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的晚上,我无所事事的在大街上逛,想看看能不能捡个钱包,或者是捡个喝醉了的美女什么的,走呀走呀就走到了万达广场下面的停车场。”唐术刑抽着烟,抽得很慢,一副认真回忆的表情,但语气却依然玩世不恭,“我在停车场里面闲逛,其实又喝了点小酒,晕晕乎乎的,结果从那里逛了一圈出来,就撞上巡jǐng了,巡jǐng当时也没有问我,和我擦身而过,谁知道我走远了之后,jǐng察又追了上来,把我扣下来了,说停车场里面死了一个人,而当时停车场内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嫌疑最大,事情就是这样。”
姬轲峰盯着唐术刑,知道这小子还是在耍自己,他说的这番话等于没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字都没有吐露,而且有几个疑点一听就知道是瞎编的,于是冷冷问道:“你无所事事去大街上闲逛?据我所知,你很少去万达广场这类的地方,只是混迹在穷街陋巷之中,为什么去那儿?还有,你说你喝了点小酒,晕乎乎的,五年前咱们见面的时候,你别说白酒了,啤酒都不沾一滴,你说自己酒jīng过敏,而且喝酒会让脑子不清醒。”
“人会变的嘛!”唐术刑嘿嘿笑道,“总之呢,事情就是这样,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审讯室的扩音器中传来魏大根沉闷的声音,开始叙述着五天前的案件:“五天前,万达广场地下停车场内一名男子离奇死亡,保安发现尸体时死者浑身**,全套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车外的水泥地上。死者脖子上还套着一根高级领带,坐在汽车后座之上,汽车车窗玻璃完全打开,车钥匙没有丢失,依然插在车上。”
“法医检测死亡时间为发现尸体前一到两小时,死亡原因还未查明,但没有任何外伤。保安报案后,等巡jǐng赶到,发现尸体被人用利器割开了腹部,但腹部中没有鲜血流出来,内脏也完全发黑,有癌变的特征。”
魏大根说完关闭了扩音器,从玻璃外看着,等待着。
姬轲峰立即张口问:“魏队,监控中有没有拍到死者是什么时候到停车场的,还有唐术刑是什么时候到的?”
“有,死者在唐术刑到达前五分钟才上车,五分钟后唐术刑准时赶到停车场,但没有前往死者汽车的周围五米范围内,像是在等人。”魏大根立即回答,声音依然沉闷。
姬轲峰眉头紧锁,起身来面朝单向玻璃:“魏队,开什么玩笑?你先前说法医检测死亡时间是发现尸体前一到两个小时,又说死者是唐术刑到之前五分钟自己走到车前的,这前后矛盾啊?这也和唐术刑没关系呀!”
魏大根和雷宇对视一眼,这就是整个案件最诡异的地方。
“我没说完,唐术刑离开停车场之后,保安发现的尸体,监控拍到他走进了楼梯间,但楼梯间没有摄像头,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保安发现尸体立即通知其他保安并且报jǐng,在这个过程之中保安短暂离开了两分钟,在这两分钟的时间内,广场所有监控都没有拍到他,但就在那两分钟之内,尸体被剖开了,我们有理由怀疑唐术刑即便不是凶手,也是与凶手有关联的人。”魏大根一字字说完这一大段话。
姬轲峰面朝单向玻璃:“你是说,你们怀疑唐术刑剖开了死者的腹部?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问问他。”魏大根冷冷道,“除了他,没有第三个人出现在地下停车场,就算是保安当时也没有接近那辆车。”
唐术刑此时起身来,指着那单向玻璃道:“魏队长,麻烦我请问一下,死者的汽车有没有被监控拍到。”
“有,只是一部分,恰好那是个死角,只能拍到个车尾。”魏大根立即回答。
“你就因为那是死角,什么都没有拍到,所以才怀疑我?”唐术刑冷笑道,“jǐng察就是这么办案的?”
“任何人办案你都是第一嫌疑人。”魏大根也冷冰冰地回应。
“我没有作案的时间,更没有可以剖开死者腹部的工具,正常来说,人的身体要剖开,不是用一把普通刀就可以做到的,即便用双层钢手术刀也做不到猛地剖开,只能慢慢地沿着肋骨中部划下,否则很可能刀刃走偏,粗略计算,至少要两分钟以上吧?”唐术刑面无表情地分析道。
姬轲峰看着唐术刑,真想捂住他的嘴,他说这番话不是等于说明自己很熟悉怎么用刀吗?等于是提升了自己的嫌疑等级。
魏大根笑看着审讯室中的唐术刑,又侧头看了一眼雷宇,仿佛在说:看,不打自招了。
唐术刑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又道:“关于怎么杀人,其实人人都知道吧?怎么用手术刀在网上一查,立即能查出来一大堆资料。”
“为什么你会去查呢?”姬轲峰立即问,“唐术刑,我没法帮你了。”
此时,在单向玻璃外,魏大根接起了来自法医室的电话,听完电话魏大根脸sè变了,眼睛直直地看向审讯室中,既看着唐术刑又看着姬轲峰,等了许久才下了个很艰难的决定:“放了唐术刑。”
“啊?”雷宇瞪眼道,“什么?放了他?”
“法医来电话说,尸体检测出了毒品反应,少量的鸦片反应,还有其他化学药品,但依然不知道为什么死亡时间是一到两小时前,死者还能自然行走。”魏大根坐了下来,摸着自己的头发,“我并不是说他没嫌疑,而是他嫌疑最大了,你也听到先前那个叫姬轲峰的武jǐng问他关于那个毒枭的事情,我怀疑两者有关系,去通知缉毒处方面,让他们派人来,我也通知局长去,必须成立联合案件小组,否则这事没法查,况且死者是个本地的富商,还是预备提名为市政协委员的人,搞不好,这个案子得把咱们都套进去。”
几分钟后,雷宇拿了笔录本进审讯室,让胡顺唐签字盖手印随后告诉他可以离开了。这番话说完,姬轲峰也是惊讶不已,立即出审讯室去找魏大根,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魏大根似乎在躲着他,不管姬轲峰问谁,大家都摇头说不知道魏队长去了什么地方。姬轲峰只得返回审讯室,回去一看,唐术刑早不见人影了,只得暗骂着奔出刑jǐng队大楼,四下寻找唐术刑的踪影。
姬轲峰在刑jǐng大楼外搜索了好半天,因为范围太大,自己单独一人根本找不到唐术刑,只得决定乘坐出租车去唐术刑家,却在准备挥手拦出租车的时候,发现唐术刑从旁边的小店之中走出来,叼着一支烟,随后又上了一辆出租车,姬轲峰立即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决定跟踪唐术刑,看看他准备去什么地方。
唐术刑的出租车径直朝着市中心的万达广场驶去,到了万达广场的地下停车场之后唐术刑开门下车,站在停车场门口的垃圾桶前抽着烟,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姬轲峰只是远远地跟着,发现他绕着整个万达广场走了好几圈,又上了一辆出租车,姬轲峰只得再次拦下出租车跟踪,跟着唐术刑回到了他所住的老|城|区。
出租车在一个老街口停下来,唐术刑下车,手指夹着一支烟朝前慢慢走着。边走边朝周围发廊中打扮得sāo气无比的小姐们打招呼,时不时还走过去聊两句,面带yín笑,随后又继续朝前走着,终于钻进了一家发廊,许久都没有出来。
“糟了!”姬轲峰知道也许唐术刑发现自己了,迟疑了一下,也硬着头皮朝里面闯。
姬轲峰刚进门,发廊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就迎了上来,毫不避讳地问:“帅哥,玩啊?”
“找人,啊,不,玩。”姬轲峰观察着那间外面只有几平米大小的发廊,在这么狭窄的地方坐着五个小姐,其中两个还算是长得不错,其他三个就稍微次点。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下姬轲峰,笑道:“挑一个吧。”
姬轲峰顺手指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立即起身来,带着姬轲峰朝着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忽然拦住姬轲峰道:“快餐150,戴套口活,不戴加50。”
“嗯嗯。”姬轲峰只是点头,朝里面走去,同时问,“你们这安全吗?”
“安全。”小姐懒洋洋地回答,“这不,刚进去个帅哥呢,来吧。”
姬轲峰借口去找厕所,在发廊之中四下找了找,发现没有后门,厕所中的小窗户也不足以钻出唐术刑那种身材的chéng rén,正准备寻找唐术刑是不是在里面的某个房间内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的隔间内传来唐术刑那yín荡的声音:“喂,能不能专业点,不抹润滑油行不行?自然点,自然点。”
随后一女子厌恶道:“大哥,我不抹能行吗?每天面对这么多人,我哪儿来的自然反应呀?”
“行行行,来吧。”唐术刑不耐烦道,随后听到那女子丝毫不专业的叫声,演技极差。
姬轲峰算是放心了,钻进旁边的隔间之中,坐在床边,仔细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斜眼再一看,发现自己点的那个小姐已经脱光了,手中拿着套子问:“不戴口活加钱啊,但是做的话必须戴。”
“等等啊。”姬轲峰竟然脸红了,这地方他第一次来,如果不是为了跟踪唐术刑,他就连这种发廊门口都会绕着走,所以他现在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应付,只得摸了三百块钱给那小姐道,“我什么都不做,就坐在这等会儿,钱给你,算是辛苦费。”
“啊?”那小姐一愣,随即又笑了,直接把钱拿了过去,“帅哥,你真有钱,闲得吧?”
“啊,对,我挺闲。”姬轲峰心不在焉,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去听隔壁的声音,只听到隔壁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唐术刑也发出沉重的喘息声,姬轲峰脸又红了,再回头看见那小姐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帅哥,你就喜欢听啊?”小姐似笑非笑,“你也给钱了,你不愿意做,要不我叫两声给你听听?”
“不……不用了。”姬轲峰赶紧摆手,那模样在小姐眼中就像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隔间的声音持续不断,随后又听到夸张的喝水声,接着又是叫声,持续不断,一直持续了半个来小时,姬轲峰在那坐立不安,不知道唐术刑什么时候完事儿,心里还骂着:这小子怎么能做这么久?
但回头一想,唐术刑大概是长期混迹这种地方,每天估摸着也不缺这些玩意儿,所以不像某些男人进去五分钟就解决问题。
姬轲峰高度紧张,不时贴着墙壁,又不时去看那小姐,小姐依然赤身**,表示出:反正给了钱,我就等着,你啥时候想做啥时候来,我大方,我给你一个小时,时间一过,我就出去。
姬轲峰焦急地等待着,但说到底自己也是个正常男人,虽然己经不是处男,但接触女人身体的次数极少,所以有个裸女在旁边,即便是个小姐,自己也很是不安,喉咙发干,手心中全是汗,甚至有时候会猛地冒出“干脆玩玩?”的念头,但又赶紧给压制下去了。
姬轲峰终于等不下去了,决定离开这发廊到外面等着,反正里面也没有后门,就在他刚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有人高声喊道:“jǐng察检查!”
姬轲峰慌了,像个真正的piáo客一样准备朝外面跑,但知道出去不就抓个正着吗?他转身去找窗户的时候,发现那小姐竟然还没有穿衣服,正在奇怪,却又瞬间恍然大悟的时候隔间的门被推开了,两个派出所的民jǐng站在那,先扫了一眼赤身**的小姐,随后指着姬轲峰道:“抱着头蹲下来!”
姬轲峰无可奈何只得蹲下来,同时解释道:“jǐng官,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我裤子都没有脱。”
“你没做,你来这里干什么?她干嘛脱衣服,还捏着个避孕套?”其中一名jǐng察不屑道,“蹲好了!”
就在姬轲峰蹲下来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隔间门口,姬轲峰侧头一看,是穿戴得整整齐齐,故作一脸惊讶的唐术刑,唐术刑故意瞪目张大嘴巴,指着姬轲峰道:“鸡爷,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唐术刑!我干你大爷!”姬轲峰骂道,他知道自己被唐术刑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