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与林婉儿在屋子里谈了许久,久到苏妹去街上逛了一圈回来,林婉儿依旧在屋内。要不是妹相信自己大哥人品不错,要不然她都打算拿根木棍,上演一幕捉奸在床的戏码给旁人看看!
就在苏妹快要失去耐心,准备找根趁手家伙之时,林婉儿终于撑着油纸伞走出了破落院。
从林婉儿的神情来看,此刻她的心情明显很好。这就让苏妹觉得很不好了,也许是觉得不什么不舒服一样,她对着林婉儿道:“大晴天打伞,真是稀奇了。”
“是怕风大闪了腰,还是怕丑脸被鬼给看到?!”
也不知道怎么的,苏妹总是针对林婉儿。也不知道这看上去温婉的南女子,到底哪里惹到了苏妹。
不过林婉儿好歹曾经也是位大灵术士,气度与修为一样高。至少看在苏宁面上,她也不会和苏妹置气。所以面对苏妹的冷嘲热讽,林婉儿毫无反应,至少表面看来如此。
林婉儿不仅不生气,反而做出羞怯的姿态对着苏妹:“见过妹,林姐姐这就走。”
“你……”
妹话还没出口,林婉儿就抢先道:“妹就不用送了!”
完更是在她胸前瞟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笑着转身离去。
都钝刀子割肉,杀不死人但很疼。
苏妹现在也有这种感觉,自己的挑衅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肚里。林婉儿的风轻云淡倒像是刀扎的她心烦,就像一口气憋在心底,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难受得紧!
“你你”
“你”了几声也没个下,苏妹感觉有气无处撒,最后剐了林婉儿一眼,一跺脚后回到破落院摔上了门。
院破旧,门也早就腐朽不堪。被苏妹使劲一摔,顿时吃不住力气,其中半边终于不堪重负缓缓倒下。
“年轻真好!”
林婉儿“咯咯”笑了两声之后,也离开了破落院所在的巷子。今天走这一趟,她林婉儿可是赚了。哪怕得到的只是一个消息,那也够了!
她抬起了绘有梅花的油纸伞,抬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心中觉得无比轻快。
“五年了,漠北这破地总算不用待了!”
冷清的街道上,林婉儿放肆的大笑起来。她笑得像个疯子,秋水般的眼眸藏着深深的怨毒与仇恨。
身后牵马的车夫走上前放下了缰绳,让马儿自己架着车停在原地。
车夫行了一礼后道:“姐,林硕传来了消息。”
完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逞到了林婉儿面前。
林婉儿止住笑,接过信封看了看火漆,见没有破损才将其拆开。
“哼,老狗想咬人了!”
“罢了,想要就给他吧。”
抖了抖手上书信,车夫连忙上前接过书信重新收好。他虽然没看内容,但已经知道上面了什么,自然也知道林婉儿的意思。
“那魏刀那边,用不用在派人去处理一下?”
车夫没有接林婉儿的话,反而是岔开话题到了魏刀身上。他实在不明白,不过是个瞎了一只眼的少年郎,怎么会让自家姐那么上心。
站在冷清街头的撑伞仙子没有多想,就立刻回答道:“不用了,以后也不需要了。”
漠北穷山僻壤,林婉儿身为一位大灵术士,在九州可以是身份尊崇。到这来受苦是为了苏宁。魏刀莫名其妙出现在苏宁身旁,她自然会警觉。
那夜窄巷之中的围杀林婉儿其实也在,也是她故意让人没有拦阻魏刀,这才导致魏刀意外陷入了针对成叶明的伏杀之中。
现在她与苏宁达成了一个交易,自然没有必要在针对突然出现的魏刀。换个角度来看,魏刀反而是“自己人”,对此林婉儿就更没必要对付魏刀。
她的心始终在九州,漠北的一切不过是她困守此地,闲暇时打发时间的无聊游戏。现在她厌了,倦了,自然也就不玩了。
“韩,你准备一下。”
“开春之后,我们就回九州!”
这叫韩的中年汉子身子猛然一颤,随即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回九州?”
“对,回九州!”
林婉儿肯定的到,没有半点让人反驳的余地。
再苏宁这边,他送走了林婉儿之后又开始练起字。只是写了几笔之后,心中却又有些烦闷。如果可以,他宁愿在漠北老死。
漠北只是苦,却总能艰难求活。可他要真回了九州
“唉,想想就头疼!”
“大哥,你到底跟那狐狸干了什么?”
愁苦还在心间没有散去,苏宁就迎来了苏妹的质问。妹刚刚受了一肚子气,邪火没地发,只好将所有火气撒在了苏宁身上。
面对自己的刁蛮妹,苏宁真没多少办法,他只好讪笑着回答道:“我与林姐畅谈了一番未来。”
“她深知我请,我明白她意。”
“我两相谈甚欢”
苏宁话还没完,就听见苏妹大喝一声“找打”!秀拳就已经朝着苏宁身上打去,自己刚刚才被林婉儿气过,大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阵打闹之后,苏宁好不容易才送走了苏妹。他重新拿起廉价毛笔,笔尖轻轻在“墨池”中点了点。
“墨池”中的那尾金鲤欢愉的围着笔尖游了两圈,苏宁看着这尾同他一样艰难求活的金鲤笑了笑,然后提笔开始在纸上龙飞凤舞。
“书生无用,无用书生。”
“天地无用,无用我心!”
写完苏宁大骂一声“不爽,不痛快!”,然后将笔往桌上一扔走出了屋子。
书生无用,天地无用,我心何用,我心无用,我亦何存?
既然无用,不如找人喝酒去!
喝到不醒之时,自然不用在装睡。
苏宁心中愁苦无人可知,他的过去如同梦魇挥散不去,他的前路更如同泥泞难以前行。不如今夜大醉一场,明日之事明日再!
他与苏妹招呼一声,出了院朝着悦来居而去,喝酒自然要酒伴。现在正好有两个合适的人儿在悦来居等着他。
迎着凌冽冷风,苏宁走在大河城街道上,心中恶毒的想着“今天的酒一定要喝醉,最好是喝死为准的那种!”
不然难解他心头郁结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