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做任务的这段时间,比起他活的那么多年,只是微不足道的。
就是在这段微不足道的时间里面,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如果他看着的话,可能可以阻止这样的变故,但是他没有看着,他待在卧房里面,痴迷地看着照片上的人。
只有在照片上,她会是对着他笑着的,在现实生活中,她对他只有厌恶。
短短的几个任务,非但没有让她磨灭了坚硬的性子,反而更加刺了。
就像是被束缚久了的野马,一旦脱缰,就难以再拉回来。
他的任务是他给选的,特地选的不会对任务对象产生感情的任务。
这样就算是她去做任务,也不会爱上别的男人。
进任务之前,她给自己取名叫做时酒,他没有想到,这其实是早有预谋的。
她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就是为了不和沾关系,也是为了让过去的以为,都随着叶轻眠这个名字,被湮没。
在任务当中,她竟然真的找到了阿铭的灵魂,完出乎意料。
来只是骗她的,结果真的找到了。
当然不只是阿铭,还有一个系统。
一只鸽子,一个很低级的系统,和她的关系也变得非常好。
她总是这样,不管走到哪里,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都可以找到很好的玩伴。
他已经违背良心,解决了她身边亲近的人,但她还是能找到更为亲近的人。
这一点,让他很无可奈何,他真的难以忍受,叶轻眠的身边,有那么多关系好的人。
只有他一个不好吗?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只要叶轻眠对他稍微好一点,愿意接受她的靠近,他会倾尽力对她好。
或许,还可以试着接受她身边围绕着的那么多人。
然而并没有。
回来之后,他能感受得到,她的敌意更浓了,那种敌意不只是表现在脸上,更是表现在行动上面。
她不知道,她的每一个厌恶的表情,都回去让他心痛的无法自拔。
深夜里,只要想到她的厌恶,她的排斥,他就辗转难眠,心力交瘁。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可以对他稍微好一点?
哪怕是稍微好一点都行啊!
她可以为了一个玉骨扇,去三千位面做任务,可以为了一只才认识没多久的鸽子,要去走紫外屏障,更可以用刀子刺伤自己。
为什么就不可以试着对她他好一点呢?
原以为送她去做任务,可以让她冷静一下,削减他们之间难以跨的沟壑。
结果却是,她带回来了一直想找的玉骨扇,还有一只愚蠢的鸽子。
心里极度得抓狂,没有想到竟然让叶轻眠看出来端倪。
虽然不知道她在做任务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她真的变得更聪明了。
那么多年没有看出来的事情,在做一次任务回来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心中的恐慌再一次被激起,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他害怕叶轻眠发现他热烈的情感,可是又害怕她没有发现。
在这样极致的矛盾当中,他想要把叶轻眠囚禁起来。
把她的腿打断,让她永远也跑不了,只能待在自己的身边,那该有多好?
她能看到的,接触的就只有他,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这样就不用每天都活在恐惧与嫉妒之中了。
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就没有办法抑制。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其他所有的办法,在过去和叶轻眠相处的着一千多年里面,被盘否定了。
于是他开始为她打造豪华的囚笼。
在他打囚笼的这一段时间,她还是不安分。
跑出去一次的时,她送走了那个愚蠢的鸽子。
他忍着,告诉自己她只是贪玩而已,没必要在意。再她自己送走了一个在乎的西,也少了他的麻烦。
是叶轻眠把那只愚蠢的鸽子送走了,他才放过的,否则那只鸽子,将会被他亲自毁灭。
跑出去第二次的时候,她竟然找到了横牧和清眉。他们之间了什么话他不知道,但他对于结果比较满意。
她亲自打断了横牧的腿,还打了清眉一巴掌,这就明他之前所做的都成给了,成功让他们两个从她的心里面走了出去。
他的囚笼快要打造完成了,只要先想到叶轻眠以后会待在这个囚笼里面,只能待在这里面,他就心生愉悦。
他最后允许了她的一次任性,就是和她打了一个赌,只要她亲手了解她和横牧还清眉的关系,他以后就不逼她继承了。
他点头了,心里却不太在意,反正以后她也只能待在他为她亲手打造的囚笼里面,继不继承,有什么关系呢?
到底还是他低估了叶轻眠。
那样一个不羁的人,在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之后,怎么可能束手就擒呢?
她使用了古老的禁术。
那种禁术,早在很多年前找不到了,却被她翻出来了。
她满身是血滴躺在他的坏中,临死前,一句话都没有留给他,甚至连听他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人就在他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他始终没能把自己的爱意跟她明半分。
疼痛和绝望,让他一下子失苍老了很多。对叶轻眠的记忆,停留在了满身是血地离开的时候。
就这么离开了,果断又决绝,彻底摆脱了他。
那个已经打造完成的囚笼,再也不能发挥作用了。他所有的计划,在那一瞬间化为了灰烬。
再也不会机会了,他彻底失去了那个鲜活的叶轻眠,就连看她厌恶他的机会也没有了。
心如刀割,血淋淋疼痛。
他颓废地窝在那个贴满了叶轻眠照片的房间里面,贪婪地看着照片上的那个人的各种状态。
贪恋地,温柔地,虔诚地,去亲吻每一张照片,仿佛这样亲吻的,就是她的眉眼。
到最后,捏着照片泣不成声。
很久很久之后,一切又回归了正轨。
管理局还需要他来管理。
他依旧坐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只不过更孤独了。
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变,其实早就变得面目非了。
叶轻眠的存在,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的,转瞬即逝。
他比两千年前,更加孤独了。
他时常会在梦里想起,当年在位面初遇之时,巧笑嫣然的温柔的女子,顾盼生辉,眉目多情。
从没有见过他,却因为他的喜欢,被拉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面,终于消失。
睡醒之后,枕头湿润。
他从未出口的爱意,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