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二楼,转头见秦嬴政一行也进了客厅。
远远看到秦嬴政抬起头,那么意味深长的看一眼二楼转角。
龙青阳的脚步有些凝重起来。
“夫人,”鲍管家在门外轻声禀报:“龙先生过来了。”
里面没有声息。
“双儿,”龙青阳心底有些惶恐,“我是哥哥,你能开门吗?”
“去旁边书房吧。”里面传来龙双轻柔的声音。
“那就这边,二爷请。”鲍管家指示一下隔壁龙双的书房,“夫人一会儿过来。”
“那好。”龙青阳应,转身进了旁边书房。
书橱上满满都是医书籍,还有一帧水晶制作的照片。
龙双穿着婚纱站在海边,身后是红彤彤的艳阳,身侧当然是秦嬴政。
他的清俊冷峭衬着她的娇艳,他的劲霸硬朗衬着她的纤柔。
心痛到不能呼吸,窒息的感觉让他想蹲下身去。
“你”门口传来一声轻问,“怎么了?”
转过头,是龙双扶着门框站在那里。
她穿着薄薄的粉色羊绒孕妇裙,罩一件银灰的水貂坎儿。
还是那么美,白晰玉润,漆眸含星,长睫眨动,一垂一翘都是梦幻。
“双儿。”龙青阳轻唤,眼泪模糊视线。
她没有动,也没有吭声,一只手抬起,无意识的放在隆起的腹。
龙青阳心口涩楚,却无法产生一丝妒意,心头眼底,满满都是爱怜和疼惜。
他不由自主的伸开双臂,轻声喊:“双儿,宝儿?”
他希望她能像从前那样,扑入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颈憨声娇语:龙青阳。
但是龙双安静地站在那里,眸光忧郁,神情迟疑。
龙青阳眼泪下来:“我真的是哥哥啊,双儿,你真的会忘记我?”
“你有多大了?”龙双忽然问,微蹙着眉尖,探询地看着他。
“我?”龙青阳一怔,“我今年三十岁了,我找了你三年了!”
“你干嘛要找我?”
“我我们失去你了,肯定要找你啊!”
“但是我跟我先生在一起啊,我们结婚,然后生孩子。”
“现在我知道了,”龙青阳,“但是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你三十岁了吗?”龙双歪歪头,似是在思考什么。
“是啊,这怎么了?”
“那”龙双,“你应该也结婚生孩子了吧?”
“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龙青阳皱眉。
“只是觉得是这样啊。”龙双垂了眉眼,幽幽,“但是我好像不喜欢。”
龙青阳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她的潜意识里,仍然存在怀孕的毛莹莹,甚至觉得她已经给他生了孩子。
天!龙青阳掩了额,他应该怎么样化解她意识里的痛苦?
“但是事实上没有,”龙青阳,“我没结婚更没有孩子,即便有孩子,也是你你”
“我?我怎么了?”龙双举眸看着他。
“我能看看秦龙吗?”龙青阳问。
“龙儿?”龙双,“但是他已经睡了。”
“我不会扰醒他。”
“你喜欢龙儿吗?”
“那是一定的!龙儿是我”龙青阳没敢下去。
“那你跟我来。”龙双唇角有了浅浅笑意。
卧房另一侧是秦龙的卧,轻轻推开门,保姆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
“夫人,先生!”看到两人,保姆急忙站起来,房间里灯光柔暗,没有分辨出龙青阳。
床边俯下头,看到秦龙粉嫩嘟嘟的脸,长眉斜扫入鬓,嘴巴微噏睡得正酣,十足他的模样。
龙青阳眼睛一涩,泪水模糊了视线,鼻子不由一抽。
“你怎么了?”龙双关切的问,“干嘛要哭呢?”
“谢谢秦嬴政,”龙青阳轻轻抚摸下秦龙脸蛋,抬头看着龙双,“你好好的,儿子好好的,我已经知足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龙双。
龙青阳往她身边迈了一步,低头看着她,四目相对,暖暖地气息交流。
她可以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清凉的烟草气息,他可以嗅到她一如既往的甜柔清醇。
龙青阳心底怦动,龙双却转开了头。
“双儿,给我抱一下好吗?”龙青阳眼泪滑下来,期待的伸开手臂。
“”
“我真的很想你,宝儿,我是兄长,抱一下也可以啊?”
“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龙双喏喏。
“那”龙青阳摇摇头,放下手臂,“那我们出去吧,让龙儿睡觉。”
“嗯,”龙双点头。
轻轻关了秦龙卧房门,转身对龙双:“你也早休息,我到楼下去。”
“嗯。”龙双还是轻轻点头,眉尖微微蹙着,终于低声,“晚安哥哥。”
龙青阳痛苦地闭了闭眼,“低语:“晚安,宝儿。”
龙双低垂螓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门在龙青阳面前关了。
来到楼下客厅,龙青阳有些失魂落魄。
“青阳!”倒是周雨,一声叫醒了他心魂。
“周叔,”龙青阳抬起头,“你叫我。”
“你手里那个挂件呢?”周雨,“那只翡翠鱼。”
“哦,”龙青阳,“在这里。”从口袋里拿出那只挂绳来。
“你给秦师哥看看。”周雨耷拉着脑袋。
龙青阳刚要拿给秦嬴政,秦嬴政摆摆手:“不用看,这个一定是他的!”
“但是大哥,”龙青阳,“那晚的偷袭之人真的不是他。”
“这我知道。”秦嬴政唇边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龙青阳一愣,“您知道不是他?”
“嗯。”
“但是挂绳却是在那晚,我在偷袭之人颈上抓下来的。”
“这怎么解释?”周雨,“师哥你可不能冤枉我?”
“我要打算冤枉你,你能活到现在?”秦嬴政斜睨着他。
“那你什么意思?”周雨,“挂件是我的,人却不是我,你应该怎么定夺?”
“当初我写得那张字条呢?”秦嬴政问。
“若见龙双,决断两玉王?”龙青阳问。
“嗯。”秦嬴政点头。
“我你还是怀疑我吧,”周雨,“你跟我什么好决断的,我做错的我承认。”
秦嬴政讥笑:“你的账我会算,只是这会儿还轮不到你!”
周雨低了头,龙青阳心道,大哥这什么意思?
“字条在哪?”秦嬴政问龙青阳。
“来在大哥的弟子霍荣那里,”龙青阳,“但是去年霍荣找不到了。”
“那没关系。”秦嬴政对周雨,“给宁廷远下通知,让他带霍荣即刻赶来!”
“这,”周雨迟疑,“这合适吗?我敢命令他?”
“就我在这里候着呢!”秦嬴政呷一口茶。
“那还好。”周雨拿出手机,拨通了宁廷远电话。
开口了没两句,宁廷远在那边就静默了,半晌才问:“秦师弟在那里?还有青阳?”
“嗯!”周雨,“还有双丫头。”
“这可太好了!”宁廷远声音颤抖,“我这就安排,大家一起过去!”
放下手机,周雨从怀里拿出一书,“这个还给你”
秦嬴政扭头看他一眼,没吱声。
“师哥还生气?”周雨垂着头,喏喏。
“晚不了,”秦嬴政唇角一勾,淡然,“都到齐了再给我不迟!”
龙青阳探头看过去,是一古旧的老书,纸张是淡黄色宣纸,封面刚劲毛笔字写着:鬼门针法。
龙青阳吸了一口凉气。
就这四个字,也觉得吓人,更不要谈针法的玄奥。
“这针法,”龙青阳对秦嬴政,“可以治疗双儿的失忆?”
“差不多,只是不敢妄动,”秦嬴政,“你没见周师弟半枯半荣的样子?”瞟了周雨一眼,冷峭星眸里满是玩笑和讥讽。
周雨抬头横他一眼:“我哪知道这么难懂?”
“现在知道也不晚。”秦嬴政,“不是任谁都能掌握这针法的,否则岂不在医院推广了?”
“你今天不要,更待何时?”周雨仍旧端着书。
“让你先收着,”秦嬴政,“我要了也没多大意义。”
“你什么意思?”周雨,“这不是你的宝贝吗?”
“这里。”秦嬴政指指太阳穴,“都在这里了。”
“什么?”周雨,“师哥生生把这书都背过了?”
“何止背过,”秦嬴政“嗤”的一笑,转头对李钊,“去我书房拿鬼门针法出来。”
李钊急忙应,两分钟功夫,抱了一摞宣纸装订的册子出来。
“您要哪?先生?”李钊。
莫周雨,连龙青阳都惊呆了。
“哪都不要。”秦嬴政,“写在纸上的都没用,误人害己。”
“那你干嘛默写那么多?”周雨不解,“还是毛笔字的!”
“毛笔屏气凝神默写的过程,就悟道针法中的玄奥了,”秦嬴政,“不是书面意义可理解的。”
“怪不得我会把自己身体扎坏。”周雨嘘了一口气,“幸亏还能遇到师哥,否则岂不死路一条?”
“和我当初的一念之差一样,”秦嬴政叹口气,“一个贪字了得!”
龙青阳知道他的是赌玉那晚。
如果不是一个“贪字,”他的儿子秦龙死不了。
“嗯,”周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明月楼的火怎么起来的?”秦嬴政漫不经心地问。
“不是意外,”周雨,“似乎是有人预谋的。”
“嗯,有道理!”秦嬴政自己点燃一支香烟,眯了眯眼。
“什么人会对周叔下这黑手?”
秦嬴政呵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