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魏刀与苏妹驾车的,也是一个“熟人”。要多熟算不上,可要不认识又太过勉强。不多,为他们驾车的正是狼帮的林硕!
林硕见了他们也不显得拘谨,反而对着两人笑了笑。魏刀对他心中戒备,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苏妹被魏刀牵着手,被陌生人一看倒是有些脸红。
两辆马车在冬雪的街道上缓缓走着,前面时常有喊杀声传来。每隔一段,都能看到一些尸体。他们服色各异,穿着也不不尽相同。但可以明显的区分出,这是两伙人。
林硕见魏刀掀开布帘望着车外的尸体,他开口道:“手臂上系红布条的是我们的人,系青色的是都护府的人。”
“狼帮和青州会?”魏刀疑惑问到。
“狼帮和青州会,都只是姐和刘光秀手底下的一个帮派而已。这次至少牵连了大河城一般帮派势力,死生之事谁都不会手软。”
“你也别为上次的事情介怀,我们都只是人物,好听是枚棋子,难听了是条狗。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
道理可以不讲,但好话得听。魏刀对林硕言了句“谢谢”,后者不以为意,而是指着路边的尸体道:“至少我们比他们要好得多,他们才是真正凄惨的人。没资格做棋子,就只是一株杂草,死了也就死了。估计除了他们的家人,没人记得他们曾经活过。”
“人不怕死,可死了连个收尸的也没有,那是多悲哀的事情!”
从凰林祥到北门不算远,按理一炷香就能到。但他们一行人走走停停,硬是走了三刻钟也没到。而是接近城门,路边的尸体就来多,可见前道路拼杀的又多厉害!
魏刀同情的看着路边的尸体,却不对其怜悯。战士死战为国,这些人死战为财,虽两者各有不同。但他们都死得其所,自然没什么可怜的。
他同情的是他们的家人,不管是谁,只要再世为人。那么就必定有个人为其牵挂,如果这些人还要牵挂他们的人,知道自己牵挂的人离开了这世间,不知道该如何的伤心难过
再长的路都会有尽头,何况这条路不算长。车马停住时,一行人已经到了北门口。
就在北门之前堵了一群手臂绕青布条的汉子,一看就是刘光秀手底下的人。一眼扫去人头攒动,明显比林婉儿的人要多。
漠北多得是不要命的主,此时这样汉子眼中充血双眼通红,一看就是杀红了眼。
而林婉儿这边,也不知道她许诺了各种好处,居然也是气势汹汹,一点也不比对面差多少。
按照明面上的战力来看,明显是林婉儿这边胜算更大。但除了天真无邪苏妹意外,林婉儿、魏刀、苏宁等人,都通通邹起了眉头。
别忘了刘光秀是漠北都护府,他立足漠北靠的是这一个名头?
当然不是!
他手底下,可是有兵的!
虽然只有两千人,但那都是实打实的大朔步卒。刘光秀就算在怎么贪财,可也没克扣过手下军队的粮饷。
如果钱是他爹,那么军队就是命!
刘光秀深知此理,怎么会亏待自己的命?!
而从凰林祥到北城门,一路之上虽多有死伤,可尸体之中却无一名甲士。这明刘光秀还没有动用自己的底牌!
要是如此一想,现在占大势的不是林婉儿,而是刘光秀才对!苏宁一行人,更像是瓮中之鳖,凶多吉少!
林硕掀开挡风的布帘,转头对着魏刀道:“哥,你来驾车。”
没等魏刀接过缰绳,林硕就跳下了马车。他再次对着魏刀笑道:“我的命比他们好,你的命又比我好。”
“好好活着,这样的好命别浪费了!”罢,他抽出腰间长刀向前走去。
林硕的没错,他比路边那些死人好,因为他们是野草。而魏刀又比林硕好,因为他是恶犬,而魏刀是棋子。
狗是拿来咬人的,棋子却是哪来利用的。
魏刀是林婉儿拿来制约苏宁的一枚棋子,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轻易舍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哪怕林婉儿不想这么做,可她也有自己要这么做的理由。
怪不得谁!
“姐!”
林硕到了林婉儿车前,对着车厢内轻唤一声。林婉儿听到后,隔着车帘问道:“能杀出去吗?”
“可以!”
这位自称“恶犬”的林姓刀客,回答得斩钉截铁。只是随后又有些乞求的道:“如果姐回了九州,还请照看下我爹娘。”
“知道了,我会让他们衣食无忧的!”
“如果我死了,别跟他们!”
林硕又补了一句,然后没等林婉儿回话,就已经握着手中长刀向前冲杀而去!
车厢内的林婉儿幽幽叹了口气,她低声细语,像是给自己听,又像是和苏宁一样道:“是条好“狗”,可惜受我牵连来了漠北,不然也许能做个人。”
“不定以后还是会是个九州知名的刀客,会有听惯了江湖故事的姑娘家,对他朝思暮想。”
“可惜了,可惜了!”
苏宁没有接话,就当做没听见。车厢外已经有喊杀声传来,他也当做没听见。他只是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北城门口,此刻就是一场乱战。
林婉儿与刘光秀两,所控制的大河城帮派都绞杀在了一起。两百多号人,堵在城门口厮杀。一努力往里冲,一万使劲往外杀。就算各自都在手臂上系了不同颜色的布条,可慢慢的就都被染成了暗红色。不管是林婉儿的人,还是刘光秀的人,都已经分不清敌我。
林硕在其中也奋力砍杀,他到是个狠人。发现无法辨别敌我也没了顾忌,见人就砍是人就,没一会就杀出一条血路。林婉儿这边的人来就是要冲击城门的,现在见林硕往城门走,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纷纷都跟在了他身后朝着前面杀去,倒是重新又将敌我给区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