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敖摇摇头,说:“其实都差不多,我们也是一个数据一个数据地熬,一个实验接着一个实验地做,好多人头发都秃了。”
秦牧点点头:“明白,仰望星空的时候,也得脚踏实地嘛。我们国家这些年载人航天发展得这么快,都是你们辛苦付出的功劳。要不然晚晚能有机会去咱们自己的空间站嘛?如果晚晚真的选上了,我觉得自己脸上都有光彩了。”
苏靖敖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向侧后方一个过道之隔的向晚晚,她不久前刚洗过的头发垂顺地散在一侧,显得气质格外温柔。
“我相信她一定可以。”
飞机落地,众人一起去等行李。
只有向晚晚和沈星汝有托运的行李,苏靖敖和秦牧都只带了随身的登机箱。
沈星汝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说:“你先走吧,你又没行李,回头有什么事儿你再跟我说。”
秦牧摆摆手,说:“没事儿,我不着急,我让事务所的助理开车来接我了,等下把你们挨个儿送回去也放心。反正我住在国贸那边,也顺路的。”
沈星汝:“送什么送啊,不用麻烦了,你这些天最累,赶紧回去歇着。”
秦牧:“不麻烦,机场离孙河那么近,你不好打车。”
沈星汝:“谁说我要回家了?”
秦牧:“都这个时间了,你不回家?那去哪儿?”
沈星汝:“要你管呀?快走快走!”
秦牧:“那我把学长和晚晚送回去吧,正好顺路的,别跟我客气!”
苏靖敖:“我们打个车也很方便的,你没行李就不用耽搁时间在这儿等了。你不是说有人来接你吗?让人家等久了更不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早点休息。”
沈星汝笑道:“我说秦牧,你怎么没有眼力见儿?想当电灯泡?”
秦牧也笑着说:“不敢不敢。那我走啦?大家保重,再见啊!”
秦牧一边走一边挥手,很快消失在了人群里。
向晚晚凑近沈星汝说:“你真不回家?”
沈星汝:“是啊,骗你干嘛?我等下直接坐机场快线去东直门了。”
向晚晚:“东直门?”
沈星汝:“对啊,你想当电灯泡?”
向晚晚拉着沈星汝的胳膊,小幅度地摇了几下,说:“改天再去行不行?今天陪我嘛,我不想回去”
沈星汝故作轻佻地抬了一下她的下巴,说:“你呀,该回哪儿去回哪儿去!我因为你的事儿去洛阳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现在有事儿要办,迟一天也不行。”
向晚晚把下巴放在她锁骨上,可怜巴巴地说:“你就忍心?”
沈星汝此时正巧看到她的铝合金日默瓦旅行箱出现在了不远处,狠狠心拨开向晚晚,说:“我有什么不忍心的,你是回到爱心小窝,又不是虎狼窝。”
苏靖敖拦住正准备上前抬箱子的沈星汝,说:“我来吧。”
沈星汝自然没有反对,苏靖敖一米九的身高,他不来谁来?
向晚晚还是不依不饶。
沈星汝小声对她说:“差不多得了啊,生气这种事情也得循序渐进啊!这次这么点小事你就闹腾得没完没了,下次真出现什么事儿怎么办?你是打算提分手啊?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苏靖敖把旅行箱从传送带上拿了下来,展开把手。
沈星汝一把抢了过去,说:“谢谢学长,你们继续等吧,我要赶机场快轨了。”
苏靖敖:“别急,还是等下我们一起走吧,先送你。”
沈星汝笑道:“算了吧,机场高速指不定堵成什么样呢,我还是坐机场快轨快点。”
“星星!”向晚晚直跺脚。
沈星汝向她使了个眼色,向晚晚明白是让她轻点作,适可而止的意思。
苏靖敖:“路上小心,来个微信啊!”
沈星汝笑着说:“别闹了,学长有工夫动动脑子、想想办法,别管我了。”
说完,她先是做了个食指指向太阳穴的动作,然后背过身去高举一只手,展开手掌左右挥动了两下。
向晚晚眼看着沈星汝走远了,视线回到了行李传送带上,气鼓鼓地说:“箱子呢?!怎么还不出来?”
苏靖敖笑道:“说的是啊,人不让咱们小姑奶奶省心也就算了,怎么箱子还跟我们过不去?”
向晚晚自言自语:“肯定是刚才说话的时候过去了,我们一起办的托运,应该一起出来才对。”
苏靖敖看着她说:“没关系的,又丢不了,转一圈就回来了,像我一样,是你的最终还是你的。”
向晚晚哑然失笑,冲着他的胳膊猛捶了几下。
打是亲,骂是爱,肯动手就是不生气了,怕就怕冷战,越冷越完蛋。
苏靖敖自然懂得个中道理,一把将向晚晚揽进怀里,说:“我知道错了,怎么罚都认了,好不好?”
向晚晚推开他,说:“快点把我箱子找回来啊!白长那么高了,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苏靖敖笑着说:“这就去,你别走远了啊!”
苏靖敖和向晚晚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沈星汝果然机智,机场高速堵得要命。
向晚晚一边换鞋,一边支使苏靖敖把灯打开。
苏靖敖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换鞋。
向晚晚换好鞋,站起身来说:“我让你开灯呢!”
这时,苏靖敖突然将她拦腰抱起来。
“啊!”向晚晚扑腾了两下,说:“放我下来啊!”
苏靖敖:“别动,小心摔着你。”说着抱着向晚晚上楼去了。
卧室仍然一片漆黑。
向晚晚被放在床上,苏靖敖靠近她的脸,轻轻吻了一下,说:“我记得刚才有人质疑我有什么用。”
向晚晚心潮起伏,已然如痴如醉,含糊地说:“是啊,怎么了?”
苏靖敖顺着她的脸颊向下亲吻,说:“怎么了?我证明一下我有什么用。”
暮色四合。
向晚晚融化在苏靖敖的爱意里。
她反思到这次的小脾气发的是有些过火。
她回忆起那些只能默默想着他的日子里,她回忆他就像航海的人遥望远方的灯塔。
洗掉尘土,破开甲胄,免于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