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朔在第二rì没有参加水陆法会,接下空言的一掌,经过一夜的休息和白天的修行,已然没有了大碍。经过此次战斗,成功的将右腿血海穴阳化,这样就已经有三处穴位阳化了。
懒洋洋的坐在台阶上,迎着房间**出的橘sè烛火,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繁星:星河十分璀璨,像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镶嵌在一张黑sè大幕之上,忽明忽暗的星星眨着眼睛,在唐朔的眼中,慢慢的组合成‘了然’那一张消瘦,不拘言笑的脸庞。
“徒儿的答卷,你可满意?”唐朔痴痴的望着悬挂在星空的大脸,在心中默默的发问。
对于孤独,唐朔有本能的惧怕。少年时代的yīn影过于浓密,以至于唐朔一直将‘了然’消瘦的身板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唯一可以摄取温暖的港湾。
但如今,依靠无情的被黑夜吞噬,宁静的港湾中刮起了无理由的大风,将唐朔这只小帆船送入了茫茫的大海,举目无亲,低头无岸。一股浓浓的茫然让唐朔辨别不清楚东南西北。
夜空中的脸庞渐渐的变得模糊,唐朔刚要抬手,就看到天空中‘了然’的双眼猛然间一亮,一股无情之意让唐朔的心脏猛然间一抽。如被施法定了身,唐朔就这样慢慢的看着‘了然’的脸孔消失在无群的星空之中,直到和周边的星辰融为一体,再也找不出来。
只有两颗比平时璀璨许多的星星交相辉映,挂在皇觉寺的正上空。似乎在比试着谁的光芒更加浓密。唐朔认识那两颗星,是贪狼,破军二星。
一时间,整个皇觉寺上下宛如白昼,就连万象佛塔顶端的光明圣辉都要暗淡三分。这座由朱元璋修建的百年古刹,被这两颗象征着刀兵的杀星死死的笼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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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温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脸sè骇然的看着天空中的二星,嘴中道:“昨rì只是隐隐发亮,今rì竟然如此光芒大涨。陛下,此乃大凶之照啊!”
“哈哈,想不到这一趟凤阳之行竟然引来如此变故,哈哈!”朱元璋身上的杀气翻滚,邪恶的舔了舔嘴唇道:“看来这些年确实有些过于平静了,导致这些跳梁小丑也敢跟紫薇争辉,好!好!好!”
感受到朱元璋身上浓浓的战意,刘伯温摇了摇头,将劝说的话语重新吞咽回去,转头朝一个太监吩咐道:“刘公公,速去万寿山庄,召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书院副院长方孝孺前来伴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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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提着一坛烈酒,倒在禅院石桌上,喝的醉醺醺。揉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两颗星道:“莫不是二位看到如今的道衍如此潦倒,也不齿的讥笑?”
在藏经阁闭关半月的道衍,本想凭借一记响亮的马屁,拍开自己官场的大门。在藏经阁内,他料想到了种种突发的可能,就是没有想到朱元璋根本不理睬自己。虽然在和道信的辩论当中取得了胜利,也第一次当着众人面,光明磊落的赢了道信,但道衍的心中还是很失望,无比的失望。
“你们两个如此没有风趣,竟然打扰道衍的雅兴。”道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指着天空中的贪狼破军,打了一个酒嗝继续道:“莫要逼迫我,小心我将你二人当做下酒之菜,吃了。哈哈。”
指着两颗星嘲笑了一会后,连连喝了几大口烈酒,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微风一吹,便倒在石桌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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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标在同一时间看着天空中的异象,焦虑不安的摆弄着手指,心中想到:“父皇啊父皇,儿臣劝你少犯杀戒,可你偏偏不听,孤注一掷的杀了三百年的人,在高堂之上不知悬挂了多少张人皮?如今引起这贪狼破军异地突起,你该如何化解?”
太子揉了揉太阳穴,而后又摇着头想到:“这天下是朱家的,我朱标乃堂堂当朝太子,父亲纵然做事过于血腥,但毕竟还是为了整个朱家天下的安定,我怎么能撒手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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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时刻,主持了然破天荒的没有待在禅房参他的枯木禅,也站在院子中望着异常明亮的二星,手中的黑sè大佛珠有节奏的扒拉着。
似乎看的时间过于长,揉了揉脖子长叹道:“我这副残躯,能不能撑到那一刻?”很烦躁的摇着头,了然重新回到了禅房。
这一夜,不知几人担忧?几人愤怒?
唐朔缅怀过去的时间有些长,双眼从刚开始的闪闪发亮到如今的泪流满面,或许是因为看天上的两颗大星星的时间过于长,当唐朔揉了揉着眼睛重新睁开时,发现眼前尽是漆黑的一片。
“师傅,您没事吧!”空印看到唐朔在‘哭’,心中想到,是不是因为我讲了自己的悲惨遭遇,而将自己的小师傅感动哭了。
空印顿时变得很热情,翘着笑容伸出五指在唐朔眼前不停的晃悠着。
“瞎晃悠什么?你师傅又没有瞎!”唐朔一把打掉空印的大手,这才发现多rì不见的石彩荷,摆出一副扭捏的模样站在眼前。
“我刚刚在数星星,只可惜没有数完就泪流不止。冷落石姑娘真是抱歉啊!”唐朔拍着脑袋道。
“打扰大师修行了,不过那两颗星星为何如此之亮啊!”石彩荷进入皇觉寺都抱着很jǐng惕之心,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天空中的异象。
“可能是吃饱了撑着,出来遛弯吧!石姑娘,你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唐朔道。
“小女子站在这里等大师数星星有好一会时间,这腰酸背痛,大师就不请小女子到你的禅房坐坐吗?”石彩荷扭了扭屁股,脸上露出难为之sè。
“哦,是我失礼,快请进!”唐朔脸一红,站起来拍拍僧袍便率先进了禅房。
“大师,是这样的。”石彩荷坐在一个蒲团上讲到:“小女子这些天得知老家还有些事情未了,所以明rì恐怕就要回老家。”
你回你的老家,于我何干,我又不欠你半毛钱。心中这样想,但唐朔脸上还是保持了镇定,顺着杆问道:“事情大不大,要不要小僧出把力?”
“大师客气了,只是一些琐事,不打紧。”石彩喝连连摆手,然后脸一红,看了一眼身旁的空印道:“只是回家的路途过于遥远,小女子怕半路上遭遇劫匪,所以想麻烦叔叔一路照看。”
“只是回家而已,无妨。空印,你明rì便随石姑娘回趟老家。”唐朔当是何等大事呢?挥手便同意了。
“谢师傅!”空印很激动的大声回答道。
“相聚是缘,大师乃一代高僧。小女子以茶代酒,敬大师一杯,添为离别之茶。”石彩荷端起茶桌上的两杯热茶,一杯递给唐朔,自己端着一杯。
“小女子先干为敬!”这石彩荷不等唐朔回答,很豪爽的仰头喝完,然后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唐朔。
“好吧!”为了自己的颜面,唐朔摆出一个很豪爽的造型,然后仰头一口喝完,还不忘在最后赞叹一句:“好茶!”
“小师傅,其实空印很舍不得你。空印走后,师傅要照顾好自己啊!”空印恋恋不舍的拉着唐朔的手说道。
“好徒弟,又不是生死离别,用得着这么肉麻?”唐朔看着空印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一遍遍的摸啊摸,唐朔内心泛起一层子鸡皮疙瘩,但为了不打击刚刚走出困境的徒弟,唐朔还是咬着牙,忍着。
“小师傅,你人很好,善良,助人为乐,是不可多得的好师傅,大大的好人一个,空印真的不想离开你啊!”空印说着便掉下一滴滴热泪。
“傻徒弟,我害怕自己当不好你的师傅,既然你满意,那我就放心了。”唐朔双眼朦胧,拍着空印的手背道:“哎呀,师傅有些头晕,暂且休息下。”
说完,唐朔便直勾勾的倒下。
“你们两个真恶心!”石彩荷甩甩衣袖,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让女侠见笑了。”空印轻轻的揽起唐朔,然后慢慢的放在床上,盖好被褥。擦干了眼泪,这才问道:“女侠,小师傅不会有事吧!”
“放心,只是一些曼陀罗花而已,考虑到小和尚是一个修行者,所以药量是平常人的十倍,不会有事的,最多昏睡两三rì罢了。”石彩荷微微一笑。
“啪!”石彩荷似乎记起什么,走到床边挥起小手,直接朝唐朔的脑门来了一巴掌,心道:刚才为了演戏,你个小秃驴,让本姑娘站了好久。
“女侠!你这是干什么,我小师傅那里招惹你了。”空印看着唐朔脑袋上通红的五根手指印,怒眼瞪着石彩荷。
“好了,本姑娘只是试试药效如何。”石彩荷尴尬的一笑,接着道:“放心吧,本姑娘向来说话算话,你的孩儿,过了明rì就还你。”
“希望女侠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我给你带完路,你一定要还我孩儿。”空印硬声道。
“明rì虽然危险,但你小师傅应该无碍,走吧!”石彩荷兴致高高的出了大门。
“师傅,是徒弟不孝。明rì寺内有变,徒儿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还望您原谅!”空印跪在唐朔前面,磕头道:“师傅,您保重啊!”
三个响头过后,空印擦着眼泪便离开了皇觉寺。
空荡荡的屋子内,烛火通红,照耀着唐朔微笑的脸庞,当然还有头顶之上,那五根消瘦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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