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黛青族近百年来的祭司,只要青蟒还有一口气在,离娿就有能力让它恢复健康。杀死鳄鱼后,几人实在无法往前继续走。
韩枫换上弯刀在钢棘树丛中生生砍出了足够几人容身的地方,而树刺不压于钢针的棘树堆成一个圈,成为了四人最好的栖身场所。
一晚过去,次rì一早,青蟒身上的伤势竟然已经好了许多,最不可思议的是,被鳄鱼撕扯开的蛇皮居然一夜之间也重新“长”了回来。
连韩枫也不相信离娿有“肉白骨”的医术,直到他贴近青蟒,才看清楚那些的确是蛇皮,却不是青蟒自己长的。这一晚,离娿不知用什么法子召来了许多蛇,她把这些蛇一一杀死,有剥下了合适的皮,当做绷带包在了青蟒身上。寻常的布绷带在地上磨一阵子就会破,然而蛇皮坚韧远胜于布料。
看着青蟒穿上了一身会让象城富豪们羡慕不已的蛇皮衣服,韩枫忽然想到了夷族的传说。传说之中,大河的两岸会有数之不尽的青麻,那正是夷族人做衣服的原料,也象征着大自然身的第三分身——手执丝麻的先麻神。
不过,如今连那传说最前边的两句都没有破解,更不用说后边。然而,就在韩枫对离娿带的路又起疑问时,泥路上的一溜脚印打消了他的怀疑。
那很显然是人的脚印,但那脚印却处处透着诡异。<ww。ienG。com>
脚印比寻常人留在泥路上的要大一些,大拇指也分得很开,介于猿类和人之间。最奇怪的是,这脚印很浅。
韩枫回头看着四人昨天留下的脚印。婉柔一直在他背上,故而没有留下脚印,他和离娿、黑子三人走路深陷泥中,留下来的印记与其说是脚印,倒不如说是一堆坑。而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穿着鞋!
那脚印能清楚地看到拇指,说明那个人根本就是赤脚走过的。
一个人,赤脚在这么泥泞的路上经过,只留下浅浅的两行脚印。这份轻功功底,莫说是韩枫做不到,只怕詹凡、甚至是云霄山上的水大师也做不到。
而这脚印在他们的栖身处旁边多了一些,随后才绵延向远方,很明显那个人注意到了他们,且趁他们睡觉的时候观察过他们。夜里是轮流值守的,这个人看着他们,难道值夜的人就没有发觉。
韩枫深信自己值夜的时候,周围的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和耳朵;至于离娿,也应如此;婉柔是和他一起值夜的,那么唯一值得怀疑的,只有黑子了。
黑子听了韩枫的问话,却急了起来:“我向天发誓,绝对没有!经了白天的事情,我哪敢值夜的时候睡觉,不要命了吗?要是我真的睡了,就叫我……就叫我今晚睡觉的时候被鳄鱼一口把脑袋咬下来!”
他信誓旦旦,倒叫韩枫不好再问,韩枫本想让离娿用驱虫之术想法子追踪到那个人,但离娿却打了个哈欠,拒绝了他:“怎么会有人经过?我看多半就是只猴子。咱们赶路要紧,管这么多干嘛。”
这句话倒是顺了黑子的耳,他急着解毒,忙道:“说的是,说的是。赶路要紧,昨天本来就不该那么早就歇着的。再说了,不穿鞋在泥路上走,难道不怕泥里的虫子钻脚心吗?”
婉柔对韩枫言听计从,但说出来的话实在没人听,韩枫争不过离娿,只得点头,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去。
※※※※※※※※※
又走了三rì,这rì傍晚时分,众人终于来到了古河的尽头,而让韩枫恍然的,则是古河在尽头处一头扎进了山中,成为了洞窟中的一条隐河。
大山巍巍,这并不是雪龙山,但山巅处仍有厚厚的积雪,在山底往上看,只觉寒不自胜。山壁宛如刀削一般笔直,完全没有攀爬的余地,韩枫看着古河入洞口停泊的一艘独木舟,淡然笑道:“原来如此。这就是‘明亮的火把为你们照亮前程’?”
离娿笑道:“正是。山洞之中一团漆黑,没有火把的话,恐怕很难逆流而上。”她的样子太自信,让韩枫不禁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有来过?”
离娿道:“当然。这条路不好走,我自己怎么敢来?”
黑子也起了疑心:“那这条独木舟怎么会是新的?”
“嗯……”离娿瘪了瘪嘴,还想再编几句话,忽听泼辣一声响,一个“东西”从古河河心冒出了头。
从外表看,那应该是个人,但他眼神空洞,嘴里还叼着一条生鱼,划水之时头虽然始终保持在水面之上,但鼻翼并没有动,显见他已经没有呼吸。
这是个介于生与死之间的人,而最让韩枫感到吃惊的是,他竟然敢到河里去!
古河与纳河相通,纳河里凶残的物种古河里几乎一个不少,而这个“人”,竟然像游泳一样在古河里随波逐流,一点也不觉得慌张。
他浑身都是光着的,脊背裸露在水面之上,映着夕阳,发出淡淡的光芒。那光芒不像人身上的光,也不像水光,而像是紫金剑反shè出来的光。韩枫做梦也没想过一个人能发出这样让人感到恐怖的光,除非这不是人。
当看着那个“人”慢慢游到岸边,赤身**地往岸上走来,看着他轻盈的步伐,想着三rì前泥路上那两道淡淡的脚印,韩枫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同时,白童也喊了出来。
“人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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