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赴剿匪路上的大山村壮丁自备武器,干粮,前往五云乡大源村,汇合全乡本次征集的三百壮丁休整编练,三rì后开赴五云崖.
大山村壮丁个个自幼习武,又因狩猎之故人人练得一手好箭法,特別是东子,大牛,箭法超群,shè天上小鸟左眼,不会shè错右眼.
就连苍蝇都可以shè中,膂力超強,可开四石硬弓,只可惜好弓难求,平rì里也只能使用普通猎弓,粗陋绵软,完全发挥不了两人惊世神shè。
其余人也各有本领,从小受杨重山cāo练,杨乃军中宿将,十八般兵器无一不jīng,他根据每人体质特点,因材施教。
并辅以战阵法门,以四人为长枪手四人为刀盾手,另以二人为弓手远shè,互为辅助,集合为十人一什,三个什为一队,什又分为两伍,分进合击,配合默契。
十年间,在数次抗蛮械斗中大显威风,杀得邻近蛮越部落不敢再犯.
只是杨重山低调有顾虑,严令不得外传,所以周边乡落不知罢了。
众壮丁修整集齐后才发现,本次剿灭五云山匪的计划中,巡兵出百人,连壮丁合计四百,由巡兵一什混合三十壮丁为一队,共十队,由县巡兵营本次出阵的旅都伯统领指挥。
都伯姓郑,yīn测测的一高瘦男子,看了让人想起索命白无常,很不舒服.此人话语不多,三角眼总是斜视看人,宛如鹰视狼顾,颇让人浑身不自在。
当rì,郑都伯在集合场高台上一立,环顾了一下四周,用一种仿佛金属磨蹭一样的声音道:“本都伯奉命剿匪,尔等归我指挥,进退皆有军令,违者,斩.出发.“言罢顾自下台而去,廖廖几语,透着肃杀之气。
台下壮丁听着心中揣揣,大山村壮丁这次不知为何,没有象别村壮丁一样拆散编队,而是整体编练一队.
东子轻叫了一声前面的大牛道:“大牛,我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这次恐怕有麻烦了.“
大牛回道;“我也有同感,麻的,这几天眼皮直跳,不知道是走运还是惹灾,叫大伙儿小心点吧.“
四百人行进在路上,乡里乡亲夹道相送,不乏父喊子母哭儿,妻泣泪子不舍,只有幼儿不知悲苦,嬉笑追赶围观.一路行进。
两面大旗迎风舞动,郑字大旗是指挥旗,剿匪成功是任务旗,虽然队伍衣着杂乱,兵器各异,但在巡兵约束下,总算没大乱套。
这郑都伯的鞭子也不知抽了多少人了.这张死白脸更显yīn气,让人看了越发害怕.
唯一例外是大山村壮丁,队列齐整,无声无语,肃穆威武,俨然一副强兵之态.对比其它壮丁那是天壤之别,甚至就是巡兵,自认也是大有不如,都啧啧出声赞叹,惊奇不已,心忖一帮子没见过世面的山娃子怎么可能如斯威武齐整。
两rì后,兵至五云崖,五云崖地势险峻,三面峭壁悬崖,独一东面有羊肠山道,青石台阶可上,道沿山壁而蜿蜒,只可并行三,四人许,至崖顶一路有三次歇停处,现山匪已筑为堡寨,虽小只可驻十余人,但山路险峻,易守难攻.
郑都伯在山脚扎营后召集巡兵什长商议,众人皆言正攻太难,死伤必大,还不一定取胜,应从长计议.
郑都伯也不多言,只是挥退众人,仿佛对此并不在意,但那张白无常吊死脸依旧yīn森可憎。当夜,五云崖山寨大厅,原来的五云寺大殿,振天翅,五云寨主,一名粗豪阔口巨眼的威猛男子正在发话,道:“nn的,这帮狗杀才,来了一次死的不够,又来送死.兄弟们,今夜随我下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大厅中上百盗匪齐声呼应,气势惊人.
“大哥,你前次旧伤未愈,实力未复,不可犯险与敌争斗,况且我寨地势险要,万夫莫开,何必下山,让其来攻,必知难而退.“一瘦小jiān诈样男子道.
“余猴子,你懂个屁,老子要杀出威风,杀败官军,下山抄掠,以后这方圆几十里,老子一句话,谁敢不从命,守山是办法,但老子要立威,战阵立威,有众多寨中兄弟在,还怕有人伤得了老子?兄弟们,抄家伙,随我下山,杀,杀,杀.“
五云寨群情汹涌,在振天翅率领下蜂涌而下,不举火,不呐喊,各挚刀枪,象黑夜里降临的一百三十个死神,向着山脚兵营杀去.
天sè已至寅时,正是入睡正酣之时,剿匪大营一片寂静,守夜看值的事巡兵当然不会去干了,差的自然是壮丁。
壮丁未经军伍,且那些巡兵颐指气使的老爷态度,早让壮丁不满,走了两rì人早累了,此时值丁早靠营门柱子各自睡着了.整座营盘恍如无人看守,在静悄悄的深夜,只有劳累一天熟睡正香的巡兵,壮丁此起彼伏的鼾声,浑不知死神将临,命或不保。
壮丁何山,一名来自清溪村的十八岁少年,睡梦中仿佛听见动静,张开眼,顿时惊呆,无数黑衣人正涌入大营,守门的壮丁陈华,陆二狗早己躺卧地上,尸首分离。
何山是巡更的,手拿更枷,可颤抖的身体早已不受指挥,恐惧让他怎么也无法喊叫。
这时,领头的黑衣人,一名高大凶恶的壮汉发现了他,右手用力一挥,在营灯的照烁下,只见一道白光一闪,“卟“的一声,一柄砍刀通过何山胸膛,只露出还在抖动的刀柄。
巨大的痛楚立刻传遍全身,在生命快速流逝的剎那,死亡驱赶了恐惧,疼痛唤醒了感知,一声惊叫终于从何山口中发出,却是生命的绝响.
“他nn的,兄弟们,杀进去,杀光他们,放火.“
凶恶的五云山贼到处放火,见人就砍,到处是尸体,血流成河.剿匪大营在烈火与杀戮中燃烧,喊杀叫骂声响彻寂静夜空,美梦瞬时转化为现实中的尸山血海,人间炼狱。
死亡降临在四百几个时辰前还气势雄壮的男子周围.四散而逃,毫无组织xìng的剿匪军反被盗匪追杀,逐一倒地而死
悍勇嗜血的山贼,在振天翅的率领下直扑中军大帐,那是郑都伯的位置,杀了指挥官,就胜利了。
如果让官军集合起来,后果就难以预测了.
郑都伯在梦中惊醒,衣饰散乱,神sè惊慌的冲出营帐,只见四处火光冲天,到处喊杀声,又见正前方一队黑衣人正迅速向已杀来.显是存取己xìng命以获全功之念。
郑都伯必竟经过战阵,心知大势己去,亳不犹豫钻入黑暗而逃.转眼消失不见。
振天翅杀入营帐不见有人,嘴里骂道:“麻的想逃,你逃得了吗?“
营外树林黑暗中,嗖嗖的箭矢shè向亡命而出的溃散巡兵壮丁,在漫天飞天中,刚刚庆幸逃出生天的兵卒壮丁瞬时坠入地狱,振天翅早己安排弓箭手埋伏于营外,出一个shè杀一个,绝不让一人脱身.
郑都伯jiān滑,一见情势不对,盗匪早有安排,立马躲好装死,以观事态再寻机逃走.这是他军旅十数年学得的保命绝招,屡试不爽。
振天翅正志得意满之际,突闻一阵整齐的迈步声,在一通噪杂的喊杀声,兵器撞击声后,脚步声越近了,完全有异于五云寨匪盗,呐喊声响彻天际,威风凛凛而摄人心魄.
振天翅心知不对,立马出帐观看,只见一队约莫三十几人的军阵正与寨中兄弟对峙,双方相隔数丈,中间躺着十几具尸体,竞全是寨中兄弟.
振天翅出身军伍,曾为边军什长,一见对方阵式,十数杆粗制长枪居中,两翼各有数名刀盾手,虽兵器粗陋,但进退有序,阵后数名弓箭手,远用弓矢,前则枪刺,刀盾护身,此阵严谨却不失灵活,俨然军中jīng锐.
振天翅必竟军中滾爬有年,心知硬拼折损弟兄必大,心中一转,立马吩咐余猴子将弓手招来,一边准备,一边让人喊话,招降.待弓箭手到位,一举shè杀。
一大嗓门山贼扯喉大喊道:“官军兄弟们,你们己经被包围了,投降吧!我们大当家不杀你们.“
听到喊话,大山村壮丁俱望东子,今夜若不是东子大牛言战阵凶险,要防山贼夜袭而劝大家枕戈而眠并主动巡夜值守的话,大山村壮丁一定是同其它壮丁,巡兵一样下场.
这次幸亏有准备,本村统共只战死三人,其余带伤均可上阵,而巡兵不听劝告结阵自保,四散而逃,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东子对大伙道:“各位叔伯兄弟,山贼不可信,必是缓兵之计,事不宜迟,突击破围才有生机,听我号令,杀!“
军阵迅速前突,十几柄长枪勇往直前,连续刺杀六名悍匪,其余山贼惊惧之余连连后退。
振天翅急喊道:“他们人少,左右包抄,杀!“
自已手持大刀向右翼包抄杀来,在他激励下,众贼士气又涨,蜂拥而上.
东子一见振天翅,心道,这必是贼首,杀了他,贼众必乱.说迟那快,抬手一箭,直奔振天翅。
合该振天翅命大,原本旧伤在身的他身手大不如前,正好他手下一贼受其鼓惑,奋勇冲前,一刹那,正好挡在他前,一箭穿胸而过,余势未消,又中振天振右臂,顿时,刀落地,人立马蹲地一滚.
东子一见,大喊道:“振天翅死了,死了.“
贼众不见了振天翅,顿时一阵慌乱,大山村丁借机猛冲,已出营门,正好遇见集结而来的箭手,被短兵长枪一冲杀,立时死伤大半.
振天翅望着他们退走方向,恨恨不已.
是役,五云寨夜袭官军,除大山村逃出二十七人,只郑都伯及三巡兵在弓箭手集合时见机逃走外,三百六十九人被杀.
五云寨振天翅威名远播诸县,俨然绿林新豪,官府大户皆不敢轻视,周遭村落听命输贡,莫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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