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东方像根断木,笔直的倒在地上。丹老三人眼见东方倒下,急忙围过去,扶起东方,呼喊着他的名字。
只见东方紧闭双眼,脸sè涨红,额头上汗水连连,脖颈处青筋暴起,腹部丹田之处则是隐隐隆起。丹老大惊,急忙伸手搭在东方的脉上。
脉象错综复杂,乱入麻团,沉寂在丹田深处的jīng血在悄悄释放着灵力;而用于压制的灵力,则被jīng血冲散到各条经脉上,始终无法聚集在一起。
丹老脸sè越来越白,眉头也越拧越紧,暗叫糟糕。一旁的韩老三忍不住问道:“老人家,东方少侠他,他这是怎么了?”
丹老只顾寻找jīng血失控的原因,根本没有听到韩老三的话;韩老三见丹老不理会自己,又见东方额头汗如雨下,忍不住伸手去擦拭,哪知指尖刚触碰到东方的额头,便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灼烧痛,仿佛是碰在了沸水上。
韩老三惊叫一声“啊!”,急忙收回手臂,揉着指尖,惊道:“东方少侠他,他是怎么了?身子怎么,怎么会这么烫?”
书生闻言一愣,不由的也伸手去摸东方的额头。果然,指尖刚触碰到额头,书生便在一瞬间收回了手指,难以置信的看着东方,俊俏的脸上满是惊愕。
丹老摇摇头,站起身来,看着血红的夕阳,陷入了沉思;韩老三和书生不敢打扰,站在东方两边,jǐng惕的看着周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东方的脸sè越来越红,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呼吸间都散发着炙热的温度;书生二人眉头紧皱,不知所措的看着丹老,等待着答案;而丹老却是脸sè越来越差,站在原地不安的搓着手。
‘嗷呜。。。。。。’忽然,充满灵力的嚎叫再次响起,东方随之身子猛然一颤,丹老见状,脑中灵光一闪,惊道:原来是这该死的叫声,才激起了臭小子体内jīng血!
惊喜之余,丹老却又皱起眉头,眼看着东方渐渐隆起的腹部,猛然想到什么,朗声念道:“御灵者,实为御气;气亦能育灵,灵亦能辅气,两者相生相辅,正所谓气之所驭,灵之所驭;气浊者,则灵恶;气清者,则灵善!灵恶者,只逞一时之凶。。。。。。”
丹老声音低缓有力,铿锵有力,一句一字如有万斤之重,整个树林都为之一撼;书生和韩老三面带疑惑,不知丹老所背是何口诀,但随着声音的起伏,二人丹田之处似有暖流流出,暖流肆意而散,流淌在奇经八脉上,温暖着整个身子,仿佛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漂浮在梦境中,有说不出的舒服。
书生猛然一惊,从梦境中醒来,发现身边的韩老三也是一副享受的模样;再看东方却依旧是双目紧闭,脸sè涨红如血,腹部高高隆起,如有七八月孕的妇女般,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赤sè薄雾,如烟似雾。
丹老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语速也越来越快,一声声如野兽愤怒的低吼声;书生刚刚清醒过来,却又瞬间被强行拽入梦境。与之前不同,这次书生感觉如置身于**灵海中,强大汹涌的灵力一波接一波的涌来,逐渐吞噬着自己。。。。。。
灵魂深处,东方仅存的一点意识在苦苦支撑着,而在他面前的则一只丑陋无比的巨蝎。只见那巨蝎不断挥舞的巨钳,就如同两把巨大无比的剪刀一般,轻易间便撕碎了东方的意志。
东方无法抵抗,也没有力量抵抗,只能一点一点的退后,直至退后到意识的最后一道防线。突然,时间瞬止,意识猛然斗转星移间,东方已身处一片夜空下。
夜空星光点点,灿烂辉煌,绚烂夺目。星光下,立有一人,背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如钟鸣鼓响一般,朗声道:御灵者,实为御气;气亦能育灵,灵亦能辅气,两者相生相辅,正所谓气之所驭,灵之所驭。。。。。。
老人背影消瘦孤傲,弱不禁风,却又胜过漫天灿烂星辰,东方失声叫道“丹老?”那老人闻声突然停住,顿了顿慢慢转过身来。
只见老人身着灰sè连体长袍,鹤发童颜,一头晶莹白发胜过白雪,整齐有序的盘在一起,唯有两鬓长发如流水般顺下;一双深邃的眼睛,如明月般明亮,似星辰般浩瀚。
老人长须飘飘,负手而立,与漫天星辰浑然一成,忽然一阵微风吹过,灰sè长袍和两鬓白发随风清扬,东方猛然发现,老人左臂袖口空空如也,肆意而飞的袖口如天上的星星般摇摇yù坠。
东方从未见此人,不禁问道:“请问,您是?怎么会在这里?”
老人轻拂长须,笑道:“小子,你可是苍穹谷的弟子?”
东方一愣,点点头答道:“是啊!您,您怎么知道?您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意识中?”
老人闻言而笑,踱步到东方身后,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
东方闻言一惊,不知道老人所指何物,刚要发问,突然听见身后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猛然回头看到一股血sècháo水,如决堤的海水般汹涌袭来。
“是jīng血!”东方惊呼,暗道一声糟糕,急忙跑到老人身前,张开双臂护在前面,说道:“老人家,不管您是谁,也不管您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总之现在很危险,您快离开这里吧!”
老人见东方额头冷汗连连,不禁笑道:“小子,你不怕吗?”
东方如临大敌,头也不回的说道:“怕,当然怕,而起怕的要死!”
老人问道:“既然这么怕,那你为什么不跑呢?”
东方苦笑一声,说道:“我的意识几乎要被jīng血撕碎了,仅仅剩下这么一块地方,我还能往哪里跑呢?不说这个了,老人家您快离开这里吧!不然,jīng血的力量会伤害到您的!”
老人点点头,走到东方身前,笑吟吟看着汹涌而来的jīng血。东方一愣,急声道:“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jīng血的力量很强大,它吞噬您的,您快走啊!”
东方急声催促,老人却是置若罔闻,头也不回的问道:“小子,为什么你要挡在我的身前?”
眼见着jīng血越来越近,东方脱口道:“jīng血想要吞噬的人是我,与您无关!”
老人宛然一笑,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说话间,jīng血猛然袭来,汹涌的血sècháo水遮天蔽rì,化作一张血sè巨口,直扑东方二人。
东方惊的魂飞魄散,旋即苦笑一声,心酸无比,眼角流下两行泪水,暗道:莹儿,爷爷,看来我是回不去了!旋即紧闭双眼,等待着巨口落下。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扭动声。而已经做好牺牲的东方,却久久未感到之前那种被撕裂的疼痛,心中大疑之余,猛然又涌起一阵的侥幸,不由的偷偷睁开了一只眼。
透过睁开的一只眼睛,东方忽然发现,挡在自己身前的老人凭空消失在浩瀚的星光下,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就如同从未来过一般;而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那汹涌的jīng血!震惊之余,东方又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
“老人家?老人家?老人家?您在哪呢?”东方大声呼喊着,希望能找到消失的老人。可无论东方怎么呼喊,却是没有任何回应,暗叫一声糟糕,暗道:莫不是代我被jīng血吞了?哎,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害了老人家?都怪我,都怪我,无端端的害了老人家!
东方心中内疚自责不已,蹲在地上,不停责骂自己:东方啊东方,亏你还自称是苍穹谷的弟子,看看你哪里有一点苍穹谷的作风,哪里有一点像爷爷,哪里又有一点对得起死去的云林云森师兄?东方啊东方,你玷污了苍穹谷三个字!
东方自责之余,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浑厚的笑声,东方听出是老人的笑声,不禁大喜,喊道:“老人家,是您吗?是您吗?您没事吧?您,您,您在哪呢?”
老人并未出现,声音却是响起在东方耳边:“小子,我好的很,你不必为老夫自责!jīng血固然强大,但还是伤不到老夫的!”
东方喜上眉梢,喊道:“老人家,您没事就好!刚才吓死我了!若是您真有什么意外,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老人朗声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小子,你小小年纪,却有这般仁义心肠,你对的起‘苍穹谷’这三个字啊!”
东方见老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脸sè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爷爷从小就告诉我,做大英雄就要有仁义之心,我,我怎么敢忘记呢!”
“好,好,好!”老人连连说好,却又突然陷入沉默,久久未言。东方不知为何,喊了几声老人家,却也没人回答。
“莫不是走了吗?”东方暗自猜测时,老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子,你体内的jīng血,老夫已暂时帮你驱回了丹田,一时三刻不会再出来作祟!”
东方闻言大喜,yù要磕头拜谢时,突然发现漫天的星辰在一点一点的扩散,渐渐的扩散到整片天空;接着东方便感觉意识在慢慢恢复,被jīng血吞噬的意识也慢慢的有了知觉。
“啊!这,这”东方又惊又喜,连忙磕头道:“谢谢您,谢谢您!”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吧!是你的仁义之心救了你,与我无关!”浩瀚的星空中,老人的声音声音越飘越远。
东方循着声音的方向,跪道:“敢问老人家尊称?”
声音远远飘来,道:“我本无名无姓,世人怜我,为我取名,时隔万年,我却已忘记了,哎,忘记喽,忘记喽。。。。。。”
声音飘渺虚无,却又无奈至极,东方甚是不解,暗道怎么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呢?刚要发问时,浩瀚的星空中,突然想起熟悉的声音:气浊者,则灵恶;气清者,则灵善!灵恶者,只逞一时之凶。。。。。。
“是丹老!?”东方听出是丹老的声音,心中大喜之余,整个人随之陷入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