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嗡……”
一声叮呤划破夜空,银sè兵锋所指,迅疾而至。
铜面杀手虽隔着一面青铜面具,也能隐隐感受到那股炽热的锋刃之气。
由后拔刀,反手自下而上,斜手变换一气呵成。铜面杀手淡然自若,一招便破了袭来的剑锋,一刀一剑碰撞后,传来一声清脆震荡的嗡鸣。足可见两把兵器均属上品利器!
首次对招,铜面杀手原地未动,而袭击之人,却被震退一步。
“哼!能随手接下我三成内劲之人……不多,小子!你比那无极门的刀客带种许多,何人敢多事?”铜面杀手咧齿狰笑,武士jīng刀指向汤仪,刀身上一条双头毒蛇的烙印隐隐而显。
“歹徒!赶快束手就缚,否则莫怪我剑下无情!”汤仪一个飞剑直冲,攻势明显又高一筹。
铜面杀手冷笑几声,一脚踹开地上的文弱男子,连连在半空打滚几番才摔落地,口吐鲜血卧倒在另一面的墙壁下。
两人照面便是狠招,面对强敌,汤仪不敢怠慢,逐渐提升内劲直至十成功力。
徐离、詹涛两人也杀下街道,与四名杀手厮杀起来。一刻钟后,汤仪有些应付不暇,处于下风,处处避让,显然不是铜面人的对手。
“少城主小心!我来!”詹涛一个侧身,挡在汤仪面前,接过铜面杀手的攻势对杀起来。
喘气连连的汤仪喊道:“你不是他对手?!退下!”
詹涛的剑术没有汤仪的细腻透澈,偏向注重力度与攻势,连番抢攻、强攻。两人互相挨上了几剑,铜面人依然胜过一筹,压制着詹涛来攻。
詹涛被逼之下,双目杀气强盛,以剑对砍,以命相搏。气势与拼劲绝不逊于这帮冷酷凶恶的杀手!
“武夷剑?”铜面人快眼掠过,注意力一时盯在詹涛的佩剑上。
“呜……”一名杀手眼睛、脸庞、脖子上插满银针,面目全非,七孔流血而死。徐离呼喝:“你二人都退下!!”
老人长袖一拂,十几支银针应声飞出!铜面人急忙回劲撒手躲避,劲气迸发一震,飞针尽数跌落地上。
“呜……唔……哔……嘀……呜”
忽然一阵箫声奏起,杀手们纷纷掩耳痴鸣,痛苦万分。
铜面人顿时也脚下踉跄、寸步难行。汤仪、詹涛两人突感眩晕,心胸疾闷。
“啊呀呀!!萧山玉音律?!老不死的……居然是萧山宗门的人?!可恶……”
铜面人收起武士jīng刀,再次聚劲护体,大喝一声:“撤!!”
回身之时却轰出了一掌,下手之人竟然是文弱男子,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只有受死的份。轰然倒下,吐血斗升。
其余的杀手纷纷逃走,只有一个来不及逃的被詹涛一把摁住,用剑背狠狠的拍了一击,那杀手便惨叫一声,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片刻后,这帮杀手已然遁远,汤仪等人也无力去追。徐离这才徐徐收起内劲,停下扰人心扉、乱人心魂的箫音。
“你到底是何人何门派?说!”汤仪掀开杀手的面罩,竟然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
这杀手冷笑了几声,只见他闭口嘴嚼了几下,作吞咽之势。即时口吐白沫、翻白眼,全身抽搐,直至气息全无,血迹缓缓由眼角渗出。
徐离查看了一下,说道:“此人齿中藏有剧毒!咽下假齿……这刺客来路不明,训练有素,不简单呐!”
“先生……先生!”汤仪急忙扶起昏死的中年男子,使劲叫唤。
“大公子,此人身负重伤,经脉气元尽毁。只怕命不久矣!这续命还魂丹只可保一时之命,你有甚要问的……赶紧问吧。”徐离拿出一颗暗褐sè丹药,张开这男子的嘴帮他吞咽下腹。
一会后,这文弱男子果然清醒了一些,只是……暂时的回光返照而已。
“先生……”
“啊!!恶煞!恶……咳咳,我与你拼命矣!!”
“先生勿惊!在下是武夷城汤仪是也!你已经安全,贼人已经赶跑!”汤仪摁住他的手,从他怀里解出了一捆火药,这里面的药力足以将他炸个粉碎。
“唔?啊……武夷城?你可是城主南夷公汤程之子……南肃伯爵汤仪否?”
“正是在下!你……认得汤某人?”
“呵呵……我曾经与你老父同朝为官、伺候陛下,这些年你老父贵为封疆大吏,疏离有六七年了。我乃是督察院左督御史冯治,咳咳……咕噜,呜……”男子有些哽咽,上气开始不接下气。
“大公子,时候不多了!即将四更天,打斗声已经惊动周边,若是让旁人瞧见……我等身份必将显露受牵连。巡防军士亦将发觉,我等便有口难辩之嫌。”徐离在旁提醒说道。
“对……老先生说的对!汤、汤公子,请恕我倚老卖老,恳求你一事。请将此密谏……交予义阳郡王!他、唯有他执此谏面王……能拯救王室,此后之事关乎朝局之大局。汤公子,冯治求你了!为了高庭王国的稳定、为了慕容王朝的社稷、为了黎民百姓的安康……”
冯治没能说出最后的几个字,满是血迹的双手紧握着汤仪的手腕,将一方盒子死死压在他手上。
死不瞑目,幽怨不甘的眼神注视着汤仪,令他难以直视。
“唉……这下难办了!督察院左督御史……这可是朝中大臣呐,此番隐秘身份必定是刚返回京城,借此驿馆遮掩行踪。听口吻,估摸着是王上亲自派出的钦差大臣秘密办事。义阳郡王是王族子储、朝阳亲王的大公子,这朝阳亲王又是当今陛下的王弟、当今首相,代理王上手握大权主政国事。究竟是谁敢有如此之熊胆,与之抗衡?不必我细说,大公子你也能猜想出是谁了吧?”
徐离言下之意,除了后党一派势力,怀京城以至整个高庭国还有谁敢,对王室和直属国王的大臣动手!
汤仪摇了摇头,极为困乏的说道:“回去吧!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如此便好……将痕迹处理干净,由巡防军士处理后事罢了!走……”
此时,不远处的驿馆阁楼上,一双瞪得牛眼一般大的眸子,眨巴了几下,大气都不敢呼一下,缓缓移动脚步往房间内挪动。连附近边上的残枝木屑一丝都不敢触碰到,生怕惊动了此刻黯淡而血红的月光。
街上所上幕的画面,尽入此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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