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帝王,一手建立大明王朝的枭雄朱元璋要来皇觉寺,这一则消息如同风一般在短短几rì内传遍了整个凤阳的大街小巷,成为了当下最火爆的话题。
“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曾今给当今圣上牵过马?”一个古稀老人,顺着白花花的胡子,仰着高傲的脑袋说道。
“啊!”这般爆炸的新闻,使得围绕在老人身旁的几个光腚小孩一个个张大的嘴巴,发出了长长的感叹。
“想当年在凤阳。万里无云,烈rì当空,各位,您猜怎么着?”一个穿着青sè长袍,左脸贴着一片狗皮膏药的老先生狠狠的一拍惊堂木接着道:“忽听惊雷在耳旁炸响,裤嚓裤嚓一声接连一声,世间万物都匍匐在地,哀求上天息怒。
就当众人匍匐在地烧香拜佛之时,朱家有一个婴儿哇哇落地,说也奇怪,这婴儿一哭,你猜怎么着,嗨!头顶的雷声便停了!”
说书老先生擦着汗水在房檐下说书,四周人群涌动,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老有少,一个个睁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盯着老先生吐沫横飞的嘴巴。
凤阳自古便是个穷地方,穷了好几辈子才憋出一个朱元璋来,能不让这里的人高兴吗?虽然朱元璋当皇帝也没有减少对凤阳的盘剥,但凤阳人打心眼里高兴啊!自觉的高人一等。
凤阳的乞丐可以很自豪的朝别人吹嘘道:这天下姓什么?姓朱。那姓朱的老家在那?在我们凤阳。想当年皇帝老爷子也是跟我一起要过饭的。
“父皇真的要来?”在凤阳县城万寿山庄内,长的十分肥硕的福王朱寿很惊讶的朝哥哥朱标问道。
“是啊!这也是近几rì从京城传递过来的消息。听那边的人说,父皇也是临时决定来参加皇觉寺的水陆法会。”朱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两条剑眉锁的很深。
“好好的京城不待,跑出来干什么?难道弟弟我犯了什么王法,惊了圣驾!”福王朱寿一惊,他实在想不出,朱元璋来凤阳要干什么,在凤阳有什么样的大人物,值得朱元璋亲自来一趟。
“哈哈,弟弟莫慌,若是你真的犯了国法,父皇只须降下一道旨意便可调你入京,根本不会亲自前来。”朱标眉头锁的更加的紧,习惯xìng的朝桌子伸手拿折扇,但一想到折扇打赌输给了唐朔,又慢慢的缩了回来,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道:“既然父皇是来参加皇觉寺的水陆法会,会不会和皇觉寺有关呢?”
“皇觉寺能有什么事情,一群和尚在家敲木鱼念佛经,一不烧杀抢夺,二不争强好胜,压根不会挨着谁,我看老爷子是不是在京城待腻味了,想出来透透风?”福王一听没有自己什么事,也就不打算掺和。
“呵呵,你不了解老头子,老头子根本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出来散心?若是有这闲功夫,他更加愿意呆在京城内砍几颗人头消遣。”朱标轻蔑的摇摇否定道。
“太子殿下,要慎言啊!”朱寿听到这种大不敬的话,脸sè一变,早就听说太子标和当今圣上不对头,看来传言是真的。
“怕什么!你的府邸内难道有西厂的太监?他事情做得,还不许别人说说啊!”朱标故意的将最后两句话大声说出来。
朱寿也不阻止,只是无奈的摇着头,他一个闲散王爷,跟朝廷的事八竿子打不着,更何况这是关系到今帝王和太子,一句不小心,两头都不讨好。
“或许,真的要去皇觉寺看看。”朱标眯着眼睛小声说道。
皇觉寺内,秃和尚们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或打坐参禅,或用砖块练着铁头功。皇帝要来的寺院的消息,这里的和尚是最先知道的一批。待头几rì的新鲜感过去了,也就那么回事。
整座寺院经过最初的激动,不到两天就恢复到了平常。当然,这只是大部分。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和尚,想要在水陆法会一鸣惊人或者清算一下个人恩怨。一边掐着rì子时间,一边开始着急着闭关修行,做最后的努力。
虽然这些和尚平时不努力参禅修行,但临时抱一下佛脚,沾沾佛气虽说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事情,但也是可以理解的。
作为全寺上下经书最为齐全的藏经阁无疑成为了他们的首要选择,但他们到了藏经阁才悲哀的发现,大门被锁了,而且还是一把大的不像样的铜锁。
“首座大人有令,水陆法会前,任何人不得进入藏经阁。”两个空字辈的武僧,一人一把长棍站在藏经阁两端,yīn沉着脸。任凭这些弟子说的天花乱坠,就是不挪开一步。
和失望的众人相比较,早一步将家搬到藏经阁内的道衍很高兴,尤其是从门缝中看到了大师兄道信失望的神情,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要想获得成功,在自己努力的同时,要分出一点力道将对手踩下去。这就是道衍心中关于成功的秘诀。
为了在水陆法会上获得皇帝的另眼相待,道衍显然已经顾不上同门师兄弟的情谊,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道衍转头看着藏经阁满架子的佛经,乐开了花。
“官,你等着,道衍来了。”道衍乐呵呵的搓了搓手,伸手将书架上的一本《楞严经注》拿了下来,开始了他通宵达旦的冲刺阶段。
对于道衍这种有着明显作弊的下流行径,了然听说后,只是轻轻一笑,而后眯着眼睛继续参他的枯木禅。
寺院内的禅宗弟子点着灯开始了苦读,而武派弟子,一个个在深夜举着石锁锻炼身体,时不时的发出暴怒的低喝声,让这座佛光普照的寺院多少有些yīn森。
和那些空字辈或者更加低的悲字辈武僧相比较,唐朔无疑是很幸福的,至少他不会因为一个水陆法会,而将一天之中的任务量加大数倍。
唐朔是了然最小的弟子,他的众多师兄都知道唐朔十年如一rì的修行童子功,对于佛法或者其他高深武学没有过多的研究,这些都是了然师傅默许的。所以看在了然师傅的佛面上,唐朔的师兄们根本不会在水陆法会上给自己难看。
至于空,悲两个小字辈的弟子,若是在法会上公然朝唐朔挑战,质疑唐朔的佛法或者修为,那就是大不敬。这是对了然绝对权威的挑战,恐怕还没有那个弟子会这么傻吧!
所以唐朔是处于一个十分安全的地带,无风无浪。当下他的首要任务就是继续摧残他的徒弟空印。
经过唐朔几rì的严格集训,吃到苦头的空印慢慢的走出了丧妻失子的悲痛,将仇恨顺利的转移到了唐朔身上。
“来来来,好徒儿快起来。”唐朔一身劲装,浑身上下汗水直流,但面sè很兴奋,弯着食指不断的勾着躺在地面上的空印。
“啊!”空印的模样,比之前几rì还要悲惨三分,但jīng神头很好,脸sè红润了许多,那张死板的脸上不在是苦大仇深的模样,而是一脸的怒气。
空印一锤地面,很坚强的再次站了起来。
“好。”看到空印起身,唐朔双手相互一锤,乐呵呵的一笑,然后双掌伸开,朝空印招手。而对面的空印,不服输的举起了拳头,跨着大步,一击黑虎掏心直锤唐朔的胸口。
唐朔没有动用体内一丝的元气,凭借的是自己的小身板。看到空印很老套的招式,事先摆好了应对方法,等着空印自己送上门来。
“嘿嘿!”空印脸上闪过一丝狡猾,当距离唐朔不足一尺之时,招式骤然一变,黑虎掏心变成了二龙戏珠,最狠的是空印双手开动的同时,脚下也没有闲着,一击撩yīn脚距离目标不到半尺,唐朔都能感知到下边飕飕的凉风。
“好!”唐朔大喝一声,忽然左腿猛然间发力,弯曲的膝盖弹出,打在绝户脚上,然后有迅速的撤回。与此同时,上边的双手也没有闲着,摆出一个很诡异的姿势后,唐朔兴奋的大喝一声:“大摔碑手!”。
随着唐朔的话语落在,双手如若盘蛇,左手顺势超前扯住空印的右手,右手托住了空印的腰部,嘿嘿的一笑,然后唐朔的腰部猛然间一颤。一股巨大的力量经过唐朔右手,传递到了空印的身上,然后便看到空印凌空从唐朔的头顶飞过。
飞起来的空印速度并不是很快,即使落地也只不过栽一个大跟头,受不了多大的伤。
但这几rì修行大摔碑手的唐朔,忘记了这是一场师徒之间的友谊赛,顺着那股子感觉,很自然的施展出了大摔碑手的后招:人在空中飘,即使落地也不大要紧,但若是加上一个朝下的巨力拉扯,情况就会在本质上改变。
唐朔的左手还牵扯这空印的右手,然后就看到唐朔左手朝下猛然间一拉扯,还在空中飘忽的空印顿然朝地面落下。
“轰!”一声巨响,砸起了一圈灰尘,趴在地面上涨红脸的空印,一分钟都没有喘过气来。
“咳咳,你耍赖!”空印连续几rì的被摧残,身体素质也慢慢的被动提高了不少,在阎王那打了个转,又活了过来。
但这般修行者的招式,即使没有动用体内的元气,也不是空印一届凡人所能享受的,空印感知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移了位,全身上下的骨头散了架,一股无力感从空印的心头升起,在也阻挡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呜呜!”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孩儿,这难道有错吗?为了一句谎言,自己就要受如此大的折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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