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起鹘落,这一切发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待韩枫真的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众人都满面惊恐地盯着“昆哥”。<ww。ienG。com>
“走!”婉柔忙一把拉住韩枫,没头没脑地就冲向了对面的人群。青蟒的头这时也缩了回去,带着“昆哥”紧随其后,跌跌撞撞而略显笨拙地跑着。
韩枫当先开路,自然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三“人”一路横冲直撞,等跑到人少的地方时,那青蟒猛地一蹿,竟从“昆哥”的脖腔中钻了出来。它身如闪电,一下子钻到了墙下的洞中,不等韩枫伸手,已经逃走了。
而在青蟒消失的瞬间,婉柔轻哼一声,眼神一空,整个人往前走了两步便软绵绵地摔在了地上。有婉柔倒在身畔,韩枫自然无暇顾及那青蟒去处。他横抱起昏迷不醒的婉柔,见她气sè如常,心中松了口气。
他速度再快,也没办法在错综复杂的砖缝树洞里追踪青蟒的行迹,而很明显的是,伴随着青蟒的离开,冥冥之中控制着婉柔的那根线也终于被扯断,婉柔的相貌恢复了正常,只是不知道,她何时能清醒。
不过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黛青族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他身边的人下狠手。
而让他真正在意的,则是那个倏忽不见的小个子。虽然身法截然不同,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卓小婷。那样的身法,那样的手法,那小个子绝对是个窃贼,不出意外还是个神偷。
卓小婷的手法出神入化,很明显,这小个子的手法比她只高不低。看着地上摊散着的许多披风,韩枫并不意外会有窃贼跟在身后,不过这西南边陲也藏龙卧虎,倒叫他愈发小心谨慎。
他把婉柔抱回客栈,这才见到她左手一直紧紧握着。她握得那么用力,以至于以韩枫的劲道,也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把她的手掰开。手心鲜红一片,血迹斑斑。韩枫脸sè微变,只怕那所谓的黛青族祭司临走时还是对婉柔下了狠手,然而等他用湿帕子把那些血迹一点一点擦去,才看见婉柔手心中被指甲刻了两个字。
离娿。
虽然知道这伤势并不致命,过几天伤口就能愈合,但看着婉柔微蹙的眉头,韩枫还是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满心都是火气。不管这两个字是不是那祭司的名号,但把这两个字随意刻在婉柔的**上,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加倍尝到这种痛。
婉柔在深夜才醒了过来,如韩枫所想,她只记得进入苍梧之林的第一天,之后如何去放虫卵,如何到了象城,她全都不记得。听韩枫轻描淡写地说了她被“附身”之后的所作所为,婉柔的小脸直被吓得惨白。她怔怔地除了许久的神,才道:“我那时以为在做梦,有人问我想不想变得漂亮起来。我似乎答应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见婉柔被吓得几乎连魂都没了,韩枫不禁想起她之前的样子。那时她的确漂亮许多,但那漂亮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让人胆寒的yīn毒。他温然一笑,手微微抚摸着婉柔微黄的脸颊,道:“但是那就不是你了。我只是喜欢你,你还担心什么?”
再简陋的客栈也比树林中临时搭成的树屋舒适很多,洗漱过罢,二人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然而二人刚刚相拥而眠,还在将睡未睡的时候,韩枫忽然听见窗格发出了轻轻的声响。
那声响很轻,极像稍大些的风掠过,但韩枫从小身边就生活着卓小婷这等神偷,而神偷练手之初,必然是拿最亲近的人进行练习,故而窃贼的手段韩枫都懂,也很了解。
这些知识让他在独自闯荡的rì子里受益匪浅,而今天再度被人偷到门前来,让他无奈之余,也有些不耐烦。经了婉柔受伤的事情,他的心情本就不好,这时只想把那个窃贼当做出气筒,然而他刚在床上坐起身子,握住了紫金剑,就听到窗格又响了两下,随后,屋内“啪”的轻轻响了一声。
那贼入了屋!
韩枫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来人的身手竟然如此爽利。听他落地的声音轻若柳絮拂地,走路时更如老猫潜行般悄无声息,韩枫立时想起了之前见到的那个小个子。
这个人是盯准了自己有钱还是怎地?竟然穷追不舍。从外边回来后,他检查过所有东西,确认没有重要的东西丢失,更确信身上并没有值得让一个神偷紧盯不放的物平。
婉柔睡得很香甜,她的呼吸绵长踏实,脸上带着微笑,似乎在做着很美好的梦。韩枫不忍心惊扰她做梦,浑身绷着劲缓缓挪到床边,右手的紫金剑则始终对着帐外。
那贼并没有靠近床帐,只是回头看了一两眼,见帐中黑暗并无动静,便手脚极快地泛起了韩枫和婉柔二人的行李。装着银两和铜钱的钱袋被他小心翼翼提到一旁,却没有急着揣进怀中。韩枫坐在床上冷眼旁观,有些好奇:既然不是为着钱,这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说身上值钱的物事……韩枫淡然一笑,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两把剑,一件内甲,还有带着白童的那块白玉佩。但这些东西除了紫金剑外,从来都是贴身藏着,怎会引贼人瞩目。
当然,若说无价之宝,还有一样,便是九灼。
不过九灼通人xìng,哪怕这贼的功夫再高强十倍有余,想让九灼乖乖地跟着他走,也是做梦。既如此,他还找什么?
那贼翻东西的动静很小,但他的呼吸声音却越来越重,似乎代表着他的心绪也越来越乱。他的动作也变得乱了许多,翻箱倒柜之余还带出了许多小动作:如不时地抓抓腋下,挠挠鼻头,像奇痒难忍,又像拍打虫子。
韩枫从没想过一位看似“专业”的窃贼竟然会做出这么多不靠谱的动作,而他若记得不错,这些多余的动作对于一位窃贼而言,那是绝大的忌讳。而那贼起初还是以翻东西为主,抓耳挠腮为辅;但不出片刻,他的双手已经不受控制般在全身上下抓了起来,甚至忘记了找东西才是他的本职。
候到此刻,韩枫终于再也坐不住。他掀起了床上的布帘,走到那窃贼身边,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将紫金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能消停会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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