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道返回从宁山庄,放车的功夫,鲍管家匆匆跑来。
“有个奇怪的客人来了,”鲍管家,“他是您约好的。”
“一个出家人?”秦嬴政问。
“是,先生!”鲍管家,“我记得咱们这里,您是不许外人进来的。”
“这个除外,”秦嬴政,“外之人。”
“那好吧,”鲍管家,“他在前院茶亭等着呢。”
“双儿有没见到他?”秦嬴政问。
“双夫人在楼上,没下来。”
“我知道了,”秦嬴政,“请客人到客厅奉茶,我换下衣服就来。”
“是,先生。”
上楼换了件米白色衬衣,淡灰色长裤,来到楼下客厅。
红檀椅上端坐着一位灰色衲衣的僧人,垂着眉眼,无声无息。
听到秦嬴政的脚步声落地,僧人这才抬起眉眼,眸光看过来。
两人都是一愣,僧人站起身。
秦嬴政感叹僧人端庄圆满的相貌,僧人感叹秦嬴政清绝俊逸的风范。
“师父吉祥。”秦嬴政首先躬身行礼。
“秦先生吉祥,”僧人躬身合十,“贫僧常晨。”
“您曾是秦安知名的稽查英雄李国强。”秦嬴政微笑,“早闻大名。”
“不敢当,”常晨,“当初若没秦先生借双之手救了国强,岂会有今天的常晨?”
“这事您应该不知道吧?”秦嬴政浅笑,“师父当时是弥留之际。”
“我住的监护室有监控,”常晨,“只是事后调取了监控而已。”
“那您看到的是双儿,”秦嬴政,“救你的不是我。”
“就像之前我已经查到您是谁一样的道理,”常晨,“我知道双儿的背后有高人,是你。”
“师父是怎么查到我的?”秦嬴政斟茶。
“这要感谢我的战友,”常晨,“北京某安部门的负责人。”
“所以这样层层捋过来了。”秦嬴政呵呵笑。
“是。”常晨点头,“一直捋到新加坡。”
“那师父怎么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秦嬴政,“您是龙青阳的兄弟。”
常晨低叹:“因为毛莹莹和龙青阳伤到了双,我不确定里面的事。”
“是。”秦嬴政点头,“否则双儿不会爱上我,某些程度上,我是龙青阳的替身,甚至现在。”
“但是你保护了她,”常晨,“在双儿最绝望的时候。”
“嗯,可以这么。”
“有次傍晚,双儿跑到安阳湖畔哭,”常晨,“我刚好巡逻看到她,然后我跟着她。”
“我知道那次。”秦嬴政。
“如果不是你出现,双儿肯定会跳下湖去。”
“你都看到了?”秦嬴政浅笑。
“嗯。”
“你也在保护双丫头。”
“是。”常晨,“当时我以为你是青阳,仔细看发现不是。”
“嗯。”秦嬴政斟茶,“您继续。”
“我确定不了青阳和毛莹莹是怎么回事,也确定不了双儿和你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决定先观察,但是”
“但是你不会允许我伤害到双儿。”
“对!”常晨,“她那么美好,任何人都没有理由伤害她。”
“龙青阳也不行,”秦嬴政冷冷。
“但是现在看来,青阳是被冤枉的,”常晨,“一切都是毛莹莹在搞怪。”
“我看出了她的假孕,”秦嬴政,“但没料到她会制双儿于死地,否则她早结束了。”
“双儿出事后,青阳一直在找我,”常晨,“我从尼泊尔回来后得知了这一切。”
“他找你是因为想要找到我。”秦嬴政唇角一抿,“他很敏锐。”
“没错。”常晨,“他知道我查到过你的部分资料。”
“所以得知双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也想到了我?”
“因为我知道先生一直在暗中保护双儿,”常晨,“所以寄希望与您。”
秦嬴政呵呵笑:“您想不到电话打给我,我会都承认。”
“秦先生是个君子,”常晨,“我在林寺得知,先生一直以各大寺庙的名义,布施造价昂贵的治疗癌症的药物。”
“医者父母心,”秦嬴政呷一口茶,“我的研发在某些国家不在利益链里,所以不被认可,只能这样救人。”
“先生是个益国益民的人,所以在各面我暂时维护了先生。”常晨,“待贫僧见过双,果真如先生所言,她失去部分记忆,是先生历时三个月救醒了她,且她很好的活着,贫僧即刻告辞,再不叨扰。”
“那如果不呢?”
“我会把她交还给龙青阳。”
“只怕你没这个事。”秦嬴政一丝冷笑。
“一切以双儿的安危为出发点吧。”常晨面色如水。
“这才是我答应见您的初衷。”秦嬴政微笑。
“是,秦先生!这是我们的约定。”
“我和龙青阳之间的事,师父不要插手。”
“贫僧不会破坏因果循环,”常晨,“确定双无恙,贫僧即刻离开。”
“那好,”秦嬴政转身对远远立在一侧的李钊,“请夫人下楼来。”
“是!”李钊在那边应。
不多时艾芙挽了龙双下楼,秦嬴政急忙起身,过去牵了她手。
常晨缓缓站起身,看着粉色孕妇装下的龙双。
眼前这个娇美的妇人,肤若凝脂,气韵娴静,一派养尊处优的雍容华贵。
常晨心下稍安,凝眉低唤:“双?”
龙双礼貌一笑,明眸转向秦嬴政:“这位师父就是你的朋友?”
“是,”秦嬴政搂着她后背,眸光里无限爱怜,“师父过来看看你。”
龙双微微躬身一礼,向常晨:“师父好。”
“双,”常晨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扶这个原柔弱的女孩儿,
手臂伸出去,立刻缩了回来,低声问,“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国强哥啊?”
龙双脸颊有些微红,摇摇头:“对不住师父,双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常晨眼眶一红,咽声:“那你还好吗?秦先生对你好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呢?”龙双讶然看着秦嬴政,“我先生对我很好啊?世上再也找不到这般爱护我的人。”
“真是这样?”常晨凝眉。
“您这是”龙双有些无措。
“我只是想确定。”常晨期待的眼神。
龙双微微低了头,转眸不语。
“那我知道了,”曾经的李国强明白,龙双有个特点,问缄默。
“先这样吧。”秦嬴政将龙双揽在肩前,“让艾芙送你上楼去。”
“等等,”龙双抬起头来,眼眶有些红。
“怎么了?”秦嬴政吓一跳。
“我究竟有多少事记不得?这样我好难过。”
“就这些,”秦嬴政抱她在怀里,“慢慢会好的,宝贝。”
“那这位师父是谁?”龙双眼泪下来,“他似乎很牵挂我,是不是我的亲人?”
秦嬴政眼角红了一红,眸光转向常晨。
“抱歉打扰,”常晨合十,“我们只是故人,没什么交集,贫僧这就告辞了。”
“送师父。”秦嬴政对李钊。
“阿弥托佛,”常晨对秦嬴政,“忘却胜过记得,一切拜托先生。”
“您放心。”秦嬴政点头。
将军庙。
“龙总,”助理来到后院,对独自在下残局的龙青阳,“宁教授他们来了。”
“晓冬?”龙青阳从棋盘上抬起眉眼。
“是,还有咱们苗总,金马广告的马总。”
“快请,”龙青阳,“还愣着。”
“他们在前边拜韦将军呢,”助理笑,“苗总和马总非那是您!”
正着,宁晓冬已经穿过拱形的后院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马明建和苗露。
龙青阳急忙起身迎过去。
“青阳,”马明建给他一个拥抱,“清瘦多了。”
龙青阳笑:“不像马哥,发福了。”
“是呢,”马明建,“托林静的福。”
“龙总,”苗露打岔,“您把三四千人的双龙扔给我们,自己跑这来享清福!”
“怎么会?”龙青阳,“我在这的目的,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苗露轻叹了口气。
“将军!”就听宁晓冬在廊下棋桌上,“啪”的落了一子。
龙青阳呵呵笑:“我这局独自博弈了两个时了,不如你这一招!”
“正所谓当局者迷。”宁晓冬,“旁观者清嘛。”
“话里有话。”龙青阳笑。
大家在茶台坐了,助理过来沏茶。
“守公主坟百七日,”宁晓冬,“希望我们能守到从宁复活,但是”
“怎们着?”龙青阳已知他下,唇角一笑。
“如果百七日之后,事实证明这只是个传,此局就此结束。”
龙青阳垂眉不语,茶碗在手心旋着。
“青阳,”马明建,“适可而止,双儿在天有灵,她”
“马哥,”龙青阳打断他,“我心里有数。”
“你确定王人禾就是秦奇?”宁晓冬喝口茶。
“百分之九十。”龙青阳,“周雨与我一样的认为。”
“那还好,”宁晓冬,“等等看吧,看这一局的天意。”
“我们过来看看你也放心了。”马明建,“你不要太过执迷。”
“国强有消息吗?”龙青阳转了话题。
马明建摇摇头:“出家之人,一了百了。”
“其实后来我才明白,”龙青阳沉声,“国强出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双儿。”
“你这才知道?”苗露。
龙青阳点点头。
宁晓冬微微一笑。
马明建明白他们的意思。
苗露心道,这丫头有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