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边的话:之前发了个也许请假通知,是说这礼拜出差会比较多。然后果然这礼拜出差就比较多,而且都是现场会。大家知道最近南方进入了烧烤模式,前一阵子有个新闻说“车翻了,鱼洒了,烤熟了”,昨天我去的就是这里开现场会。现场会,顾名思义,就是在现场晒太阳。因为负责拍照,所以不能打伞戴帽子,一整天下来,实在是晕晕乎乎的,所以昨晚上想更新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天在家里吹空调,好一点儿。)
雪在山顶,离山下尚远。冰雪滑落一大半都被山中的岩石接住,故而这雪崩并不危险,但远远看去,但见白雾弥漫,耳听山雪咆哮,倒叫人感到甚是震撼。
韩枫见那雪块接连滚落,其中一些砸在岩石上化为团团雪雾,心想自己若在那岩石上边,说不定也要被埋在这场雪崩之中。
他在离都时能看到大青山或者长门山的山顶积雪,曾听酒店老板谭头儿在吹嘘的时候说过,那山顶积雪看似美丽实则危险,在山下说话大声些,松散的积雪便会滑落而下,把人活埋致死。
那时他和柳泉几人总笑话谭头儿说话满嘴吹牛不足为信,没想到今时今rì竟能亲眼见到。然而他在山脚喊了两声罢了,难不成这些许动静也能惊了山顶的雪?
阳光刺眼,韩枫眯着眼睛往山坡上瞧着。雪崩兀自未散,雪雾弥漫之中,什么也瞧不见。看着雪线附近,韩枫默默算着来回时间。他如果跟婉柔几人一起沿着和缓些的山路往上走,大抵要走到下午;但是如果一个人独来独往,他大可以挑险峻的路走,来回恐怕连一个时辰都用不了。
圣城就在附近,韩枫私心里也不想在此地逗留,只想早早找到圣城,早早了事。据离娿所述,“六无之人”似乎只要到了城中就好,并不需要专程做什么,既然如此,辛苦这一路只为了黑子能在城里边站上一站,想一想也觉得有些荒谬且不值当。
不过,圣城尘封这么多年,城中究竟藏着些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无论是韩枫还是离娿,甚至连明溪都包含在内,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圣城的好奇,因此韩枫和离娿心底都有自己的打算:这次来圣城,绝对不是单单要黑子进城这么简单。
韩枫手扒着岩缝,借力腾跃,不出少顷,便已经够到了雪龙山的山腰。往上看去,白雪皑皑依旧离他很远,只是那雪龙巨头更大了许多,似乎将他整个人都压在巨头的yīn影之中,让人觉得天都是灰黑的。
他上山的途中,也一直想找离娿和人蛊的踪迹。那人蛊的足迹时有时无,但看得出来它也是在一路往山顶爬去,然而离娿的踪迹相比而言就难找得很了。离娿是在苍梧之林来往惯了的,爬山难不倒她,但她身轻如燕,又远远没有人蛊的力气,纵然在山石上落足,也留不下什么印痕。然而事到如今,韩枫除了相信离娿是跟人蛊在一起,也委实再找不出离娿失踪的其他合理解释。
他又往上攀了几丈,跃过一块巨石形成的大平台后,再往上便几乎都是垂直的悬壁。韩枫伸手扒着那悬崖试了几次,却见石壁虽然不算光滑,但也没有能用力的地方。莫说自己,恐怕人蛊也无法沿着这种“绝路”往上走。
往旁边瞧去,石块或大或小间错一路,倒是远处巨石之后有一条羊肠小路,那小路上布满了冰屑和石头,看起来十分滑溜,却能勉强步行。韩枫刚要往那小路走去,却一眼瞧见路口处有一道银光微微晃动。
那银光杂在冰屑之中,着实不易发觉,若非有光掠过,只怕韩枫一脚就要碰到银光上。这银光细看实则是一根银丝,绷得很紧,末端藏在石头里,不知牵绊着什么。
韩枫心知事有蹊跷,仔仔细细往那小路看去,见这条路上除这一条银丝外,到处都是银光,甚至可以说已经变成了一张大网。
人蛊会布机关做陷阱,但韩枫一眼便瞧出来这大网并非人蛊可做。一者是因为人蛊做机关通常都是就地取材,这银丝一看便是苍梧之林的产物,断断不会在此地出现;二者是这网做得实在太过jīng细,完全不像是为了捕动物以填饱肚子用的。
韩枫心中有了数,只是这网挡在小道上,除非他身上长翅膀,否则不可能沿着小道往前走。而他正要扭头退到岩下去,却忽听有人轻叱一声:“小心!”
“离娿?”韩枫惊疑交加,待要向发声处瞧去,一股劲风已兜头袭来。
那物来得好快,且带着一身说不出腥还是臭的奇怪味道。韩枫被呛得几乎呼吸不来,凭感觉往下躲了躲。一道黑影从他头顶一掠而过,若不是他躲得及时,这时已被对方按在地上掐住了脖子。
韩枫抽出了紫金剑护在身前,这时才看清已极诡异姿态横拦在自己身前的,竟然真的是人蛊。这人蛊比不害臊显得凶恶很多,也丑陋许多,但能看出来它此前应是个女子。它的头发全都披散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黑发转来转去,偏偏眼眶已经开始腐烂,以致那眼睛突出太多,总叫人觉得会掉出来。
它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显然艰难攀岩再加上方才这一跃,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它没带着武器,只一双手上的指甲又长又尖,边缘还透着黑紫的光,显然有毒。
“你?”韩枫无奈地往躲在一块石头后边只露出眼睛的离娿看了一眼,心想这人蛊凶xìng未泯,显然尚未被驯服。看离娿已经被它逼得躲到了石缝里,如果自己不来,还不知此处如何收场。
离娿吐了吐舌头,笑道:“你不来我就只能等着它自己踏进天罗地网去。如今就好办的多了,想办法把它逼进去呀!”
韩枫轻哼一声,又看向了蓄势待发的人蛊。这些银丝如果是离娿带来驯服人蛊用的,想来此前驯服不害臊用的也是这个法子。白象体白如雪,这银丝布在周围,想必也难以发觉。
韩枫心中有了底,便想方设法要将人蛊逼到那银丝网里。那人蛊很显然体力不支,许是到了强弩之末的缘故,速度都减缓了许多。它一边喘着气,一边绕着圈子,想找到韩枫身上的弱点,再一击破之。
韩枫本以为人蛊凶残,势必不顾一切发起进攻,但想到白象的致命伤口,登时明白自己想错了。白象身子庞大,但除了额顶双目间那一个小口子外,再没有其他的伤口——这说明人蛊瞅准机会,一击成功。
方才人蛊冒险扑击他,是因为他未曾防备,留了个后背的弱点,如今他既然全神防备,没有破绽可抓,人蛊又岂会轻易动手。
一击致命,某种程度而言与他杀人的手段很像。既然“系出同门”,就只有硬拼了。人蛊在找韩枫的破绽,韩枫同时也在找人蛊的破绽,他不信自己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既然对方防得严密,那么他就主动让它显现出破绽来,韩枫打定主意,剑光晃动间并没有指着人蛊防守薄弱的下盘而去,反而一剑就刺向了它的胸口。
人蛊张着一口又黄又黑的牙嘶哑着笑了笑,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冲上了前,韩枫正疑惑它为什么有这等反应,却忽听离娿尖叫起来。与此同时,他的余光也扫到了旁边一块崖石晃了两晃,然后,一只长满了黑毛的手从那崖石后露了出来。
人蛊,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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