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果然瞧见那一团粉色,粉的乍眼。
“给娘请安。”张灵灵先行了个礼,温和:“不知娘叫儿媳过来,所谓何事啊?”她的语气极度温柔,眼神恰到好处的散发出疑问的神色,让原准备给她一个下马威的夫人,顿时住了话头,只句:“坐吧。”
张灵灵笑着谢恩,“谢谢娘。”态度良好,挑不出毛病。
整个过程,张灵灵完没有看李抿一眼,仿佛无视了她,等坐下后,一抬眼忽然对上正对面李抿怨恨的眼神,张灵灵才恍然的:“原来四夫人也在这啊,真巧啊。早上才在我院里见过面,我还请你进去喝杯茶好好话呢,转眼又在夫人这碰见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李抿头顶一个大问号,睁眼瞎话的事来熟练了啊。这女人隐藏的够深。
“少夫人真是笑了,早上在院里我口干舌燥的站了那么久,你都没让人端杯水过来让我润润嗓子,这会客套话起来,真是脸皮够厚的。”
李抿颇为不屑的表情并没有让张灵灵露出一丝懊恼的神色,她还是云淡风轻的笑着:“我让丫鬟去了,只是四夫人战火太旺,我等竟插不上嘴让您休息休息。”罢,她用袖子掩着口鼻轻笑着。
这一对比,一位修养良好,一位蛮横泼辣的形象顿时明显了起来,让李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你这”
“够了!”杯子轻碰桌边,声音在偌大的屋内也是掷地有声,让李抿成功住了嘴。
“你们的事尚且不明,听你们这意思,一个与此事无关,一个冤枉错了人。既然如此,只好上人证物证了。我不偏袒谁,也不冤枉谁,张家好歹是有名有姓的大户,这等家事也不可传了出去叫人笑话,就私下解决吧。”
夫人好不容易给自家几个儿子娶完了媳妇,正想着过自己晚年平静的生活,谁知这些儿媳啊,一个比一个能惹事儿,净给她添麻烦。真是让人头疼。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应着。
人证物证是吗?好,人证她有,物证虽然她暂且拿不出,但是这一个人证就足够了。料她严雪颜人证物证都没有。
李抿乐得想着,让人去叫那个看见张灵灵作案的丫鬟了。张灵灵也笑着让夫人屋里的丫鬟去叫阿欢。
李抿心道:等会看你怎么死。
张灵灵淡笑回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很快两边的人都来了。
夫人坐在首座上,对下面跪着的两个人,“花草涧一事,你们俩有什么证据各自陈述。”
李抿那边那个丫鬟在李抿的示意下,大胆的道:“回禀夫人,奴婢是夜里起夜时瞧见的,当时闻着院里味道不对,就去前边查看了,发现少夫人鬼鬼祟祟的往院外逃出去了。”
张灵灵此时发问了:“敢问这位婢如何辨别那个人是我呢?你是看到正脸了吗?”
啊?
那个丫头明显一愣,下意识就想没有看到正脸,但是余光瞥见四夫人的脸色,顿时话头一转:“看……见了,是正脸。”
张灵灵忽而一笑道:“那真是奇怪了。”
阿欢听见俩人的话,明显也理清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顺着她的话头接道:“你该不会是看错了吧,把我家少夫人认成了其他人,昨天下午我们少夫人就在院里,你怎么会半夜见到她呢?”很明显你是在骗人。
张灵灵:“我昨天下午吃了些西,感觉胃里不太舒服,便早早就歇下了,又怎么会去花草涧呢?”
被两个人的话堵了一下,这个丫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
她年纪尚,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还不会编谎话骗人呢,这么明显的就露出了马脚。
李抿被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气得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西?等回去了一定要将她打发到别的院去。
旁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假话,夫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她清了清喉咙,:“李抿你这证据不够啊,物证有吗?”
李抿脸上一红,吞吞吐吐地:“没、没有。”来就不是真的,哪里还来的物证呀?
张灵灵淡淡一笑:“既然没有证据,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夫人看了看李抿,心里摇摇头,她张家是遭了什么孽呀?
“你便回……”
谁知李抿此刻突然打断:“不是你还能有谁?昨天给夫人请安的时候你心怀不满,一定是趁着我们都散了的时候,你跟在我身后偷偷去花草涧的。”
张灵灵气笑了,虽然她猜得很正确,但是这会怎么能出事实呢?
她查了查祖母的记忆,记忆里并没有她去过花草涧的场景。
“四夫人真是笑,我可从未去过花草涧,昨天给夫人请安的时候是早上,有一下午的时间我蹲在你那花草涧干什么?别人给你泼脏水也就是晚上的事情,我如果去的那么早,一个下午还发现不了吗?我可不会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的干那种事情。”
“不是你还能有谁?”李抿被她不屑的语气给刺激到了,这回连证据都不讲,直接开始污蔑起人来了。
“你!”张灵灵抿起嘴角,不欲与她多纠缠。与这种人讲理是讲不通的,倒不如以沉默来面对。
夫人呵止住了她:“李抿。”
李抿这才不甘愿得低下了头,将怨恨的眼神遮挡住。
张灵灵也是不明白了,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到这位四夫人了,居然如此不依不饶的。
到目前为止张灵灵还是太过年轻,她在人世中的经历也不过十几年,纵然如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始作俑者就是她,但总有些人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恶意揣测别人,这是天性,没得改。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看来我离家不过几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热闹啊。”
门口进来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近三十岁的样子,偏麦色的皮肤,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过来,张灵灵赶紧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