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洛阳城内,原本华丽的房间,此时早已经破烂不堪,那些价格不菲的瓷器也都支离破碎,若这些瓷器有灵,怕不会想到如此身价的自己,此时却不如一只破碗来的值钱。
“可恶,可恶...
月儿你可知我拉下脸来,让老祖宗将剑图取出,老祖宗居然咬死了除了阿斗,谁也动不了剑图,本王回了一句要是阿斗死了如何?老祖宗居然将我赶出了草庐。”
刘显气喘吁吁的扶着柱子,一双猩红的眼睛满是暴虐。
一直站在门口的陇月,待刘显发泄的差不多,才提起拖地长裙,绕开满地碎瓷器轻步来到刘显跟前。
二话没说,抱着刘显被碎瓷割开的手掌,豆大的眼珠便落了下来:“王爷,老祖宗对你不公平,那是老祖宗的事情,你怎么能伤了自己,你让月儿心疼死了。”
滚烫的泪水落在刘显的手掌上,让本就有了伤口的手掌传来一阵刺痛。
不过刘显却没有抽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抚摸了那一头秀发,柔和道:“还是月儿心疼我,放心好了,这天下已经乱了,本王也不会任由老祖宗闹性子。”
陇月带着抽泣声道:“那...那可是老祖宗。”
刘显轻轻抬起陇月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容,语气带着冷意道:“老祖宗已经废了,现在天下大乱在即,不论什么手段《赤霄斩白帝》本王势在必得。”
陇月止住了抽泣,自怀中抽出带着体温香气的手帕,将刘显手掌包裹住:“王爷,要不要让人看看。”
“区区小伤无足挂齿。”
刘显伸手将陇月搂入怀中,鼻尖挨着青丝,闻着那幽幽的清香道:“等霍军候回来,便是我执掌《赤霄斩白帝》的时候。”
陇月依偎在刘显怀中,眼中看着黝黑的屋外道:“武侯到了大夏没有。”
“按照白日的军情,先锋今夜应该到了扬州城外了。”
“这么说来,战事要起了?”陇月自刘显怀中仰天问道。
“嗯。”看着那鲜艳的红唇和娇艳的容颜,刘显忍不住俯下头去。
汉王府后院草庐中,带着头罩的韩洛儿正收拾着碗筷,碗筷上刺鼻的药草味充斥着这不大的草庐。
轻手轻脚将碗筷收好,韩洛儿便捧着碗筷将要出去。
“等一下。”
苍老的声音喊住了韩洛儿,昏暗的油灯下,早已经瘦的失去人形的刘尔,盖着厚厚的被子靠着角落里。
“前辈有什么事吗?”韩洛儿转身恭敬道。
刘尔虽瘦的脱形,但是一双眼睛依旧明亮:“今日刘显找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韩洛儿拿碗筷的纤细手掌轻微一颤,才低声道:“洛儿听见了。”
“咳咳...你怎么看?”刘尔咳嗽两声,让夜晚的草庐越加增添了迟暮之感。
韩洛儿沉默了片刻,才抬头看着刘尔道:“我希望前辈万万不要将东西交给王爷,那是阿斗能不能回来的关键,要是东西在王爷手中,阿斗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刘尔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看着韩洛儿,似乎看穿了面罩下那坚定的目光,只剩皮骨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
“说的不错,只要东西离开草庐,那守剑人死的比活的好。
但是我已经看出,刘显那小子怕是是等不了太久了,迟则月余多达三月,那小子一定会出手,但现在老头子一只脚已经踩入鬼门关,已经指望不上了。”
韩洛儿很聪明,瞬间便明白了刘尔的意思,恭敬道:“前辈可是有什么要洛儿去做?”
刘尔点了点头道:“确实有件事要你去做,但是此事凶险异常,但要是成了的话,只要阿斗未死,必然能回来。”
“洛儿这命是阿斗救的。”韩洛儿没有多说什么其他废话,但是意思却简单明了了。
“附耳过来。”
当韩洛儿凑近刘尔跟前,刘尔便不断嘀咕起来,而韩洛儿修长的手指也攥到发青。
夜色下,当韩洛儿离开草庐后,便趁着月色离开了汉王府中。
就在韩洛儿离开片刻,已经离开刘显的陇月也收到了消息,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有一个杀字,在夜色中格外冰冷。
而就在今夜,大夏扬州城外,一眼望去的丘陵山头上,一杆杆战旗迎风飞舞,战旗下点点灯光宛如满天繁星,唐汉大军的先锋,终于兵临城外。
同一日,大夏的梁州前,舰船破浪而来,三日水路后,诸葛守将率先来到梁州城外。
看着依稀可见的码头,诸葛守将眉头不由的紧皱,上一次同朱羿来时,此码头上人来人往,那些百姓甚至敢斥责铁衣卫挡路。
可是现在,整个码头却满是死寂,虽说快要打仗无人很是正常,哪怕将码头毁了,也是应该的。
可是码头上现在除了人影不在,其他好像都在,甚至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飘来。
诸葛守将眼尖,甚至看见那摆在摊贩前已经干瘪发臭的鱼虾。
这让诸葛守将心有些不安,哪怕再匆忙撤离,也不可能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弃之不要。
但是上岸还是必须的,这码头乃是梁州城最大的码头,这么多军资和人马,其他地方根本就不现实。
随着诸葛守将令下,六艘大船开始陆续靠岸。
当先下船的便是戚容的中卫,整装待发下船后,便迅速将码头占领,随后开始排查。
诸葛守将则一直戒备站在船头,毕竟清水河上的天阵依旧历历在目,自己可不想在被困住。
很快当戚容小跑过来后:“统领,整个码头除了没有人,其他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其他情况。”
“只是没有人吗?有没有看过那些衣物还没有在?钱财还没有在?食物还在不在?”诸葛守将冷着脸。
戚容本想说谁躲战乱,会把钱财留下,又不是傻。
可是抬头看诸葛守将阴沉的脸,戚容有些畏惧道:“没...没看?”
“大声点。”
“没看。”戚容涨红着脸吼道。
诸葛守将脸色缓和了些:“这次不同于大明内,哪怕犯了小错,援军也随时可以有。
这里是大夏,所谓的盟友可以相信,却不能依靠,我们不光代表我们自己,还有跟随我们的将士,那些将士的家人。”
“戚容明了,这就去细查。”郑重的行了一礼,戚容迈着阔步有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