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晋寻隙出手,一把短剑正刺中乌蒙的背心,随即手腕一翻,乌蒙一句话尚且没有说完,便当场殒命。
“哗…”整个场面像一锅沸水般蒸腾开来,众人都想不到乌晋竟然在宗堂之内杀害了当下族中辈分最高的代长老,面面相觑之后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虽然乌晋也是执事的身份,但是乌蒙却远比他的资格老得多,在众目睽睽之下乌晋这么做,完全可以定下叛族之罪,而且乌蒙说出了族长等不在此处,犹有后话,乌晋对他下毒手更无疑是杀人灭口,狼子野心暴露无遗。
乌冰玉俏面冰寒,一个箭步冲到乌蒙身侧,右掌劈出,直落在乌晋的左臂之上,乌晋当时一声惨呼,便跪在了乌冰玉身前,乌冰玉同时探出左臂,扶住乌蒙,急切的问道:“代长老,你说我爹不在此处,可是真的?那他人在哪?”然而任凭乌冰玉如何询问,乌蒙双目圆睁,早已死不瞑目。
乌晋跪在地上,微微抬头,双目怨毒的看着乌冰玉,竟惨然一笑,“乌冰玉,就算是有你舅舅撑腰,你也休要得意。想要救回你父亲,那更是难比登天!”
乌冰玉双眉一皱,缓缓放下乌蒙,目光转向乌晋,“乌晋,难道你不是我铁漠族之人?谋害族长与两位长老,更刺杀代长老,你可知这是何等罪过?”
乌晋嘴角一撇,“我铁漠族可不止乌剑峰一人,也不是乌蒙一个,我所要的,是无比强大的铁漠族,是让大漠都惧怕的铁漠族,而不是现在的庸庸碌碌,任人欺侮!”乌晋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乌匡,“只有匡公子,只有他,才是铁漠族唯一的希望,也只有他,才能给铁漠族强大的未来!乌剑峰,乌冰玉,你们都只是铁漠族强大路上的绊脚石而已!早晚有一天,族人们会理解我乌晋为了铁漠族所做的一切!到那时,你们所有人都会臣服在匡公子的脚下。”乌晋一边说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那笑容看起来更加凄然。
“够了!”乌冰玉一声怒喝,“凭这你就可以杀了代长老么?”
乌晋不屑的看了一眼乌蒙逐渐冰冷的尸身,“哼,一个为求自保而放弃理想追求的小人,他不配跟随匡公子,我更不能眼看着他背叛匡公子。所以,他只有死!”
“你!”乌冰玉气得咬碎银牙,同时也将目光转向了乌匡。
乌匡在与乌冰玉眼神交会的瞬间,虽有一丝的留恋与不舍,却也是转瞬即逝,再没有一点的温柔,“乌冰玉,你坏了铁漠族的大事,你就是铁漠族的罪人!”
看了良久,乌匡将矛头指向乌冰玉,此时滕罗手握金牌,看着已经被逼到绝境的乌匡,“臭小子,别再嘴硬,想必你也认得这块金牌,作为护族长老,我便对你有刑罚之权。”
“哈哈哈!”乌匡仰天大笑,“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也不要以为凭你就能够留得下我,只要我今天离开此处,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凌海族血流成河!”
“哼!”滕罗怒哼一声,“你这是在逼我杀你喽!”
“我要走,只怕你便没有机会杀我!”
“那么如果再加上我呢?”陈素借乌匡与滕罗口角之际,默不作声的转开一个角度,刚好与滕罗一起封住了乌匡的退路。滕罗侧目看了一眼陈素,心中更加赞许,这个少年不但在实力上不输于自己,单就是这敏锐的眼光与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便足以让人庆幸这少年是友而非敌,而只怕今天乌匡便插翅难逃,那铁漠族天才的光芒已经完全被掩盖。
乌匡发现陈素所站的位置,的确是对自己最为不利的方位,再联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这个小子可以说是坏了自己大事的罪魁祸首,“你叫陈素是吧,我会记住你,我乌匡指天为誓,今生定要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
“乌晋!”正在乌匡三人对峙之时,乌冰玉一声厉喝,这时众人才发现,那跪在地上的乌晋,眼鼻口耳之中,都已开始渐渐的渗出血迹。
乌晋抬起头,眼中早没了光彩,只是茫然的对着乌匡的方向,“匡公子,乌晋不能再跟随你了,不能见到公子君临天下,是乌晋此生最大的遗憾!”
“乌晋!”乌匡看着跪在那里的乌晋,心中更加惆怅。
“公子放心,乌晋一死,他们便再也无法找到那三个无用之人。”
“乌晋,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公子胸怀天下,切不可以乌晋的生死乱了方寸。”乌晋说完,头颅轻轻一垂,七窍之内鲜血流出。
“乌晋!”乌匡又喊了一声,然后乌晋已经再不能回应他了。乌匡怒目看着滕罗三人,“是你们逼死了乌晋,这笔账,我会好好的给你们记上。”
滕罗微微一笑,“你给我们记的帐只怕已经不少了,只是这乌晋似乎是为你守密才服毒自戕,又怎能记在我们头上?不过你非要记的话,老夫还怕你不成?”
“乌匡,我父亲与两位长老,到底在哪?”片刻功夫,乌冰玉眼见乌晋杀了乌蒙又自杀而亡,如今想要找出父亲的下落,也就只能在乌匡身上想办法。
“哼!”乌匡仰天低笑,“那三个人,只怕是再也没有重见天rì之时。”
“冰玉,不必与他多说废话,待我与陈素将他拿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滕罗说着,一步步逼向乌匡,那般气势,沉重而压抑。
“慢着!”乌匡见状一声低喝。
滕罗眉头一皱,“怎么,怕了不成?可不要让我更加看不起你!”
乌匡嘴角微微一撇,“你若是想这样逼我就范,我宁可一死,你们也不会得到族长与两位长老的下落。”
滕罗脚步一顿,“哼,你想耍什么花样?身为铁漠族之人,你应该清楚,你现在的罪责必定难逃一死!”
乌匡倒是毫无畏惧,“既然如此,不如就鱼死网破。”乌匡说着,提起元气,挥右掌拍向自己额头。
这般情形,急得乌冰玉当即一声高呼,“慢!”
乌冰玉出言阻止,乌匡的右掌才停在额头前不足两寸处,即便是滕罗,也心中颇为忌惮,这般距离,乌匡若是求死,他确实无法阻止。
“乌匡,说出我父亲与两位长老的下落,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考虑。”
“哼!”乌匡扫了滕罗一眼,而后哈哈一阵大笑,“告诉你们也无妨,就算你们知道了,也救不得他们逃出升天。”
听到这里,滕罗的面sè终于是沉了下来,“难道你将他们送进了幽冥洞?”
“不错,正是夜坤山幽冥洞!有本事,你们便去吧!”乌匡说完,在身后的青石墙上一拍,一道石门显现而出,乌匡毫不犹豫的跨入石门之内,只留下一道笑声在宗堂内响彻。
在石门出现的那一刻,滕罗便有所jǐng觉,然而当他身形跃出之时,乌匡早已逃入石门之内,待他到得青石墙前,那石门已然消失,看来这乌匡是早有准备。
滕罗运气挥掌拍在石墙之上,那青石墙壁抖了抖,落下无数灰尘,只是先前那石门,竟似不存在一般,“竟让这小子跑了。”
乌冰玉来到滕罗跟前,“算了吧舅舅,想来此时他也已经走得远了,眼下还是先想办法救我父亲与两位长老要紧。”
提到幽冥洞,滕罗愁眉不展,“那幽冥洞古怪异常,乌匡竟真的将他们囚在了那里。”滕罗说着看了一眼陈素,此时陈素也来到了滕罗身前。
滕罗目光扫过这弄的乱七八糟的铁漠族宗堂,大有沧桑之感,“众位,你们也都听到了,你们的族长与两位长老,被叛徒乌匡囚在了幽冥洞内。这一时之间,我们也救不了他们。不如众位先且散去,让我们慢慢想想办法。”
一提到幽冥洞,众人都心头一凉,也只好各自散去。
见众人离去,滕罗一手拉了乌冰玉,一手拉了陈素,迈步向堂内走去。
陈素被滕罗拉着,所有的族人都已经散去,只有乌戈仍旧醉倒在院中,“前辈,我乌戈大哥仍旧酒醉不醒。”
“无妨,待他醒了,自会离去,我倒是有些重要的事,要与你二人商量。”滕罗头也不回,只拉着两人向里走。
进了堂中,滕罗寻了位子坐下,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烦心之事。
乌冰玉见这般情景,只好开口问道:“舅舅,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被困的?”
滕罗被这一问,才分了神,“哎,好在是凌翔那个小猴崽子,他倒也不知道你也会来此,只是跑去找我说你们铁漠族结交了一位英雄,但是他担心有人会对这位英雄不利,所以才来找我,我这护族长老的身份,在此之前,也就他一人知道。”
“哦,这也难怪,凌翔是老族长的嫡孙。”
“对了,冰玉,你这一年多,倒是去哪了?怎么刚好在这个时候回来?”
“有些事说来话长,我也不想再提,只不过我回来也有些时rì了,刚开始见不到我父亲,我便侧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父亲与两位长老受了伤,之后有一天我偶然间在宗堂内偷听到乌蒙的一个小秘密,便对他们起了疑心,多rì来我一直藏身在宗堂内的暗格之中,刚好又被我听到他们谋害陈兄弟的yīn谋,所以才发生了后来的种种事情。”
陈素闻言对着乌冰玉躬身一礼,“多谢小姐相救之恩。”
乌冰玉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早知陈英雄如此厉害,冰玉便不来多事了。不过这毕竟是我们铁漠族的不是,我倒是该代族人们向你道个歉。”
“小姐说哪里话,陈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便是乌戈大哥的情面,我也早不在意了。”
滕罗看着陈素的模样,展颜一笑,“既然如此,看来有件事,还是得着落在陈小兄弟的身上才好办。冰玉啊,你这赔不是,也不急一时,不如到时一块谢过。便是以身相许,舅舅也支持你!”
一句话说的乌冰玉面红耳赤,“舅舅,你在说些什么!”
“罢了罢了,闲话不提,只是这件事,确实要有求于陈小兄弟。”
陈素一拱手,“前辈有事尽管吩咐,陈素定当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