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顿时生出一股血腥和青草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蛇血不停地在地面流淌,等奇玮和啊兽跳起来又落下时,双脚已经无可避免地踩到血上,溅了我一身。
“老陈,你这招可是……”奇玮刚想说什么,就已经被浓烈的血腥味呛得捂住了嘴。几万条碗口粗的蛇,流出的蛇血早已在地面积了厚厚的深度,血液里发出的血腥味更是令人崩溃,我和啊兽也捂住了嘴,不敢说话。
虽然目前还没看到曾叔叔身体里那个魂魄使的什么花样,但我还是忍无可忍地指了指仓库的门,示意我们先出去,这一地的血腥味闻着实在太恶心,我真想把自己从出生吃nǎi到刚刚吃的那顿面条,一共25年的饭全都吐出来。
奇玮与啊兽也和我一样的想法,我们心照不宣地踏着蛇血向外走着,蛇血渗到土里,水分减少,留在地上的都是浓稠的血浆,我们三个每抬一脚,就会从地面拉起许多血丝,那种场面,没有亲身经历过,不知道那到底有多恶心。
在我们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感到脚下一阵轻微的颤动,起初我以为曾叔叔又回来了,但我回过头,仓库里一无所有,除了满地的蛇血和尸体,其余空荡荡的。
不一会儿,我听见地面发出“吱吱”的声音,声音虽小,但我们三个听到这种声音脖子不禁一缩,愣住了,互相看着对方,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们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对它的恐惧程度不亚于曾叔叔。上次我拦住他们两个不让下去,待在顶上从仓库顶掉进仓库的时候听到的是这个声音,从仓库掉进坑里的时候,听到的也是这个声音。不同的是,上次听到的是一个坑里发出的很小的声音,这次听到的,是整个仓库地面发出的杂乱的混合音。
这个声音说明,仓库底下那密密麻麻的被挖的两米多深的洞,快要塌了。由于蛇在钻出地面时将仓库本就空心的地面钻出了许多的洞,蛇血又软化了地面的土层,本来就不十分结实的那层薄薄的洞穴壳子,这时就快要塌陷了。
“快跑!”我对他们两个喊道。
奇玮和啊兽不用我说,我们三个立马加快脚步向外面冲去,我们的脚刚踏到地面上,身后就已经传来了轰轰的声音。我们不敢回头,知道这是隐藏在仓库底的洞穴塌陷的声音,由于仓库中心的蛇比较多,蛇血也比较多,从那里开始最先塌陷。
洞口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从中间向四周塌陷,很快就塌到了我们脚下,我们唯有加快速度向前跑去,我们不敢把脚踏到砖上,害怕会将我们整个人陷进去,只能像裹脚的小老太太一样沿着杂草生长的地方,也就是洞壁之间连接的地方走一字型别扭地跑着。
猫走不走直线完全取决于耗子,我们三个走不走直线完全取决于杂草的形状。
我们像逃离世界末rì一样玩儿命像仓库的外面跑去,像亡命天涯的死囚。塌陷形成的空洞就像一张巨大的嘴,扩张着想吃掉我们,而我们就在这张嘴的旁边奋力地奔跑着,只要慢一步,就会被吞进去。奇玮和啊兽跑在我前面,奇玮在最前面,在塌陷快要蔓延到洞口的时候,他们两个一个大跨步,先后冲出了仓库的门。
而我在距离出口还有一米的时候,那个坑洞已经塌陷到了我的脚下,我奋力一跃,想跳出去,但由于太过紧张和焦急,脚下踩到了混着蛇血的杂草,身子一滑,脚向杂草旁边的砖头摔去,我的脚掌刚刚落到砖块上,就只听“轰”的一生,本就被浸得软塌塌的地面再也支撑不住一个人的重量,裂开了。
我像失了前蹄的马,快速坠下,连同那些沾着鲜红血液的砖头。我嘴里大声喊着,但声音不能救我,奇玮和啊兽刚要转身救我,但我已惨痛得跌了下去,没有抓住他们伸出来耳朵手臂。
我紧张得连御水功都忘了使,重重地摔了下去。我的屁股着地,眼冒金星。我呆呆地看着从洞口掉下来的砖头,狠狠地砸到了我的天灵盖儿上。
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但那块砖头掉到我眼前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砖头变成了一根棒子,像我砸下去。那种感觉很熟悉,我平生只有一次被人偷袭脑袋成功,就是奇玮在窄胡同里埋伏我的那次。我看到奇玮挥舞着棒子,向我砸来。
我身边的景sè忽然起了变化,狭窄的洞壁变成了一条窄胡同。
时光倒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