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滴个娘啊!吓死老子了!疼死老子了!!啊呼……”
几人远远逃离明湖湖畔,在距离市集外不远的一处凉亭内喘息。沐阳一手按住心腹,一手按住腰腹,心跳极快。已经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要吓死先,还是要疼死先。
“闭嘴!胡嚷嚷什么?咱们还没脱险呐!”蒙面人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轻手轻脚的帮他料理伤情。
沐阳贼眼一扫,鼻子一扬。这蒙面人身上一股清淡甘香,似曾相识。胸脯上一鼓一鼓的,因为过度受惊奔跑,众人的呼吸频率相对较高。这人的胸部虽然平坦,却比寻常的要挺拔一些,纵使胸肌壮实。可他的腰腹、手指、身材明显属于纤细矮小一类,小安子十五六岁的年纪也比他高上一头。
这男人的身子比例,发育的也忒奇异了一些吧?难道营养不良长残了?
“粗鄙!!庸俗!”蒙面人又是一巴掌,这次是直接拍向了沐阳的前额头。
沐阳极其困惑的看着他,想回话却又惊愕,这家伙难不成可以窥人心智?
“闭嘴!不准问、不准瞎想、不准乱猜!你粗鄙的脏话若再喊,我一剑割了你舌根。让你这张长了蜂蜜的弹簧之舌如何再巧言骗人!这次算你命大,没本事就别乱掺合别人的祸事!你这个笨驴子!!听懂了没?!”
沐阳再次惊愕的点点头,因为他实在无言相对,这蒙面人绝对没有恶意,像是熟人。可他不以真容见人,说明他的身份需要避忌。
蒙面人三两下就给他包扎好了伤情,小安子也给苗布简单的包扎完毕,相对沐阳这等极品的待遇,那就是混搭风格的包扎技术了!糟透了!即使前世的特护也无法具备这种jīng湛的料理技术。
“你们的援军快到了,支持一下。你的肋骨断了两节,这是活血丹药吃了可以缓和一下伤势。很遗憾……义阳郡王已经被擒,还有……那个向木杰,好生提防。”
沐阳一怔,赶紧回神正想问个明白。可蒙面人的身姿很快就消失在黑幕下,遁隐而去。
“好淡雅的茉莉花香……还有……剑兰?”
沐阳迷离的眼神,顿时有些参悟领会的神sè激灵了一下。
“三公子,这位将军在说胡话呢!”小安子的叫唤,打断了沐阳的思索。
只见苗布额头不断渗出冷汗,脸sè红润分明就是伤后高烧症状,昏迷中胡言乱语的呻吟咳嗽。
远处人工开凿的城中运河,一大队人马正大张旗鼓的通过石桥,耀眼的火星随着整齐的铠甲步伐,大肆前进。
“想必是府军到了,这下可怎么办?”沐阳支撑起上身,仍有些乏力,吃过丹药后体能迅速的恢复了一些。
“沐公子?”
一声yīn沉的叫唤,沐阳顿时后椎骨一阵发毛yīn凉,毛发都竖起惊愕的转身喝道:“谁、谁在那里?!”
“是我……敝人向木杰,沐公子……你怎会在此?”凉亭外昏暗中走出一人,正是向木杰。他走入亭子内,不断打量昏迷中的苗布,转而迷惑的看着沐阳问道。
沐阳手中的武夷剑缓缓垂下,随即又举起,眼神一闪强迫自己努力睁开疲惫的眼皮。
“呃……沐某人与义阳郡王醉月楼一醉,归途中小王爷突然离去,沐某人放心不下,便随后赶来。不料遇上小王爷的侍卫身受重伤,更被怪物袭击,沐某人吓破小胆夺路逃亡至此。向公子……为何如此模样?难道你也遇袭了?不怕、不怕!你看……府军即将到达,我等可保无恙。”
向木杰狐疑的与沐阳保持距离,在他衣袖内暗光闪烁,显然藏有暗器。
“噢?苗布昏睡多久?除了怪物,你可见到其他人?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嘿嘿……沐某人见到苗布时,已经昏死满身是血。那怪物煞是可怕一出手在下就断了几根肋骨,哪还敢呆下去?自然是有多快就跑得多快!原本就因醉酒乱闯而来,如今甚是后悔!哪还知晓那是什么鬼地方!”
沐阳把剑收回鞘内,咦啊咦啊的低声叫唤,穿回了脏兮兮的外衣。
“原来如此!可怜了这些侍卫们,个个身首异处。那是侍奉诸侯藩臣们的官邸,今晚……死了很多人,三十多口人的头颅一夜落地加上八个侍卫……苗布命大福厚啊!几里外的湖畔另一边就是鄙人的府邸,上下十七口人命……包括鄙人的母亲大人、大哥、小妹、侍女、仆人、家臣,无一生还!噢!除了鄙人还留下了一条贱命。沐公子……今rì你……怎么有些不一样了呢?”
向木杰yīn森锐利的凶目,缓缓靠上紧紧盯在沐阳的脸上。看得他心神乱跳,忐忑不安。
“如何不一样?向公子言重了!昔rì交恶只因御女无方,沐某人贪杯酒后乱xìng才胡作非为。今rì向家遭到变故,向公子请保重身子,好好活下去才是。呃……义阳郡王下落不明,你可曾遇上?”
“义阳郡王?”向木杰突然一怔,脚步向后移去。
“鄙人没有看见,只顾着逃亡了!大难临头各自飞,鄙人羞愧难当!府军就要到了,沐公子……自己珍重。好好活下去……你说的对,贱命虽贱……仍是有活下去的理由。”向木杰一晃一晃的走出凉亭,自言自语的有些失神情绪走向了府军大队。
“这家伙有些古怪!”沐阳心中纳闷,不禁想起了蒙面人的提醒。
“咳咳……沐公子。”苗布骤然醒来,望着向木杰远去的身影,轻声叫唤沐阳。
“你醒了?”沐阳凑上问道。
“感谢沐公子救命之恩,唉!郡王爷想必已遭毒手,xìng命堪忧……属下无能,唯有以死谢罪。”苗布悲伤的撑起半个身子,yù哭无泪。
“到底发生何事?王爷下落不明,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呀!你……刚才听到我们的谈话啦?”
“咳咳……属下确实早已醒来,只是……这个向木杰身份可疑,属下不敢造次。听闻沐公子为属下解脱,心存感激也缓过一气。郡王爷的遇害,向木杰逃脱不了干系。属下本该战死,留下贱命是要向王爷禀报实情,尔后再请死。”
“你的意思是怀疑向木杰造成这次事故的元凶?”
“不是元凶也是帮凶!我们遇袭中埋伏之时,他便失踪。死去的那些人命、失踪的郡王爷,都是他诱导之下,郡王爷才失去理智误入险境。可恨啊!”
“我明白了!可是……他没理由拿自家亲人的xìng命做赌注,不对……他方才说及家人遇难之时,并没有流露太多伤感之情。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血?苗布的怀疑并不是没道理,不过你放心……郡王爷应该没有xìng命之忧。”
“噢?沐公子如何得知?那些异鬼可是没有人xìng可言的,见人就杀!”
“唔……感觉,沐某人猜想,恶人作恶总有原因,不只是为杀人如此简单了事。至少在我看来,郡王爷仍有一些存在价值,活着的慕容洛宇总比一具死尸要有利用价值吧!”
“无论如何,苗布万分感激!如果有幸再见沐公子,属下定当图报大恩!纪瑞的府军要来了,属下……属下要面见王爷,通报此事!”苗布随即挣扎起身。
“等等!”
沐阳扶住他的手臂,靠上耳语:“面见朝阳王爷之时,切记勿要揽下大罪!要如此如此说辞……”
苗布听后一惊,甚是意外的看着他。
“记住了!为了保住你自己的xìng命和家人xìng命,还有义阳郡王的xìng命。我与小王爷是挚友,不想他因你的愚忠害死他,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向木杰的事,也勿要捅破,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有最坏打算之余,也要给遇险的人留一条活路。”
“苗布受教了,定当谨记沐公子善言。”
看着一拐一拐离去的苗布,沐阳心里一阵失落感叹。
“京城大变在即,我该如何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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