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点钟,大秦中医院生化值班室。
“秦先生,这是检测报告,您看看。”
从香港返回的生化室医生,把密封的档案袋交给秦嬴政。
“嗯。”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秦嬴政微锁着眉,接过档案袋。
心里有些紧张,如果检测结果证明,他的推断是真的,那怎么办?
这一切都该怎么办?
上帝不会给他开这个天大的玩笑吧?
打开档案袋,修长的手指居然是微微颤抖的。
一目十行。
看到最后的结论,他站了起来,凝眉。
两三秒钟的寂默,而后他平静地:“嗯!很好。”
转身走了出去。
一年后。
年。7月初。
今天是龙双阴历的生日。
龙承明夫妇仰或忘记了,或者不敢。
龙青阳在家一样的表现。
只是晚饭时候他没有回去,一个人在开发区元亨酒店的豪华包厢里,叫了一桌龙双平日爱吃的素菜,放了一只美的蛋糕。
点燃生日蜡烛,龙青阳咽声低唱:“祝你生日快乐”
深情看着蜡烛晃动的火苗,:“你二十五岁了,宝儿,我们的孩子应该一岁了。我的宝贝们,我在这里祝你们生日快乐。”
吹灭蜡烛,已经泣不成声。
回到家,有些微微的酒醺,眯着眼给龙承明夫妇打招呼。
“爸,娘,我回来了。”
龙承明抽着烟,低低的“嗯”一声。
自从龙晨被亲生父母认领走,他一下苍老了许多。
“早些休息。”叶娟喑声对龙青阳,“以后少喝酒。”
“嗯。”龙青阳点头,“我知道了,娘。”迅速上楼,他怕当着二老的面,会哭出来。
“龙哥,”韩萍在身后叫,“我给你泡茶上去。”
龙青阳已经关了房门。
坐在桌前,抱头,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龙哥,”韩萍在外面轻声叫,“我给你泡了茶。”
“拿进来吧,”龙青阳抹把脸,努力让声音恢复平静,“我还没睡。”
韩萍轻手轻脚进来,把茶杯放他面前。
“今天你们都怎么了?”韩萍问,“伯父伯母也都不高兴,也不吃晚饭。”
“今天”龙青阳轻声,“是双儿的生日。”
韩萍嗓子里一哽,没再吱声。
白天李晨在龙青阳房里玩,桌上的西有些乱,几工业企业管理的书,也被从书架上扒拉下来。
韩萍默不作声地起身收拾。
一只大信封掉在地上,是邮政快件,只是信封还没有撕开。
“一年多了这都,”韩萍看看日期,“还没看过吗?这还是快件!”
“什么?”龙青阳听到韩萍在嘟囔。
“我是,”韩萍拿着信封,“这不一个快件吗?陕西那边的,一年多了都没看?”
陕西那边?
龙青阳抬起头来,看到韩萍手里的大信封。
起身接过,撕开。
几张照片飘落在地上,韩萍俯身去捡。
龙青阳打开里面的信,是机打的公函,盖着昌河派出所的公章。
心里徒然一抖。
一眼扫过去,这才想起来,他曾在陕西昌河派出所报过案,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了寻找失踪的秦奇。
但是对发来的信函里,提供了一个人的信息:王人禾,让他初步确认一下。
王人禾?陕西西安人?
韩萍一一捡起照片,拿在眼前,“咦”了一声。
“龙哥,”韩萍,“怎么好像是你?这谁拍的?”
“王人禾?”龙青阳正喃喃低语,韩萍的话让他一惊,“什么?”
“我怎么看照片上是你?”韩萍把照片递到龙青阳面前。
一眼看去,龙青阳身体晃了一晃,“扑通”在椅子上坐下来,额头津津的出了汗水。
“你怎么了?”韩萍吓一跳。
“我的手机,”龙青阳,“给我手机。”
“哦哦!”韩萍急忙把扔在床头桌上的手机拿过来。
拨通宁晓冬的号码。
“青阳,”宁晓冬在那边,“还没睡?”
“没,你呢?”
“没。”宁晓冬,“我没记错,今天应该是”
“晓冬,”龙青阳知道他要什么,打断他,“有急事,是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你来吧。”宁晓冬,“苗露出差,保姆在煮宵夜,我在二楼房间。”
“那好。”龙青阳挂断。
“你要出去?”韩萍问。
“嗯!”龙青阳把照片和公函装进信封,“我去晓冬那边。”
“我和你一起?”韩萍有些担心,“不会有事吧?”
“怎么会?”龙青阳已经出了卧室门。
御景园二期的独栋洋房内。
这栋楼的格局与御景园一期基一样。
宁晓冬的房间,也是龙青阳房间的那个位置。
宁晓冬穿着睡衣,微微有些酒气。
“你喝了酒?”龙青阳蹙眉。
宁晓冬递给他一支香烟:“你不也一样?”
“干嘛不跟我?”龙青阳,“既然你知道今天的日子。”
宁晓冬涩然一笑,“啪”打开火机,给龙青阳点了,又给自己点上。
“两个大男人,凑一起哭泣白咧?”宁晓冬呵呵。
“我这样也就罢了,”龙青阳,“你还有苗露,放下那丫头吧。”
“我这也该和往事告别了。”宁晓冬苦笑,“爸让我和苗露复婚。”
“哦?”龙青阳,“你可以吗?不会再辜负苗露?”
“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宁晓冬,“爱情不是人生的唯一,还有责任。”
“是!”龙青阳深深吸一口烟,“再拖下去,苗露会等你到白头。”
“你也一样,”宁晓冬,“就如仍然活在龙承明夫妇身边,就如把韩萍娘儿两个留下。”
龙青阳垂头不语,猛吸香烟。
宁晓冬这话不虚。
有多少次失去双儿的痛苦,让他都想结束了自己?
但是怎么行?
“不要感慨了。”龙青阳涩语。
宁晓冬呵呵,“什么急事?大半夜的。”
龙青阳把档案袋递给他。
宁晓冬先是拿出来几张照片,面色一凝,随即拿出那封公函。
看完,两三分钟,两人都没有话。
龙青阳咳了一下。
宁晓冬摁死已经烫到手指的烟蒂:“他基就是我见到的那个。”
“为什么基就是?”
“我有些”宁晓冬,“不敢相信,所以不能百分百确认。”
龙青阳抽了一口凉气:“秦奇,真长这个样子?”
“我没见过他。”宁晓冬,“当年你就没记住?”
“他”龙青阳拧眉,“他围着水貂围巾,根就没看到脸面。”
“他和你真的很像,”宁晓冬,“霍荣干嘛撒谎?”
“也不尽然,”龙青阳,“霍荣记住的是细节,我和这人在细节上,还是有区别的。”
“也对。”宁晓冬,“如果他真是秦奇,那么,那么”
龙青阳脊背上一寒:“双儿身边的那个男人,难道是秦奇?”
“那那现在呢?”宁晓冬,“那我们双儿会是什么情况?”
“这”龙青阳,“断肠崖车祸案是毛莹莹一手策划,否则我真怀疑会是他!”
“你不是怀疑他救走了双儿?”宁晓冬问,“那现在你怎么想?”
“现在?我还是这么想,不管他是不是秦奇。”
“但是你有没想过,青阳,”宁晓冬,“车子和李冬粉身碎骨,双儿岂能健?即便没死,谁又能第一时间在那里救到她?除非是神仙!我们知道她出事的时候,已经三个月了!要不是李刚落,估计到现在那起车祸,都没人发现!”
“那”龙青阳,“你究竟想什么?”
“我想让你清醒,”宁晓冬,“即便双儿身边的那个男人是秦奇,但是双儿也不会在他手中,秦奇不是神仙!”
“”
“否者双儿会不和你联系?”宁晓冬,“秦奇是要复仇的!”
龙青阳激灵灵一抖。他终于明白了宁晓冬的意思,他害怕龙双落在秦奇的手中,会遭遇非人的折磨。
两个人的额头上,都是汗如雨下,“啪!”两个人又点燃了香烟。
龙青阳扶住额头,无力地:“也许不是我们想的这样。也许这人不是秦奇。”
“但是”宁晓冬,“我们在昌河报案,是要寻找秦奇的。这是派出所给的答案。”
“让宁伯父帮忙确认下吧。”
“只能这样了,”宁晓冬,“我们明天飞上海。”
陕西。罗平,公主坟。
翠屏叠嶂中一处山庄,四个行楷大字弯在门楣:从宁山庄。
“龙儿慢慢走,龙儿慢慢来!乖!”
一岁一个月的秦龙,在龙双地牵引下蹒跚步。
胖嘟嘟的脸蛋上,两只乌黑漆亮的眸子透着聪慧,剑眉薄唇,英气勃发,怎么看都是秦嬴政或者龙青阳的翻版。
“少爷再有一个月,差不多就满地跑了。”艾芙伸着双臂,护着倒西歪的秦龙。
“我希望他现在就会跑,”龙双笑,“这样先生回来,就会吓一跳!”
“先生这才出去十天呢,夫人,”艾芙,“少爷怎么可能就会跑了。”
“才十天吗?”龙双嘟着嘴囔囔,“我觉得好久好久了!”
“是你们夫妻情深,”艾芙一脸羡慕的笑,“是谁也离不开谁。”
龙双有些赧了脸颊。
秦嬴政醉心蚀骨的宠爱,她已经甘之如饴,一分一秒都不想失去。
“夫人!”鲍管家匆匆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