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诚俊不会什么好话安慰人,也不想。
那样的亲人,有还真的不如没有,就该让她死了心,以后不抱希望了,也就不会再伤心了。
他就任她那么哭着,让她宣泄着,直到哭声渐,只剩了轻轻的抽噎,这才抬起她的脸,用手指擦擦她哭肿的眼泡,道:“走,回家。”
回家。
一听这两个字,沈家可就又想哭,可她没有,只是带着泪花咧出个难看的笑容,第一次试探的主动抓住了他的大手。
温诚俊低眸看了看出现在掌心的白皙纤细的手,大手一紧就将她拉了起来,带着她往前走去。
沈家可任他拉着自己,目光心的看看他坚毅的侧脸,忽然脚步一快就跟上了他的步伐,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轻轻抓住了他的胳膊,如果抱住了仅有的西一般,心翼翼的将他整只胳膊都抱在怀中。
感觉到整只胳膊被抱住,温诚俊疑惑的回头,就看到她那心翼翼的眼神,顿时心中一软,无奈的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就那么任她跟个贴身挂件似的坠在身侧,带着她一起朝前走去。
他完不知道,他的笑容,有多暖,有多宠溺。
沈家可还一片荒芜的心,好像忽然就被填满了,充盈的让人心里软软的,暖暖的。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也不必担心,只要有他在,她就永远也不会被抛弃。
或许,她真的可以把他的家,当成自己的家,而他,就是她唯一的家人。
沈家可就这么跟在他身边,忽然就笑了,笑得那么满足,那么安心。
直到坐上飞机,升上天空,沈家可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县城的向。
这里,她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她不稀罕这里了,也不稀罕这里的人了,因为,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
柳妈看到她回来,差点就哭了。
没人知道,当先生知道自己让这丫头回老家的时候,那眼神有多渗人。
差一点,先生就冲她发火了,然而,他却只是啪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拍,丢下一句:“以后那丫头的事你别管。”就走了。
没人知道,那时候她有多伤心,从到大,先生还从来没有这么对她过话,可当看到先生风尘仆仆的赶向机场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或许自己是真的错了。
或许是想通了,或许,是打从心底里已经把温诚俊当成了家人,沈家可再次回来的时候,对这个公寓有着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以前她在这里虽然也干活,虽然也收拾家务,但还是有些拘束。但现在,她完没了拘束,整个人如同变了个样。
在外面看到喜欢的西,她会买回来,或放在自己房间,或放在客厅,看到适合温诚俊的也会给他买,回家她会问他喜不喜欢,要是温诚俊要了,她就格外开心,要是温诚俊不要,她也不失落,将西放在自己房间,然后记住他不喜欢什么,以后也不会再买,随心所欲的样子,就好像这真的是她的家一样。
不,不是好像,这里就是她的家。
慢慢的,这个公寓里到处都有了她影子,她的气息。温诚俊每次回来看到家里的变化,无奈的同时又想笑。
他就觉得这姑娘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以前他重复那么多次这里会是她的家,她也没听进去,非要被狠狠的伤一次,才知道他的好,才知道有他的地才是她的归属。
沈家可心里那点被沈爸沈妈伤透的窟窿,被温诚俊的包容慢慢补上,县城那边的人和事也已经被她通通丢到了脑后,日子过的既舒心又满足。
这边沈家可过的是很舒心,但沈家晓那边就不怎么舒坦了。
眼看着已经年三十,沈家可还是没有回来,沈家晓有些心急火燎,直到她去村口超市买酱油的时候听到人们的议论才知道,不是沈家可没回来,而是一回来就被爸妈又赶走了。
沈家晓顿时气的差点厥过去。
特么,她费尽心思算计那么多才把人给弄回来,竟然就这么被那两口子打发走了,真是……
沈家晓气的直咬牙,拿着酱油壶就直接去了二伯娘家。
沈二伯和儿子正在大门口贴对联,一看到沈家晓来,不由一愣,他三弟家的孩子基是不到他家的,这大年三十拿着壶酱油来是啥意思?
“家晓来了啊?有事儿?”二伯一边给儿子扶着梯子,一边问。
“我二伯娘在家吗?”沈家可心里憋着一股气,想笑也笑不出来。
“在屋呢。”沈二伯见她绷着个脸有些莫莫名其妙,却还是回了她的话。
沈家晓答应一声就走进了院子,直接往主屋走去。
屋里,而二伯娘正在和面准备下午包饺子上坟用,看到这个曾经糊弄过自己的侄女进来,眼皮一耷拉连理都不想理她。
沈家晓一看二伯娘这样子心里更堵了,但她是有目的而来却不能不话,只能陪着笑脸上前,问道:“二伯娘,和面呢?”
二伯娘将面盆里已经成型的面团翻了个个,啪啪拍了两下面团继续揉,就好像根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沈家晓觉得她那两巴掌就好像拍在自己脸上似的,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但她依然咬了咬牙,强笑着继续道:“二伯娘,你能不能再给我五姐打个电话啊,你看这大过年的她能去哪儿啊?在外面多危险啊,让她回来吧!”
“回来干嘛啊?再被撵出去?”二伯娘一听这个就没好气。
你你想让人家回来,倒是把你爸妈安顿好啊,口口声声的她爸妈让回来的,结果人家一到家就又被撵走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不是,二伯娘……”沈家可听的脸色一僵,连忙想要解释,却被二伯娘有给打断。
“甭在我这磨蹭了,想让我打电话就让你爸妈来,只要他们张嘴,我二话不,你嘛,可算了吧。”完二伯娘就不理她了,只是那闷不吭声的一下一下的揉着面。
句实话,以前她就觉得这丫头心眼儿多,现在才知道,这何止是心眼儿多啊,简直都成筛子了。
她是不知道这丫头非要家可回来干什么,可就凭她想要家可回来,却没有提前把家里的关系打理好就知道,这丫头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沈家晓被她堵得脸色发黑,耐着性子的咬了咬牙,退而求其次的道:“那你把她的号码给我吧,我自己给她打。”
二伯娘切了一声,什么也没,理都不理她。
“二伯娘。”见她这外面不给脸,沈家晓也冷下了脸,道:“不管怎么着,这都是我们家的事,我跟五姐怎么样那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你这么阻碍我,连个电话都不想给是什么意思啊,管这么多闲事,是不是我爸妈以后老了你也替我五姐养啊?”
二伯娘是个心眼儿实诚,嘴却不怎么溜的人,被沈家可这么没鼻子没眼的一喷,顿时气的直哆嗦,却怎么也不出反驳的话。最后想想也是,她多管的什么闲事呢,到底,这还不是沈老三自家的事,让他们自己窝里闹去呗。
想到这里,二伯娘气呼呼的洗了洗手,拿出手机调出沈家可的手机号就往沈家晓面前一递,沈家晓见状就要接手机,谁成想二伯娘把手机往回一收,道:“我手机没费,你把号码记下来,回去自己打去。”
沈家晓无语看了二伯娘一眼,道:“我没笔。”
二伯娘也不含糊,直接跑到儿子房间拿了只笔就递给了她,沈家晓拿着笔都不知道要什么了,笔都拿来了她就不会拿张纸?
然而,二伯娘就是会也不给她拿,把手机屏幕往她眼前一杵:“赶紧的,我还有事忙呢。”
沈家晓顿时气结,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拿着笔照着手机上的号码往手上抄。
二伯娘一见她抄完,立刻把手机往回一收,当着她的面把沈家可的手机号删除,然后把手机屏幕往她面前晃了晃,道:“看清楚了啊,手机号我已经删了,以后有事没事都别再来找我,我可不参与你们‘姐妹之间的事。”
二伯娘把‘姐妹这俩字咬的格外重,完她把手机往围裙兜里一揣,端起面盆就往后屋去了。
真是有病,一个两个都冲她撂脸子,她还不管了呢,以后她们爱咋咋地。
沈家晓被她一番骚操作气的脸色铁青,咬牙狠狠看了一眼后屋就气呼呼的走了。
大门口,还没贴完对联的二伯父子看着她铁青着脸走掉,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干什么啊,她家媳妇(老妈)可是老实人,这是怎么把人惹成这样的?
然而,当两人知道真相后,顿时就有些无语,两人脑子里同时蹦出两个字。
有病。
沈家晓走出一段距离后就冷静了,看着掌心的手机号码有些犯愁。
她应该厚着脸皮跟二伯借一下手机的,现在几乎人人都有手机,就连孩也有电话手表,可偏偏她什么都没有,县城里也早就没了公用电话亭,这个电话她上哪儿打去啊?
可让她再回去跟二伯借,她拉不下那脸。借村里人的,她又怕万一被她爸妈知道没好果子吃。可除了这些人,她也没处借啊。
在路上纠结了半天,她最终还是回了家,孙传梅一看她回来,不由没好气的道:“买个酱油你跑天边买去了?干点儿什么中用。废物。”
听着妈妈的抱怨,沈家晓冷笑一声,把酱油壶一撂就直接回屋躺着去了。
还过年,过个屁的年,谁爱忙谁忙去。不是她是废物吗?那她就是个废物了,啥都不干了。
看着她一回屋,孙传梅顿时被气的不轻,好在还有三个女儿一起帮她,要不然,光下午要包饺子的面和菜她就弄不完。
沈家荣三姐妹见沈家晓一直在屋里躺着不出来,顿时就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别人都在干活就她在那儿躺着?
三姐妹有志一同的一使眼色,不管沈家晓愿不愿意,直接就去屋里被人给薅起来了。
沈家晓很气愤,外人欺负她也就算了,自家人也欺负她。于是,在众人都把手机放桌子上收拾菜肉的时候,她借口去厕所顺便就把沈家荣的手机一起捎上了。
然而,当她按照掌心的号码打过去时,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听到这个声音,沈家晓还以为自己刚才有些着急摁错了数字,于是又仔细认真的重新摁了一遍数字,但当她再次打过去时,那头依然提示是空号。
沈家晓顿时就懵了,仔细看了看掌心的数字和手机上拨打的数字。
没错啊,一字不差。
可既然没错,那为什么会提示是空号?
当时她抄号码的时候可是认认真真,核对了又核对过的,根就不可能抄错。
既然她没有抄错,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难道二伯娘手机里的号码就是个空号?
不对,她是临时去的二伯娘家,二伯娘根不可能提前存个空号在手机里,就为防备她,再,二伯娘也没那脑子啊。
可如果不是二伯娘的问题,那难道是沈家可把号码注销了?
沈家晓觉得,这是唯一能解释这个号码变成空号的原因。
但沈家可为什么要把手机号注销?就因为爸妈再次把她撵走?难道她真的再也不打算回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沈家晓瞬间觉得天都是黑的。
要知道,这半年来,她是天天对自己着沈家可会回来,她往后不会再那么苦那么累才坚持下来的呀,如果沈家可再也不回来了,她往后可怎么办?
“老六,你掉茅坑里了?还不出来?”一声高昂的喊声从外面传来,是三姐的声音。
沈家晓连忙将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删掉,这才深吸一口气,带着满身的烦躁走了茅房。
只是当她再次回到屋里,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放回原处时,眼底已经是黑沉一片。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家人?不是不管她死活直接消失不见,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艰难,却怎么也不肯帮把手。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她会让他们后悔现在所做的一切。
京都。
温诚俊终于破天荒的没有再去公司,而是一大早就拉着沈家可去了商场,给她从头买到脚,身上下换了个遍,直接把她从沉稳少女,变成了青春靓丽的甜美系少女。
沈家可看着镜子里身上红艳艳的外套,红彤彤的帽子,雪白的毛领袖子,长筒的皮靴,眼睛眨了又眨,有些反应不过来。
从到大,她也没这么穿过啊,这么张扬的颜色,她怎么看着就有些扎眼呢?
但温诚俊却完不这么看,反而看着她这一身打扮格外的满意。
就是青春靓丽的年纪,为什么要穿的死气沉沉?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颜色啊。
显然商场里的人跟温诚俊是一样眼光,一个个看着沈家可身上的打扮,再看看她那一脸的胶原蛋白,有女儿的,不管大拉着就照这一身去买了,没女儿的就是一脸的艳羡。
年轻就是好啊,怎么穿都好看。
“走,你的完成,轮到我了。”
温诚俊着就牵起她的手往男装那里走去,到了男装那里,温诚俊挑衣服就随便多了,与跟刚才给沈家可选衣服的那股子挑剔劲儿完不一样,真的是随意拿一件就去换。
沈家可看着他身上暗色系的衣服,就不停的撇嘴。
给她挑衣服就挑些扎眼的,给自己挑衣服就怎么喜欢怎么来,真是……
温诚俊从试衣间里出来,看到的就是她那撅着嘴的模样,那白生生的脸红艳艳的唇,再加上她那一身的红,真是怎么看都招人稀罕。
“怎么了,不好看吗?”温诚俊挑眉问她。
“不好看。”沈家可置气似的,直把旁边正在为他们服务的店员听得瞪眼。
这姑娘是眼瞎吧,这衣服多配这个帅哥啊,简直比模特穿起来都有型,她是怎么昧着良心出那句不好看的?
“是吗?”仿佛是信了她的话,温诚俊在镜子里认真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回头对她:“那你给我挑身吧。”
沈家可一听他让自己挑衣服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很认真的在店里转了一圈,然后指着一套带着古典暗纹的深红色中西服问店员:“这套衣服有他穿的型号吗?”
店员看了看她指的衣服,眼睛就看向温诚俊,实话,她还是觉得这男人适合深色系的衣服,因为那会让他看起来更有型也更有魅力,而这红色就有些飘。
温诚俊一看沈家可指的衣服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就觉得好笑,对店员:“去拿套适合我的型号。”
店员见他答应,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但依旧转身去找衣服了。
对于店员对自己的忽略,沈家可已经习以为常,哪里还没有个从门缝里看人的,要是天天计较这些,她还不得把自己气死。
不一会儿,店员就已经把衣服拿来了,温诚俊接过衣服就进了试衣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沈家可不由的就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