人便也成为了她改不掉的习惯。
就如此时一般,幻影拿着一把刀,从父亲身上割下一块肉,眼见结痂的伤口再次染上鲜红。她的心中顿觉畅快不已。
看着老人隐忍到极致,咬破嘴唇的模样,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老头儿,你痛不痛?”
老人不语,紧闭着双眸,干裂的嘴唇不住地颤抖,却是一言不发。
幻影看的兴致浓浓,又是一刀。随后她将刀子扔到角落里,讥讽地笑了一声。
“我让人去杀你的曾孙女了,怎么样,这个消息符不符合你的爱好?”
“你不是最喜欢对亲人视而不见么?就如你曾经的小师妹,你能够狠心地驱逐她离开,不知道你能不能狠心地看着自家曾孙女死在眼前呢?”
“你……”
干哑的声音颤抖着,老人想要说什么,却终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幻影只能看到老头儿一张一合的嘴,猜测出老人的口型信息。
他说:“早知如此,在你母亲死去之后,我就不应该因为心疼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直接杀了你!”
幻影呵呵两声,一手拎着老头儿,健步如飞,直飞向暗杀阁的方向。
后悔了?后悔带她回巫神殿吗?自己的父亲说后悔没有杀了自己?
笑话,简直笑话!
如果他早早杀了年幼的她,她也许早就得到解放。
如果父亲对她还有一丝爱惜,将自己当成女儿的话,她又何必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局面?她更不会经常做噩梦,梦到童年时期哭泣的自己,孤独的悲惨。
这个父亲,不,他不是她的父亲,是她的仇人,该死的仇人!
只不过在他死之前,她得让他好好看看:他所期待的后代变成了什么样子?
今日,她下令让新进杀堂的两个人去暗杀顷洛那个小贱人,按照巫神殿的实力水准,她从不怀疑手下的办事能力。
尤其能够在短短一个月内就灭了圣阳大陆炼丹师分工会会长一家的人,更是奇才,然……她们却是自己三个月之后的垫脚石,这么一想,不免生出一丝惋惜。
可惜了,自顷安海之后,巫神殿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才了。
至于能不能成功,她还是有想法的。听闻顷洛那个贱人实力不菲,更是得到暗杀阁的庇护。
此番,她只是心血来潮,想要看看这两个人是否值得信任……
暗杀阁层层防备,戒备森严,数十首位守护在暗杀阁周围,紧紧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不放过一只苍蝇。
然……幻影却是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