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久久未答,只有牙齿咬嚼花生的脆响。楼下的数名鲸鲨帮帮众听的清楚,个个脸sè涨红,气愤至极,手里兵刃晃晃,却没人敢上楼一查究竟。
“楼,楼上的!我,我,我告诉你,你,你惹错认了!”先前那名鲸鲨帮帮众脸上挂不住,强忍恐惧,手中断刀指着楼上骂道:“你,你,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还是瞎了眼?敢,敢,敢惹我们,你快给大爷滚,滚,滚下来!不然,不然。。。。。。”
那人话还未说完,楼上又是一声冷笑“哈哈哈哈”。那人一愣,迈出去的步子又急忙退了回来,接着又听到楼上说道:“鲸鲨帮号称青水城中第一大帮,虎鲨帮主更是一代枭雄!如此响当当的英雄人物,手下怎么会有你们不成器的喽啰?”
声音浑厚,话中带刺,楼下数人先是一惊,随即怒上心来,个个出言回骂道:“你他妈是谁?敢这么说大爷?”
楼上的东方更是一惊,右手紧握住铁疙瘩,心中打起十二分jīng神。只见楼下数人越骂越起劲,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个个摩拳擦掌,争先恐后的登上楼梯。
“哒哒哒”数声脚步声,为首一人刚踏上楼上的楼梯口,突然面前一阵恶风袭来,接着一道黑光冲向自己,那人大惊,张嘴想要惊呼:“啊!快。。。。。。”
可‘快’字刚出口,便感觉喉咙一痛,似有什么东西打在喉咙里,吐也吐出,咽也咽不下,气闷至极,不停使劲捏揉着咽喉,嘴里发出‘呜呜’的咳嗽声。
一名头领模样的鲸鲨帮帮众,见状急忙伸手一掌拍在那人后背,那人身子前倾数步,一声剧烈咳嗽,从嘴里吐出半粒花生米。
头领模样的鲸鲨帮帮众一脚踩烂那半粒花生米,看着面前端坐的三人,恶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惹我们鲸鲨帮!”
东方正对那头领,心中杀意大起,难以压制的杀气呼之yù出;丹老继续抓食饭菜,眼中满是笑意,脚下却是踩在东方脚上;韩老三背对那头领,正对东方,自是擦觉到东方身上浓浓的杀气,心中惊讶无比,脸上却是一副平静如初,暗道:小小年纪竟有这么强的杀气,了不起,了不起!想必那老汉也不简单,不知这二人是何方神圣,到青水城来干什么?
三人各有心事,谁也没有理会那名鲸鲨帮头领。那头领自是脸上无光,想到自己好歹也是鲸鲨帮一名头目,平rì在青水城也是有头有脸,何时受过此等侮辱。不禁恶上心头,几yù开口大骂,但又见面前三人稳如泰山,脸上没有丝毫慌张,背对自己那人身影更是有些眼熟,心中自是生疑,唯恐得罪了什么高人,顿时软了几分,抱拳行礼道:“在下鲸鲨帮狼鱼,见过三位!不知三位从何而来?我鲸鲨帮帮众上万,遍布整个青水城,怎么从未见过各位?”
头领言语虽是十分客气,但又有几分威胁,让听得极不舒服。果然,背对而坐的韩老三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鲸鲨帮鱼字辈的小喽啰,就凭你还不配知道大爷我是谁!”
原来,鲸鲨帮等级辈分划分十分严谨,处在最上端的是帮主虎鲨及其‘鲨’字辈的二帮主残鲨和三帮主恶鲨;接着就是‘鳄’字辈的各个分堂头领,两年前被东方一击击杀的刀疤便是‘鳄’字辈的堂主;再往下的便是‘鲟’字辈的分队队长,之后便是一些‘鲈’、‘鱼’、‘虾’的底层帮众。
这名叫‘狼鱼’的头领便是‘鱼’字辈的小队长,虽然在帮中地位卑微,但平rì也是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待见韩老三如此轻视自己,忍不住怒道:“阁下又是哪位?”
“哈哈哈哈!”韩老三大笑一声,转过身来,悠悠说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爷是谁!”
看清韩老三样貌,狼鱼怔了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低头行礼道:“原来是拐子帮的韩三爷,小的有眼无珠,扰了三爷的清静,希望三爷不要见怪!”
“拐子帮?”东方闻言皱了皱眉,暗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帮派?连号称青水城第一大帮的鲸鲨帮,都他客客气气的,看来这人来头不小!难道。。。。。。
思量间,东方对韩老三的敌意增了几分敌意,又听韩老三说道:“哼!三爷我的清静全被你这狗东西给弄扰了,你还要三爷我别见怪!哼!”
韩老三话中有气,那狼鱼脸上变了又变,表情极其尴尬,说道:“回三爷,小的只是奉了帮主的命,在城中找一个叫东方的臭小子。。。。。。”
“哼!别拿虎鲨帮主做理由!”韩老三突然厉声打断狼鱼的话,狼鱼惊的身子一颤,不敢言语,惊慌中又听到韩老三长叹一声:“哎!可惜了虎鲨帮主的一世英名!你们走吧,别扰了三爷喝酒的雅兴!”
狼鱼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下楼时,再次对上东方jǐng惕的目光,猛然停下身仔细打量着东方。待见东方样貌清秀,不过只有十五六岁,但一双漆黑的眸子深若寒潭,寒光四溢,对上后有一种说上来的恐惧。不由的身子一抖,强装镇定喝道:“你!你是什么人?”
东方沉默不语,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狼鱼。狼鱼心中大疑,正要上前质问,韩老三突然说道:“这两位是三爷的朋友,也是我们拐子帮的朋友!怎么,狼鱼队长还要为难我的朋友?”
“不敢,不敢,不敢!既然是三爷的朋友,那就不是我们鲸鲨帮要找的人。。。。。。”狼鱼边退边说,眼中全是怨毒。待退到楼下后,见先前那人依旧在趴在地上舔舐酒水,狼鱼怒火中烧,抬腿一脚就把那书生踹倒,作势就打。
那书生也不躲闪,只顾趴在地上舔舐酒水,任凭拳脚如雨点般打在身上。楼上三人看得清楚,东方见此场景,心中对鲸鲨帮的仇视多了几分,对那书生多了些可怜。
韩老三似乎看不下去了,轻声喝道:“他也是三爷的朋友!”淡淡一句话落下,狼鱼偷偷瞪了一眼楼上,挥手带着其余几人走出了客栈。
书生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舔舔嘴角,呐呐自语道:“可惜,可惜了这么好的酒!”说着,拍拍屁股就要往外走。
韩老三突然说道:“朋友,何不上来喝几杯?”
书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楼上,笑道:“既然还有美酒,那小可当然要喝上几杯!”说着,只见那书生脚下猛然一踏,轻飘飘的飞到楼上,身法俊美飘逸,看得三人赞叹不已。
“小兄弟,小可可否坐在这里?”书生指着东方身旁的位置,东方点点头,书生笑笑一屁股坐下,搓着手说:“酒呢,酒呢?”
韩老三笑笑,喊道:“来呀,给爷上酒!”一声吆喝,楼下数名店小二捧着酒坛上了楼。
“哐,哐。。。。。。”除去打碎的一坛,正好九坛,一一在桌上,店小二分别打开四坛,摆在四人面前,顿时酒香四溢,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丹老和那书生双眼直冒jīng光,不住舔着嘴唇,恨不得钻进酒坛中。韩老三见二人这般馋嘴,不禁大笑道:“来,咱们先喝上一坛!”
“好,好!”书生早已迫不及待,端起一坛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丹老也是不甘落后的提起一坛,仰天痛饮。一个‘咕咚咕咚’捧坛痛饮,一个‘顿顿顿顿’仰天豪饮,好不痛快,看得旁人心惊不已。
韩老三仰天大笑,见东方眉头紧皱,单手提起桌上一坛,说道:“小兄弟,来,咱们也来喝一坛!”说着,翻手扔出酒坛。
酒坛旋转而出,东方微微侧身,一手接过酒坛,看着豪饮的二人,再看看一脸笑容的韩老三,不由的抿抿嘴,提着酒坛犹豫不决。
因刚才见鲸鲨帮对其的态度,东方不免对韩老三起了疑心和戒备。韩老三似乎看出了东方心事,大笑道:“小兄弟,今rì我们只喝酒,不谈恩怨!”说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说道:“好酒!小兄弟,你放心,我韩老三虽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但也是天地间堂堂七尺男儿!自是不屑与一些水产鱼虾为伍!”
韩老三话中将鲸鲨帮比做‘水产鱼虾’,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蔑视,东方闻言噗嗤一笑,暗道:这韩老三既然敢这么说鲸鲨帮,看来也是一位响当当的汉子!想到此处,站起身来,提着酒坛说道:“韩三爷,您是响当当的英雄!小弟敬您!”
韩老三连忙提起酒坛,笑道:“兄弟客气了!”说着,二人手中酒坛相碰,同时仰天痛饮几口,相视一眼,不禁大笑。
韩老三摸摸嘴角的酒水,谦道:“兄弟们抬举,叫我一声三爷!我虽有几手功夫,但远远称不上英雄二字,东方兄弟言重了!”
东方笑笑,刚要客气几句,身旁已喝光一坛美酒的书生,红着脸,打着酒嗝说道:“非也,非也!青水城中能配得上英雄二字的恐怕只有,拐子帮中本领高强,义字当头的韩三爷!”
韩老三连忙摆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若是说本领高强,义字当头,这青水城中只有一人,那就是鲸鲨帮的帮主,虎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