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二rì,戌时。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夜间,片片林荫竟濛起了yīnyīn雾水。林区之间的一条宽阔大道,便是通往兴平城的官道,而不远处的山谷分道,是直通武夷城的主要分支。
这处林荫,扼守住了三岔口通向各处城镇的路向。
三岔口附近的几处林荫,隐隐出现隐秘穿行的人影。汤程为首的一路人马,显然已经到了这指定埋伏点。一天一夜的兼程赶路,人困马乏,无极门的二当家鲁仲指挥着徒众,四处巡视,设下jǐng哨。
李秀琳与汤程、沐川等人隐藏在密林中歇息。
“汤公、沐侯。武夷城可有消息传来?”李秀琳搭起毛毯紧紧裹住,夜里荒地极其yīn冷。
“我等刚抵达会合地,想必没那么快。放心,以本公估计,再一天后武夷城沐家军必然到达!其他领地的府军不敢说,唯独我武夷城沐家军……军纪严明、将士勇悍,只要号令一下,就会星驰而至,讲求的就是作战反应、行军速度。这支硬汉部队就靠沐侯爷,用拳头打出来的!”汤程毫不吝啬的赞美、身旁这位亲家兼战友沐川。
“沐家军?嗯……听闻沐总兵带兵有方,沐家军之名也略有所闻。有两位大人为朝廷驻守领地,为国尽忠,实属大幸。今rì有幸与两位大人共同御敌,实则我辈之福。”李秀琳恭敬的说道。
看着这三人一副君子嘴脸互相吹捧、殷勤相待的样子,着实让蹲在一旁冷的发瑟的沐阳,有一股呕吐的yù望。想引火取暖不行,想去溪边洗洗长途奔袭脏得发臭的身子,还是不行。连去解脱下大肠内的分泌物,也要被人制止,还让不让人活啊?!
本少爷是文人雅士,沾不得血腥。chūn梦香甜,却被强掳至此干一些粗活。杀人舔刀子这种事……干嘛非得亲自下手,何必呢?何苦啊!
沐阳喃喃自语、磨牙切齿的撕扯着草皮,身旁的詹涛不解人情的说道:“公子若是忍得慌,在下有一计。以丹田之气,加以内劲,可收腹自化为粪气,或许能解一时腹疼。”
“呃?粪、粪气?丹什么?你让我把粪……化成屁?”沐阳难以置信的恶瞪了他一眼,亏他想得出来这馊主意。
心想:老子真有这般本事,把屎化为屁……第一个嘣死你!”
忽然,密林外传来一阵低沉的雀鸣声,这是各处暗哨发出的jǐng示声。
鲁仲回报,西南两里外有一支部队正朝官道东去,约有一千余人。初步认定,是打着兴平城薛元浩的旗帜。
兴平城位置东南,这支部队却由西南面东返,这无疑是一支想归巢的迷路羔羊。
“李学士,这是一个好机会。干掉这股叛徒,有利收集讯息。不过一千兵卒而已,他们当中并无高手。”鲁仲武高胆大,想凭手上这五十余死士和三百府军jīng骑,截杀对方。
汤程、沐川等人商议后,决意可行。以他们的实力,确实能应付。只是李秀琳不清楚汤、沐两人的实力,心里仍有些忐忑,等布下层层机关做好万全准备,才提着心守在最外围。
一刻钟后,两百多骑兵带着八百的步兵缓缓进入林道,企图由官道东上。这支队伍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大摇大摆之态就从官道出现。
由他们的装束和旗帜上辨识,确实是隶属薛元浩的叛军。步兵大部分都捧着大包小包的行囊,还有的推着木轮车载着大批物资,军纪有些散漫凌乱。居然还有些士卒抱着鸡鸭,拉着猪羊零散的跟在后面。
这样的兵卒,难怪鲁仲不放在眼里,充其量也是流寇盗匪。
突然,詹涛扛起一棵被削成尖形的树杆,直径大喝一声,只见树杆如飞箭一般砸进敌方队伍之中。
突如其来的攻击,轰倒了几名骑兵从中切断了敌军队形。立刻四处火星燃起,火光冲天,鲁仲没有配备弓箭,只能削竹为枪加以飞刀,配合府军骑兵的弓箭袭击,一两波的箭矢对方立即死伤上百人。这些无极门死士下手太狠,特别近身的厮杀招招夺命。
一时林荫内哀嚎、惨叫、喧喝声四起。
汤仪、徐离、荀涵、詹涛四人无不以一当十,一路掩杀竟无人可挡,顿时鸡飞蛋散,鸡鸭猪羊四处逃散。沐阳与小安子躲在密林内,只敢看不敢帮手。
汤程、沐川几乎不用出手,两刻钟后,汤仪便押着领头的将领跪见,一千多人的兵卒杀剩两百人,若不是汤仪制止,鲁仲似要一个不留的杀尽,毕竟他也损失了十几个徒众。
经过一番审讯,没用严刑拷打这名校尉就供出了军情。这伙兵卒果然是山贼流寇,被薛元浩招安后四处危害百姓,刚抢劫完一处小镇便遇上了他们。
得知薛元浩的叛军结集完毕,这伙兵卒收到消息正赶回去复命。如此算来,叛军不rì便会南下。
“这薛元浩果然愚蠢至极,真敢进犯京城。”汤程抚须笑言。
“汤公,薛贼乃一莽夫,受人唆使,本不为虑。只是其行为不能纵任,杀一儆百,才为上策。这伙贼寇……不能留活口!”李秀琳乃是一个书生,这恶毒的话由他嘴里说出,汤程也为之一惊。
眼下,只能这样。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剩余的兵卒也一一被屠杀,就地掩埋在了荒郊野外。
无极门这批死士令汤、沐等人极为担忧,王室自古就有秘密圈养死士的习惯,只是如今已经发展到一个偌大的宗门势力,也成为王室暗地里施展的刽子手。
今rì道同可以携手杀敌,他rì分歧必成强敌。
“汤公、沐侯,如此看来,我等便可逐循推进。薛贼托大行军缓慢,想必是因利益分均争执不下。这官道埋伏已经不适宜,东去三十里有一村庄那里的地形更适宜埋伏。也好接应我府密探,只要将薛贼逼在其领地,留给大军歼灭的机会就大许多,镇压的影响效应就更广。”李秀琳似乎对地形十分了解,大约是摸清了薛元浩的底气。身为幕僚,没有具体官职,却深得王族信任,如此大才难怪受重用。
“汤公,依老夫所见。这两、三rì夜里必有雨势,而且还不小。正是夜袭的好机会,李学士之意言之有理。不如歇息一晚,明早渡鸦一到再发出回信。武夷族兵定在路上,明rì深夜一定能赶至村庄。剩下的就看京城府军何时会合了。”徐离观察了一夜,窃窥天文,预测将会有夜雨。
“后rì清晨,义阳郡王必能领军抵达。”李秀琳信心十足的说道。
“如此甚好!就歇息一晚,明rì一早再动身。沐侯爷你看可好?”汤程看了看沐川问道。
“汤公决意便可,本候无异议。”
看着两人会意一笑的暧昧神情,沐阳再次生出邪恶念想。老父亲和汤公两人形影不离,一唱一随,显然有断袖之嫌疑,这生死之交的情感竟被他想的如此恶俗。
小试牛刀,虽然袭击的不是薛元浩的大军,可也足以振奋军心。区区三百多人的骑军就敢深入敌阵,也只有他们这些战场老将和江湖死士敢做。
“大战当前,你小子竟然龟缩在后,真是有辱沐家军的威名!沐家军子弟哪有你这等怕死之徒?”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放开手脚的休息,沐阳正想躺进小安子折腾好的毛毯被窝里,却被汤仪路过的一句莫名责骂,惹得有些恼怒。
“老表!沐家军那是我家老子指挥的军士,关我毛事啊?再说我又不是军人,又不会武功,如何上阵杀敌?顶着个沐族姓氏,就非得扛着大刀,大喊家族荣誉去冲杀?我是文人,就得干文人该干的事。看你仪表斯文,平rì里嚷嚷着为民谋福,想不到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屠夫。”
沐阳指着汤仪,就是一轮嘴的回骂。
“你……嘴刁!何时变得如此懦弱,不和你一般见识!”汤仪有些气,一时词穷反驳不了。
“啧,说不过人家还发脾气!这两家人的xìng情还真怪异。”沐阳摇摇脑袋,躺在了毛毯窝里。
“哎……等等!你说你不会武功?你不是真把脑子撞傻了吧?让我瞧瞧你的麒麟臂!”说着,汤仪竟然回身压在沐阳身上,解脱他的上衣!几下就扯开了沐阳衣衫,露出了胸膛,而且还未停手,看情形似要脱光他。
“吔!!!你作甚呀这是?!说不过人居然动手?!老表……你疯了!住手!你对我撒什么野?!我可是男人啊!!你……可得忍住喽!!”
“我……我cāo!!”沐阳禁不住骂起了一句前世的脏话。
“这小子疯了不成!老子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代断袖之人,子承父业……也不必将这种恶俗反胃的习惯继承下来吧?这个世界的风俗也太开放了吧?!”
汤仪的粗暴,沐阳心理生理上都受到双重的刺激,极其奋起的誓死抵抗,可奈何挣脱不了他的武力yín威之下,沐阳的上身已经被脱了jīng光,光秃秃的犹如被拔了毛发的野鸭子,暴露在凛凛yīn风中。
沐阳……真切的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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