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不知不觉当中,李文轩和林若曦是拌起了嘴。站在边上听着,看着的绿儿等人,既不敢插话进来相劝,又不敢借故离开。听得她们是禁不住的冒冷汗的同时,心里面都非常清楚,今夜各自所听的话儿,决计不能多嘴的向外面传出一个字。
若是不然,被家主或者主母知晓,被打死是没有任何商量,毕竟李文轩和林若曦聊到得话题,几乎全是涉及到府中不少不能外传的私隐。身为府中奴婢的她们,要是胆敢越雷池一步,那么一触碰就是死。不管是现在身为一等丫鬟的绿儿,还是埋头大气都不敢出,给家主捏脚的大小双,一旦犯着了,不会有多大一个分别。
被他气到的林若曦,左手掌是遮住自己的部分额头,突然赌气道:“你到底想好没有?要谁陪你睡?反正,妾身今晚就是不能和你睡在一起。”
听出她口气中带有气话的李文轩,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少有的得意,摇头晃脑道:“你不要和我睡觉,那么我就偏偏要和你睡在一起。我是你男人,而你是我女人。我要睡你,那是天经地义。不但只是要睡了你,而且我还要趴在你的肚皮上面去听一听你那腹中胎儿的动静。”
脸上佯装温怒之sè的林若曦,双眼盯住耍起无赖的他,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不要脸。”
双眼早已经睁开,两手交叉放在胸前的李文轩,自鸣得意的哈哈一笑,接着就是冲着她开始不停的挤眉弄眼道:“这**之后,为夫对你还会做出更加不要脸的事情。”
林若曦是少有见他这般反常的当着众心腹丫鬟们的面来调戏自己,却慢慢地品出一点儿滋味道:“你们都先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而绿儿,你就把天佑抱回房间去吧!”停下手的大小双,及其紫鹃,紫嫣,绿儿都听得清楚和明白,先是不约而同的回应了一声,然后就前前后后地离开了房间。
“连我接下去要和你谈重要的事情都能预先知道。你真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脸上洋溢出笑容的李文轩,不无夸奖道:“这应该就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没有再和他闹小别捏的林若曦,情绪是一下子就调整了过来,一本正经道:“是不是朝廷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平心而论,这事儿是说大算大,说小就小。湘西那边的一些部族又开始不消停了。和以往遇到这一类事情全是一个样子。朝中的大臣们是分成两派。一派是提倡兴大军进行剿灭,另外一派则是提出招安和安抚。”和盘托出了整个事件的李文轩,可是明白府中这一百多号人当中,唯有她一人能够和自己谈论朝廷政务道。
把每一个字都听了进去的林若曦,自然是要先行搞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意思和立场道:“夫君位居礼部左侍郎,想必躲是躲不过去。到时候,天子需要垂询你的意见之时,定然是要表明一个态度和立场。再说,听你这一番话中的意思,想必当今陛下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断,而是意在先由你们这一些臣子畅所yù言得出一些预案和建议,再说给他听,以备参考。”
“正是此意。”收起了不正经笑容的李文轩,毫无保留的把个人看法说与她听道:“对湘西那一带是征剿了这么多年,非但没有彻底剿灭,而且还耗损了朝廷不少钱粮。与此同时,北边的鞑靼,从来就没有消停过,一直在暗中都是蠢蠢yù动,伺机进犯。至于南边东南沿海一带,时不时又有倭寇,海贼为患。这相比之下,北边才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而湘西那一边却是摆明的小疾。东南沿海一带的倭贼,则是暗疾。若是放任不管,恐怕就会肆意蔓延,酿成大患,毕竟那一带可是我大明朝的赋税重地。哎……最为麻烦和要命的地方,还不在于此,而是朝廷府库内的银钱空虚。”
李文轩是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茶碗,喝上了一口茶水,却没有放下,而是继续的拿在手中道:“这一旦兴师征剿,那么就得关系到最为直接的钱粮问题。朝廷没有,那自然也凭空变不出钱来。肯定又是得向普天下的臣民们征税。等朝廷把这一项征税政令发到了地方,定然又得层层地加码。有自留地的农户,交不起税,恐怕就只得变卖赖以生存的土地给大户。在这种非常时期,总是会有为富不仁的大户干出一些趁人之危,压低价格的事情。比如,你爹和你大哥就最为喜欢这般干。”
听到这里的林若曦是知道他借故奚落她娘家人。默不做声的她,自然也清楚这是一个客观事实。不过,自己心里面还是或多或少不舒服,便冲着他是翻了一个白眼,以此表达她不满情绪,却默认了娘家人是会以此来敛财。
清了一下嗓子的李文轩,顿了顿道:“至于地主,自然是要把多交的税转嫁给佃户。新一轮的兼并土地,卖儿卖女卖婆娘的残酷戏码,也得跟着上演。民生本就清苦,还得再背上这加来的税银,便是黄连地里种苦瓜,苦上加苦。”
“依照你这一个意思,就是不打,而是选择安抚了?”听得懂他这一番意思的林若曦,却不能十分肯定道。
摇晃了一下脑袋的李文轩,似笑非笑的样子道:“若是讲道理都能讲得通,那还养那一帮子鹰犬做什么用?所谓不战则屈人之兵,那是建立在拥有强大实力,甚至要兵临城下,才会凑效的策略。这要是换成你拿刀,他拿剑,而你还打不过他,那么他凭什么要怕你,而要听你的话去做?所以,想要湘西那一边的闹腾的部族安静下来,还是得依靠武力。”
“这不打不是,打也不是。相公,你到底想要和妾身说一个什么?”被他弄得有一点儿泛起糊涂的林若曦,显得哭笑不得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