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猫说:“我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我们赶紧走吧!我可不想惹那个重病号,他被人关了一辈子,受了一辈子的欺负,心里怨气肯定重得很,而且做的梦也邪门儿的很,我不想这种怨气发泄到我们身上。”说完,就架着我走出了病房的门。
从那场噩梦之后,我就越来越多地把关注放在刘德才——又一位jīng神异能者的身上。
刘德才把自己的噩梦传染给别人,他是怎么做到的?这点引起了我无尽的思考。奇玮有自己的特殊能力,是因为他得到了自己同学死之前的一双眼睛,虽然他的同学死因很蹊跷,那双眼睛的来历也不明,但总归是有个说法。
啊兽能御魂,靠的是与生俱来的感知力和与魂魄交流的能力,据他所说,打他记事起,他就可以跟各种各样猫猫狗狗之类的动物打交道。他最怕的就是去屠宰场,因为对于能听懂动物语言的他来说,那里无疑是到处喊冤的地狱。
我能御水,靠的是吸取了水库底那只修炼了千年的老虎jīng的jīng魄,得到了水佛的力量。
曾叔叔能御蛇,虽然目前我们还没摸清他的底细,但他的jīng气超常人百倍,想必御蛇对他来说不算一项很难得事。
但是,刘德才,这个年过七旬的老头,靠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那么在监狱的时候,或者当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这件事就能被人发现,但显然直到现在他的能力才被我发现出来,还是偷听别人谈话发现的;如果说是他得到了某种宝物,像我和奇玮那样,那他应该靠着这件宝物的力量,修炼成仙或者魔,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落魄,一再失去自己的人身zì yóu。
如果从科学上解释,就是刘德才的脑电波过于强大,已经到了能够影响其他人思想的地步。
但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白天刘德才也能左右我们的思想,那他早就可以为所yù为了,而不单单只是在梦里,像现在这样。
如果从玄学上解释,刘德才可以入侵别人的梦境,窥探别人的思想。
但这种说法也不靠谱,因为这样太玄,连魂魄这样玄的事情,啊兽都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但这件事却不能。
要想探究他的能力,还得多观察观察他,多与他聊聊天才是。
但现在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额,就连刘德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能力。
那两个抑郁症患者、我还有疯猫,虽然做的梦不尽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梦境中都出现过一个小木头房子,所以这座木头房子,是他能力的关键。刘德才正是靠着把人引进这座小黑屋里,才能对人施展各种幻境。
如果他是把自己的噩梦传染给了别人,那么在刘德才的人生经历里,那座木头房子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并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所以想搞清他的能力,必须先搞清木头屋子的来历。想到这里我有点怕自己,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像啊兽那样,会对事物做出准确的分析了?
或者我离一个jīng神病患者越来越近了?也许那些能力本来就不存在,如果存在,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吗?
2004年7月11rì,宜:会亲友、订婚、进人口、装修、动土、竖柱、上梁、祭祀、开光、塑绘、祈福、斋醮、结婚、安床、搬家、入宅、安香、纳畜;忌:出行、治病、安葬、开工。
我打开刘德才的病房,他正在里面自言自语,看见我,对着我说:“陈医生啊,这两天我已经不梦游了,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出院找我儿子了。”
我摇摇头,说:“你这两天确实不梦游了,但晚上还会做恶梦,而且经常会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小木头屋子里,是吗?”
刘德才惊奇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做这个梦?”
我不想和他说他把自己的恶梦传染给别人的事情,就骗他说:“你说梦话的时候经常会这么说,而且还大喊大叫,我作为你的医生,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心理学上有一种排解苦闷的方法,叫倾诉。如果你把痛苦的事情一直放在心里,一直想着它,痛苦就会无限地放大,直到把你的整颗心都吞噬,如果这样,你的病就很难根除。你情愿一辈子活在痛苦的yīn影下吗?你愿意后半生都在这里度过吗?你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吧,说出来就好受多了。”我在试图诱导刘德才说出那间木头屋子的真相。
刘德才听了我的话,嘴巴刚刚张开,犹豫了一下,再次合上了。
多年的从医经验告诉我,这种情况下,病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我攻破,只要再努力一步,他就说出来了。
我继续开导他:“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于是他走到哪里都戴着帽子,所以人们都不知道这个事情,除了他的理发师。他用最严厉的语言告诫理发师:如果你把这个事情说出去,我就砍下你的脑袋。理发师因此成天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丢了xìng命。因为有事情憋在心里,rì子一长,这个理发师就患上了抑郁症,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于是他就想到一个办法:在一个夜晚,他偷偷地跑到城南一块空旷的地面上,在地上挖了个坑。理发师转头看了看四下无人后,对着那个坑大声说‘喂,你知道吗?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从此,他的心理负担减轻了许多,病自然也好了。”
一般情况下,说完这个故事,病人就彻底放松了对医生的戒备,说出了自己心中积郁已久的事,但刘德才的回答却令我差点将一口老血吐出来。他抬起头,慢悠悠地对我说:“那我也趁晚上没人的时候挖个洞,把自己那个故事讲出来就好了。”
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讲个故事非但没有让他把心中的事说出来,反倒给了他这样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