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怀信的脸sè已经难看到无可附加的地步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勉强笑道:“那场战事是末将疏忽了,罪责全在末将身上不过幸得有这场败仗,此后再遇戎羯狼骑,末将再不敢掉以轻心,因此才能有三次连胜”
清秋这时则插了一句话:“老爷子,我从来没见过戎羯狼骑,不过看族中传下来的史料,也知道狼骑是这世上最厉害的骑兵了罗将军率领着普通骑兵与狼骑相战取得了三连胜,那真是了不起啊”
罗怀信听了这一番话,看着清秋的目光除了贪恋之外,更增添了几许感激杜伦却面sè微黯,暗忖清秋肯为罗怀信说好话,莫不是当真倾心于他?此刻罗怀信就跪在他身旁,杜伦侧目细瞧,只见这位罗将军年少英楷一身戎甲闪闪发光,眉宇间英气勃勃,自己与他相比,哪怕双腿完好,也有着云泥之别,妄论其他
杜伦暗叹一口气,心想自己还是莫要再痴痴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倘若学阵法真能治好腿伤,说不定凭着现在的官位,还能讨一房大户人家的闺女做媳妇,这对于两年前还在离都喝着白水酒的自己来说,便已经是难以企及的福分了他思虑至此,虽仍满怀遗憾,但已足以安慰,便道:“王爷,您说教小人阵法,不知何时开始?”
詹仲琦道:“便从今rì开始清秋,我知道你也有很多疑问,不妨留下一起听听吧”
罗怀信跪了半晌,又听詹仲琦对自己的语气见缓,本以为也能留下来与清秋一起,孰料詹仲琦说了这句后便哑然无语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自觉些离开罗怀信年少气盛,如何能咽下这口气,便道:“王爷,末将也想……”
他话未说完,詹仲琦已道:“罗将军,你负责一军之事,阵法为辅助战事之术,你有时间再学,此刻却绝不是你学阵法的时候”
詹仲琦并未将话讲死,然而罗怀信本来也不是为了学阵而来,他看着清秋绝世容颜,愈发挪不动窝,便依旧跪着,道:“这一次抵敌伏涛城,末将为主帅,清秋姑娘为副帅主帅副帅须得搭配默契,战事才有得胜消末将与清秋姑娘相识不过三四天,连话也未说几句,倘若能够一同学阵法,想必以后打起仗来,才知彼此,方可事半功倍”
此刻便连杜伦也为罗怀信觉得脸红,心想亏他能把这番话讲得如此冠冕堂皇,竟扣上了恁大一顶高帽子清秋却不由“噗嗤”笑了一声,温然看着罗怀信,问道:“罗将军,你是怕我到战场上给你捣乱么?”
罗怀信慌忙辩解道:“哪里……末将……我……”他没想到方才这么一段油盐不进的话竟被清秋如此直接地回问过来,饶是伶牙俐齿,这时也唇齿“不默契”地打起了架,连话也说不利落了
詹仲琦看罗怀信赖着不走,本来想将他骂走,没想到清秋却淡然地四两拨千斤,将罗怀信置于尴尬境地詹仲琦“老怀安慰”,哈哈笑道:“也罢也罢罗将军,依照“红尘锁”推算,如今伏涛士兵已经距离锋关芒城不足一百五十里,按照骑兵速度,只怕不到三天他们就会兵临城下你如今只有一天点兵备战,等到明天辰时,大队就要出发,我要你们三人到时一起领兵上阵,在城南五十里外迎敌”
“城南五十里外?”三人之中,对锋关芒城周围最熟的是罗怀信他第一个反映了过来:“是门山小关?”而就在他语罢的同时,杜伦指着离门口不远的一个花瓶道:“是那里!”
“不错”詹仲琦对二人的回答都给予了肯定,“门山小关,那是从南方通往锋关芒城的最后一道屏障,我要你们在关口剿灭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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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山小关西边为普达江,东边则为江流山的最北端延伸山脉——颜夕山一山一江,构成了门山小关的独到险地这本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界,然而由于关隘就在西代腹地,经年未经战事,关口缺乏整修,早已破破烂烂,不堪一击
当罗怀信三人率兵抵达关隘时,才发现城头的哨兵甚至连狼烟都没有备齐罗怀信是扎扎实实一步步靠军功成为了偏将军,因此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治兵甚严,当时便下了将令,将几个当值的哨兵砍了头,首级悬挂在破损不堪的关卡城墙上,用以震慑军心
而看着这几乎一推就倒的城墙,自信满满如罗怀信,也不由得犯了愁
门山小关的守备姓庞名万德,军阶为师帅看着手下几个小兵在风中晃来晃去的首级,庞万德心怀惴惴,任是被罗怀信骂了个狗血淋头,仍旧好整以暇地腆着一张小脸,推着杜伦的轮椅陪着笑
距离敌人的轻骑军抵达关口还有一天时间,而这一天时间,便是取胜的关键
从门山小关出来,杜伦指引着庞万德带着自己三人来到了颜夕山上
这是颜夕山的次高峰,正能俯瞰关卡与四周的一切庞万德推着杜伦来到峰顶,其时山风并不算鞋杜伦虽然穿着厚厚的豹皮大氅,脸仍然被冻得发青清秋就走在他旁边,她依旧是一身戎装,腰间挂着拆开来的大宁笔枪她在马王峰爬惯了山,这时走得不急不缓,见山风吹得杜伦的轮椅有些摇晃,便伸了右手扶住椅背,以便双手早已被冻僵的庞万德能够偷偷懒
“坐”在山巅,杜伦忽然心中微动,有了一种指点江山的快意他激动地有些热泪盈眶,然而战事紧急,委实没工夫由着自己抒发情感,他深吸了口气,道:“轻骑与重骑之间差着一个时辰,重骑与步兵之间则相差半天照斥候的说法,轻骑总共有一万五千人,重骑则有一万人,步兵人数最多,在两万五千人左右……这关卡绝对禁不起他们的冲击,因此,我们要剿灭对方,只有打时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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