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秦公乔雨初邂逅
却说董枫将乔婉送走之后，闲来无事便带着典韦，骑着自己的枣红马走在街上，自古以来，有爵位的人确实很少有一个妻子活到老的，原因是一旦没有生出儿子，死后的家业就没人能继承了。而对于一国之主来说，君主有后，属下归心，这已经是自世袭制启用以来千百年来的规矩了。因此，君主的女人数目虽然不应太多，但也不该太少，自己当初说蔡琰不纳妾，是不是对秦国是不利的？可他觉得自己并没做错，不管是谁做他的妾室，都不可能比得上蔡琰与他八年来的情感，所以其他女人会不可避免的被他冷落，虽然自古以来妾室的地位本就低微，但是董枫却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有任何地位上的高低。事到如今，又有哪个女人能让他从心里像爱蔡琰一样爱她呢？没有，所以董枫不会纳妾的。
想到这里，董枫的心情也安定了下来，他的决定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本可以有更好的人嫁的女人，像乔婉的姐姐，做一些将军的妻子，反而比做他的妾室幸福，就算乔婉再来请他一百次，他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不知不觉的，他已经走进了喧嚣的闹市区，董枫还记得上次离开洛阳，是董卓被刺，皇帝诛其九族，又要将他刺死的时候。当时的董枫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忠臣，若是没有蔡琰，周弘他们，自己可能就真的挥刀抹脖子了。几年之后，他变成了秦公，大将军，自己也从一个汉室忠臣，变成了一个昭然若揭的汉贼，洛阳城，也在这几年里迅速发展，董卓入京时那片惨淡的景象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这人群中，骑着良驹，穿着蓝白sè华丽战袍的董枫就变得格外显眼，再加上身后那虎豹熊腰的典韦，就算洛阳最近吸纳了很多人口，大多数百姓都不知道秦公的容貌，所有行人还是让出了一条路，让董枫好不自在。他刚才也是在发愣中不知不觉来到了闹市区，不然也不该穿着这身行头。
“吁！”董枫下马步行，进入一家服装店，自己换上了一身白sè素服，又用女人用的化妆品把自己的脸摸得白一些，像个白面书生，这样行人就认不出他了。“典韦，你把我的马牵回去，我看看洛阳有什么特产。”
“那主公请多加小心。”
典韦离开后，董枫独自回到闹市区，一路上也没什么吸引他的东西。他只是在回忆这里，记得当年洛阳还是大汉的国都，自己被封为中郎将后不久，便替黄忠的儿子黄叙到处看病，几乎走遍了洛阳的大街小巷，到最后却是张仲景出现，才救了黄叙的病。黄叙现在也长大了，在荀攸的手下任职，将来也会是一位出sè的将军。
“那个，这位公子？”
突然一声呼唤，把董枫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带着披头斗篷，将自己大半脸遮住的姑娘，她搀着一位面sè发青的中年男子。董枫隐约能看到姑娘半边脸白皙的皮肤以及丹红的小嘴，相必是位如花似玉的美女，正因为长得漂亮怕招风才带了这样一个斗篷将自己的面部，身材都掩盖起来，倒也不难理解。
“不好意思，我的父亲病了，认识的几家郎中都治不好，公子像是位官人，可以的话，能否推荐几家医馆？”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官人。”董枫好奇道，却见那姑娘指了指他的腰间，董枫恍然大悟，衣服虽然容易换，可这佩剑却是不能轻易换的。“能看出剑的档次，这姑娘倒不一般。”董枫心道，却也觉得这姑娘挺可怜的。他仔细打量着这位姑娘的父亲，他脸sè发青，时不时地咳嗽两声，身材较矮，体型也不算瘦。董枫便伸手抓住那男人的手腕，搭上手指为其把脉，随后问道：“这位先生可是南方人？”
男人摇了摇头，他喉咙发炎，说不出话，姑娘便答道：“公子竟然知道，我们确实今年才从南方迁到这里，难道公子懂得医术？”
虽然看不到姑娘的脸，但他却能从语气中感受到她的欣喜，董枫笑道：“如今二月，还是冬天，这位先生身体较弱，又是南方人，着了凉，是水土不服的症状。洛阳的郎中多是北方人，自然说不清这位先生的症状，倒不是什么大病，寻常治疗风寒的药物就能治好，再吃几味药补补身子，就没关系了，我给你写下来。”
谁知这话倒引起了这位姑娘的好奇心，她问道：“郎中不知道的事情公子却知道，可看公子的样子，却也不是南方人啊。”
“我从神医张仲景那略学了些医术，张神医现在应该是任长沙太守的，姑娘应该知道。”
“跟张神医学过医术，公子也必不是普通人了，想必公子是洛阳城内的官员吧。”
“倒不是什么大官，一主薄而已，请问姑娘有什么事要官府解决吗？”
姑娘稍稍迟疑了片刻，说道：“实际上，自从我们搬到洛阳后，我的妹妹就经常不着家，她经常跑去太守府，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问她也不告诉我，可最近她出去好几天都没回家，做姐姐的，也怕他出什么事。我知道这是我们家的私事，本不应该由官府来管，但公子既然在官府任职人脉一定很广，我妹妹很漂亮很显眼的，我真怕她出什么意外。”
董枫一开始还为这起妹妹失踪案而担忧，但是根据这位姑娘提供的信息，那位妹妹有九成的概率就是一直黏在周弘身边的小乔姑娘嘛，那眼前的这位姑娘，应该就是乔婉说的那位一旦看到董枫就一定会喜欢上的大乔，乔雨姑娘。要说乔婉也够调皮的，出去找周弘也不告诉自己家人，连父亲病了都不知道。
“请问姑娘可姓乔，叫乔雨？”
“公子怎么知道，可是见过我妹妹。”
“嗯，他来过太守府，不过却已经离开了，周大人应该知道，回去我跟他问问，应该就能找到了。”再次确信了这位姑娘就是乔雨，董枫的心情倒有些复杂，据乔婉所说，乔雨是绝对会看上他的，这对董枫来说并不稀奇，喜欢英雄的女人不少，不过所谓知道他是谁就会看上，哪有这么稀奇的。不过既然乔婉那样说，防患于未然，我不告诉她就是了：“在下官职不高，仅太守府一主薄，名叫冯昭。”
却听乔雨问道：“主薄，敢问公子上任多久？”
“有一年了吧。”董枫胡扯道。
披风下的乔雨眉头一皱，又问道：“那我妹妹过得还好么？”
董枫笑道：“她过得自然快活，不然怎么连回家都忘了。哎，我得跟周大人说说，让他劝劝你妹妹好好在家里呆着，父亲病了都不知道，算什么事啊。”
乔雨丹唇一撇，不悦道：“公子，你一个主薄，怎么可以说出‘让他劝劝你妹妹’这样的话呢？我妹妹虽然没告诉我她去做了什么，却把太守府里的官员都认识了一遍，可没有叫冯昭的主薄！”
董枫顿时一愣，本来以为乔雨是一位平常的女子，没想到这么机灵，他敷衍着笑道：“乔婉还真是告诉你了好多没用的东西呢。”
“我妹妹还跟我说，秦公小时候曾经为了给黄忠将军的儿子治病，跑遍了洛阳城，最后遇到一位叫张机的神医才治好，还顺便跟那位张神医学了点医术，对吧，秦公大人。”
董枫现在的心情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尴尬，本来他没把乔雨当回事，就耍个小聪明忽悠人家，结果对方根本就没上当，显得自己很傻。不过董枫却能看出乔雨是个很沉稳的女人，也不会看人一眼就喜欢上，倒是乔婉想得太多了。
乔雨委屈道：“秦公大人，乔雨也不想要您什么，你干嘛骗我？”
还不是你妹妹造谣？董枫心里叫苦，嘴上却不能真的说出来，他只好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身居高位也没办法，不过我既然认识乔婉，知道她不是坏人，又防着你们却真是我的不对了，实在抱歉。”
“算了，父亲也不能一直在这站着，”乔雨看着身边的父亲，也不好再跟董枫说话。
“那我先告辞了。”
“等等！”乔雨叫住董枫道：“秦公大人，别人说您是大英雄，可您今天可一点也不像哦。”
“这个我知道。”骗一个姑娘还被人揭穿，确实不是英雄所为，董枫也只有承认。
乔雨见董枫承认错误，突然微微一笑，道：“等我父亲病好以后，还会找秦公大人的！”
“为——为什么？”董枫却怎么也没想到，像乔雨这样十分沉稳平静的女孩竟然会去找他。
“因为秦公大人很有意思，可以吗？”
“随你去吧。”
董枫也不知道乔雨觉得他哪里有意思，不过他觉得，自己刚才那么挫的表现，不可能让哪个姑娘看上他。
可董枫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乔雨带着乔祖回到家，按照药方熬药给乔祖喝，汤药下肚，乔祖竟能够说话了，他说道：“雨儿，你真想见秦公吗？”
乔雨笑道：“秦公大人还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他虽然对我隐瞒他的身份，可却救了父亲一命。明明救活了父亲，还为隐瞒身份而向我道歉，可见救人对此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他不是英雄，就没人是了。”
乔祖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就有你们这两个女儿，乔婉觉得跟着周将军幸福，我也不拦着他，你若能让秦公心甘情愿娶你，我也不拦你。”
“谢谢父亲。”
这时，乔婉也回到了乔府，跟董枫聊完，她有些为姐姐的前途担忧，在周弘府上呆了一会儿，便决定回家，可她的姐姐看到她却十分高兴道：“妹妹，正有事要问你呢！”
……
董枫回到家里，门卫没人不认识他腰间那把剑，虽然不是什么宝剑，却是专为秦公打造，见剑如见人，就算他擦了一脸白守卫也若无其事地放他过去了。
同时他又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这曲子又是他写的，也只有蔡琰会弹他的曲子，董枫跑进屋内，蔡琰听到脚步声，也不再弹琴，回头望见董枫，惊讶道：“夫君真是名人，上趟市场都要抹一脸白。”
董枫急忙把脸上的面脂擦掉，笑道：“说来倒是巧，我竟然在市场上撞见乔雨了。”
于是，董枫便把与乔雨相遇的情况告诉了蔡琰，蔡琰听完后，叹道：“人家还是喜欢上夫君了，夫君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净丢人现眼来着。”
蔡琰柔声道：“夫君把人家父亲救了还说丢人现眼？你自己倒是没在乎，乔雨姑娘怎么可能和你一样？乔雨姑娘后面说得话只是试探夫君，可夫君你太迟钝了。”
董枫竟恍然大悟道：“我还真没把救她父亲当多大一回事。”
蔡琰又叹了口气，道：“和乔婉一样漂亮的姑娘夫君都不动心，夫君有没有想过如果琰儿生不出儿子你该怎么办，别跟琰儿说周大哥有办法什么的。自古以来身居高位的人除非自己有问题才生不出儿子，要是像夫君这样因为女人太少而没有儿子，琰儿真不知道自己死后别人怎么想我。”
“不要为这种事而烦恼，我对琰儿还是有那个自信的。”董枫笑道。
可蔡琰却并不高兴，自古以来，世袭制都是立嫡立长不立贤的，但蔡琰却认为这是误国的做法，将来董枫也一定会选最贤明的儿子来接替自己。哪个女人不希望夫君只疼自己一个？可身为一位君主的女人，她不希望董枫的后人比不过曹c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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