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的脾气就是这样,你总不愿意依靠别人,你总觉得你自己行,可是你也要相信我,我可以的。”
“好了,我们不这些了不好的事情了,些高兴的事吧,军师你还记得那年大雪夜,我们一起去秦岭吗?”
军师拿着酒杯陷入无尽的回忆中,那夜,有多少滚滚车轮,朝着同一个向,这个向是爱的怀抱;有多少脚步,在南国的风雪之中,跋涉着同一个目的地,这个目的地叫秦岭。
军师和张依婷有幸成为这个风雪之夜无数个跋涉者中的一员。有幸成为西秦岭崇山峻岭中英勇的游客,这数九寒天的雪,这秦岭西边的雪,如此惨烈,不是风景,是心情。
——过兰州时,已经是夜里点。这边已经不像新疆和甘肃,昨天之前那一望无际的旷野没有了,车灯打开的时候,眼前是近在咫尺的大山,大家都知道,秦岭正一步步向我们走近。
灯光中,分明有如尘埃一样的西在风中闪烁而翻飞,一转眼却猛烈起来。这儿的雪干燥真如尘埃,不用雨刮器,也不黏贴挡风玻璃,于是那夜风中翻飞的姿势,更显得肆无忌惮。
快到天水前,由于冰雪,高速路被封掉了。这十多公里的路,军师他们在山上盘桓了足有一个半时。
过天水,再找着高速路,已经是午夜1点过了。威猛的秦岭便黑压压地出现在眼前。隧道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而且往前走,风雪大。终于,在一个长达十几公里的隧道里堵车了。几乎是加长货车,一辆接一辆。有性急的司机按喇叭。于是隧道里有长长的鸣笛回响,那样刺耳。有些许伤感沿着这漫漫隧道延伸,似乎头顶的大山也在这喇叭声中微微颤抖。
见车不多,大车们给让出一条道来。刚出洞口,就被眼前的道路惊呆了,这是冻雨过后结着厚厚冰凌的路。——在老家,这叫桐油凌。坚硬若玻璃,腻滑似油。
哪敢懈怠。急忙停车,把前加力挂上。眼前,早有大车被无情的道路摔出了路基之外。
想知道什么叫提心吊胆吗?此刻,巍巍西秦岭这条路。黑夜中,一点点向前蠕动的车灯,巨大的黑暗和可以想象的巍巍高山,这灯光的长龙,却显得多么渺,渺而柔弱。然而,这一步步蠕动的灯光之龙,却那么执着,执着而惨烈。白皑皑一片,车轮碾压在冰雪上,那嚓嚓的声音,清晰刺耳。——是血液不流动时,把这声音给放大了。
——秦关千里望乡路,最是男儿雪夜心!
今夜,从西秦岭隧道最终走出来的车,没有超过1辆,包括军师他们,共有两辆牌照为秦川的车。更多的,在双向高速,滞留并绵延了一个隧道又一个隧道的,是上千辆的重型货车。今夜,滞留在秦岭道上的,是千万条游子的归心,和无数个千万里之外不眠的牵挂和揪心的等待。
如果,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么,这个严冬,今夜的秦岭道,却是用心肝铺就的。
这样的风雪之夜,他们是归人,他们见证了比秦岭更加强大和坚韧的力量,那就是爱。
他们幸运,他们也是获得爱的力量而最终征服秦岭的旅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