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嘎然而止,一道血光喷洒而出,滚烫的鲜血像开了闸的水流溅在地面,蜿蜒流淌。
“啊!张大人!你竟然杀了张大人!”
“车夫快一点啊他要追上来了!”
刽子手冷酷的面容多了抹红,他用手指擦了擦,竟放进口中舔舐了一下,这个举动吓得剩下的人抖如筛筣,捂着嘴作呕不敢探出头。
一身大红色金缕衣,蝴蝶纹若隐若现,衬着他白面更加诡异。须发无风自舞,衣衫烈烈作响,一双鹰般锐利冷沉的眼眸射出两道熠熠慑人杀机。
忽然有人一拍大腿,失声:“我,想起来了,他是,他是——”
剑影瞬息而止,此人话音未落,人头已掉。
圆滑的头颅上双眸瞪大,惊恐万分。
“是善喜公公!”
“怎么会是他!”
“皇上反悔了?昏君啊!就不该相信他的。”
有人捶胸顿足,下一刻就成了尸体。
被揭穿身份的善喜索性揭下面纱,一步步,踩着尸体朝他们走去。
白色的剑寒芒刺骨,滴滴答答滴着血,拿剑的人面无表情,冷静从容的像个傀儡,月光下,仿佛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善喜不紧不慢的走着,剑轻轻抬起:“你你们,好好的人不做,偏想要做鬼。”
他声音尖细阴柔,带着太监特有的味道。
“你个阉人!你懂个什么!”
善喜眯了眯眼。
一颗人头。
“你你你,你别过来!”
两颗。
“公公,公公,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求你别——”
三颗。
善喜低下头,看了看拉着自己裤脚的人,内心毫无波动。
“善喜,皇上,你们通通不得好死!言而无信,如何为人?你们——”
“死人,就会安静了。”
善喜微微一笑,四颗。
环顾四周,血流成河,交织成了一片诡异又别有美感的画面。
车轱辘嘎吱嘎吱的转动着,最后一人躲在车后,带着哭音:“善喜公公,不要这样,陛下答应我们的,会放了我们,你就开一面,放了我罢!”
“我我我,我有钱,万贯家财,四十房妾,都给你,只要你饶了我!”
“善喜,你,别过来!”
看着善喜步伐并未停止,这人慌了神,一时不注意一股恶臭升起,腥黄色液体自身下而出,竟是失禁。
善喜皱了皱眉。
挥剑。
“善喜,总要有个为什么啊啊啊!”
这人最后的话尽数咽进喉咙,捂着冒血的脖子死不瞑目。
挑起一人衣服擦了擦剑,雪白的剑刃一转,折射出善喜自己的脸,他似是自言自语的念叨:“陛下仁慈,可善喜,容你们不得。”
帝王不可辱。
更何况,还惹了不该惹的人。
“回来了。”
“是。”
“血腥味洗净了,你知道朕最不喜。”
“奴才里里外外洗了三遍,保准一点影儿都不留。”
“那些人可曾恨朕,朕听,人死将善,他们可有些什么。”帝王和衣而躺,透过帘纱定定的看着他。
“不曾。”恭敬磕头。
“罢了,朕杀人无数,他们的心愿,不重要。”
“陛下未曾取一人性命,皆是咎由自取。”
“朕累了。”
“奴才为您熄灯。”
一声轻响,营帐黑暗下来,和漆黑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只余虫鸣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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