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帝归京,一切都井井有条的运作着,庞大的政务院送来的奏折就堆成了小山。
“太后,太后处置了那几人....”小太监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汇报着。
这次的消息莫名延迟,回京七日,才上报上来。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若今日我不去,是不是还妄想隐瞒!”善喜眯着眼,勃然大怒,一声怒斥就惊的他失态跪下。
身为天子的身边人,如此大的纰漏,已经不仅是这些下人的失职,更是他这个首席太监的失职。
善喜怎可能不恼火。
“陛下,都是奴才的错,没有教导好下头的人,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善喜走到大殿中央跪下,手扇打起自己的脸,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
上方的帝王一直没有说话,珠帘下的神色并不真切,隐约看得见一片阴影投射在鬼斧神工的脸颊,薄唇微抿。
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狼豪笔,勾勒出名册上一个个人名,刺目的朱砂红蔓延,只余下磨痧纸张的沙沙声。
玄色龙袍加身,天子威严无双,其上刺绣着张牙舞爪龙身,隐约可见滚动金边浮动。
“锦州刺史贪污舞弊,该杀。”帝王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啪,啪!”下方太监自扇耳光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总管....”为帝王磨墨的小太监已经被吓出了泪,浑身颤栗。
底下跪着的可都是他朝夕相处的同伴,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可怕。
“奴才知错了,万岁爷,您不要生气,您身子不好,千错万错都是奴才.....”善喜额头上已经磕的破皮,但还是咣咣的一下一下磕着,好似不知疲倦。
“万岁爷,不管总管的事,都是我——”
“混账!”善喜瞪大了眼忽然暴起,一掌扇向身边的太监。
不等他诧异开口便训斥道:“来人,拖下去,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殿外的玄武卫听到动静,犹豫了一下看向帝王。
这时,一直认真批阅奏折的赫连情伸了个懒腰,好像才发现这边的状况,支着下巴,眼神慵懒玩味几分:“小喜子好大的威风啊,朕还没发话,都要处置朕的人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行了。”赫连情摆手,让玄武卫退回去。
从紫龙琉璃碗捏出一枚果子放进口中,悠闲的嚼了几下:“这果子不错,谁送来的。”
“回万岁爷的话,是婉答应送来的。您要是喜欢,奴才再去找点?”
“起来吧。跪着膝盖不疼嘛。”赫连情并没有回答善喜的话,只是眼神一沉,叫几人起来。
“谢陛下隆恩!”
看着眼前颤颤巍巍都十分惊惧的一众太监,赫连情不禁轻笑一声,身子前倾招善喜上来,轻轻撩起额头发,露出血流不止:“你瞧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的脾性你还不了解嘛。太后后宫根植多年,自有眼线,朕怎么会怪你呢。”
善喜弯着腰,方便帝王的动作,听闻此话,腰杆又下沉了一些。“陛下宅心仁厚,是陛下的大度,奴才罪该万死,却怎么也饶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