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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与鼠的爱恋 正文 第三章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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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冰喝问道:“怎么回事呀?这么凶,想杀人呀?”那为首的富家子弟,气势汹汹地道:“你朋友把我车撞坏了,不赔甭想走。”叶小雨气愤道:“明明是你撞得我们,我们都愿谅你了,可你却还要我们赔。”白冰问叶小雨:“怎么回事?”叶小雨道:“是他为了抢停车位,撞到我和自强了,自强说了他们几句,他们反而讹上我们了。”

    “谁讹你们了,你让大家看看,你们身有一点伤吗,谁看见我撞你们了。明明是我的车在这停的好好的,你们光顾亲热,连路都不看,撞我车上了,你看,新买的奥迪A6,让你们撞掉这么大一块漆。”

    后面的几个人便坏笑着道:“是呀,大马路可不是你们家床。”叶小雨气的眼泪直往下掉。白冰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问叶小雨:“报jǐng了吗?”叶小雨摇摇头,低声道:“报jǐng不好吧,没有证据了。”白冰冲着后而几个富家子弟喝叱道:“够了!不就是辆破奥迪吗,给你们修就是了。”

    “等等!”谷子分开人群走了进来,白冰这才想起谷子来。那几个富家子弟立即向前围了过来:“嘿,我说这妞怎么这么横,感情有个当兵的保镖呀!”那为首的对后面的人道:“给龙老四打个电话,让他带几个人过来。”

    叶小雨拉着白冰道:“不要打,大不了赔他们就是了。”龚自强在一旁道:“白冰,不行就算了,就当被狗咬了。”后面有人添油加醋道:“老大,他们可骂人了,不能这么便宜他们。”说着几个人就要向前来要和谷子动手。白冰连忙挡在谷子前面,喝道:“你们想干什么?”说着要掏工作证。谷子一把按住了白冰的手,道:“我已经用手机拍下他们的刹车痕迹,在这停车位上,你们的还紧急刹车,而且刹车距离近一米。充分说明了你们至少超速了,而且现在他的车也超出了停车线,占了人行道。”说完向白冰道:“我建议,还是让你的朋友报jǐng的好。”

    白冰闻言,马上向叶小雨道:“听见没有,马上报jǐng。”那几个人听了谷子的话,立即软了下来,为首的一边制止后面的几个人,一面向白冰道:“算你狠,哥们今天就饶了你们。”说着对那几个富家子弟道:“走,真是扫兴。”说完用几乎能杀人的目光,狠狠瞪了瞪谷子,向人群外挤。

    白冰冲着为首那人吼道:“就这么想走,今天必须向我朋友道歉。”围观人们立时稀稀拉拉地有人喝起彩来。那人见众人不让路,只好耷拉着头来到叶小雨跟前,道:“对不起。”说完低着头,灰溜溜地开着车走了。

    雨后天是如此的晴朗,雨后的云是如此的悠闲而富有诗意。叶小雨的心情便如这雨后的天空,格外的清新,舒爽而惬意。四个年轻人的笑声在这雨后的下午响彻了A市的名胜古迹。

    雨后的夜晚依然美丽,兴奋的叶小雨还要拉着众人去逛夜景。龚自强显得有些疲惫,但却仍然陪着叶小雨乐着。谷子将白冰拉到一边,低声道:“有人已经跟了我们一下午了,看来今晚他们要报复,还是送小雨先回家吧。”白冰看了看四周,道:“不会吧,我怎么没见。”谷子便道:“相信我,还是送小雨回家吧。”

    叶小雨回过头,冲着俩人喊道:“你们在干嘛,快走呀,不如我们唱歌去吧。”白冰装做疲倦的样子,懒洋洋地道:“不玩了,回家去睡觉。你看你家自强都快走不动了。”叶小雨搂着龚自强的脖子,撒娇道:“我要去唱歌,你陪我去,好不好?”龚自强有气无力、心不在焉的回道:“好吧,陪你到天明。”

    突然,一辆红sè面包车碾着路上的积水,朝着叶小雨与龚自强飞驰而来。早有戒备的谷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两人一把推上了便道。那红sè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三人身边,路上的积水溅了三人一身。车门迅速被推开,从车上窜出仈jiǔ个手执刀棍的年轻人,二话不说,挥舞着凶器向三人砍去。

    谷子大声喊道:“快跑。”一边护着二人,向后退去。白冰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不要乱来呀!”说着掏出工作证,威言道:“我是公安局的,放下凶器!”这句话还是有一定威慑作用,那些人立即停了下来,相互看看,心中似乎也在犹豫。这时车内有人喊道:“弟兄们,一个娘们,就把你们吓怕了,她又不认识你们,怕她个毬,给我上。”

    叶小雨与龚自强相互拽着,向后退着,一边掏着手机报jǐng。车内那人又喊道:“白让你们又吃又喝了,那娘们报jǐng了,速战速决,都给我明白点。”

    谷子将白冰拽向身后,脸上忽然露出“憨厚”的笑容。闪着刀光与棍影,所有的刀棍向谷子砸来。叶小雨与龚自强颤抖地闭起双眼,抱成了一团。

    听着那一声声惨叫,叶小雨恐惧地用力睁开双眼,向谷子望去,身体比刚才抖得更加厉害,然后用力推了推还在哆嗦的龚自强,嘴唇却抖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激动而微微发颤的手,指向谷子。龚自强随着叶小雨的手望向谷子,只见谷子面带笑容,伫立在星光下,那瘦长的身体显得如此的伟岸。身边仈jiǔ个流氓正痛叫着在地上翻滚,两人惊讶地一跃而起,来到白冰身边。白冰正站在那里,双眼呆呆地看着谷子,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面包车比来时更快,发着“惨叫”迅速“撤离”了现场,丢下自己的“弟兄们”扬长而去。

    叶小雨推了推白冰,白冰这才如同从梦中醒来一样,激动地握住谷子的手,甩来甩去,同时兴奋地叫着:“我的神呀,大侠呀!”谷子淡淡地一笑,道:“队里把我派来,若连几个流氓都对付不了,不是太丢人了吗!”

    龚自强捡起地上的凶器,向还在地上痛叫的几个流氓训叱道:“都给我起来,怎么现在都怂了?”叶小雨在旁道:“行了吧,你,现在厉害了。”

    jǐng车来得时候,白冰已将他们用各自的腰带捆了起来。等白冰他们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经近午夜时分了。灿烂的星光在夜的穹苍下,显得如此的美丽,与那长河般的街灯上下辉映,在远方相互交汇,给人诗一般的遐想与憧憬。叶小雨嗅着微风送来的清新,张开双臂,大声呼喊着,反而比白天更兴奋,吵着要去庆贺一下。四个年轻人兴奋地狂欢到深夜,这才意犹未尽地各自散去。

    迎着清晨的朝阳,白冰哼着流行歌曲,脸上呈着兴奋的笑容,走进了邢jǐng队。还未等他在椅子上坐下,李小伟便通知她说:“郭队找你,快点,象是有要紧的事。听说你们昨天有一次英勇的行动,别再挨尅了,小心点。”

    白冰那惬意而美好的心情,顿时冷到了极点,她闷闷地换上jǐng服,思忖着昨天的事并无违纪的地方,便挺起胸,向队长办公室走去。经过长廊,看到各屋的队友都在低头窃窃私语,心中不由又忐忑不安起来。

    白冰正好看到谷子也刚刚走进郭明的办公室,她紧走了几步,跟着谷子一起走了进来。谷子一身戎装,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白冰也是第一次见谷子这身装扮,不由惊喜地多看了几眼。谷子进门后,习以为常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特种大队郝丰收报到。”

    郭明象是深受谷子的这种朝气所感染,激动地站起身来,回了谷子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谷子的双手,道:“你让我又感受到了当年在部队的生活,可是不用太拘束了,这里毕竟不是军营,以后不用再敬礼,握握手就行了。欢迎你来了呀!”说完,又看了看白冰道:“你也坐下吧。”

    白冰看了看郭明,没有发现异常,这才谨慎坐了下来,然后又偷偷打量着郭明,见郭明并没有发怒,只是好象有些心事,眉峰紧锁,象是在思忖着什么。郭明看看表,拿起桌上的帽子,正规地戴在头上,道:“局长找我们开会,走吧。”

    白冰瞪着一双惊讶的大眼睛,低声问道:“局长开会,要我去?”郭明点点头,道:“指明要我们三人过去。”白冰只好满腹疑虑地跟着郭明和谷子向方正军的办公室走去。

    公安局大楼的走廊比往常略显得安静,郭明那如墨的剑眉便是一跳,严肃的黑脸更加显得冷峻。三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便显得清脆而响亮。办公室的小丁,从会议室里轻轻走了出来,拦住三人,轻声道:“局长在开会,让你们先到办公室等一会儿。”说完又在郭明耳旁,低声嘱咐了几句,又匆忙回会议室去了。

    白冰刚想问郭明,刚才小丁说些什么。郭明摆摆手,领着二人来到方正军的办公室,这才小声说道:“主管政法的周副市长也在会议室,看来又有什么大的行动了?”白冰的脸上反而露出兴奋而渴望的笑容,激动做出一个胜利的动作,发出了一声:“耶——”

    谷子“瞪”了白冰一眼,示意她安静。白冰冲着谷子做了鬼脸,这才坐了下来。郭明看似严肃,内心却也很是激动。几年来,邻里各市都先后出现了局级干部被人仇杀的大案,而A市做为本省最大都市,一直是省内最为安宁的城市,犯罪率也是全国最低的几个城市。而这些“安定团结”与“社会和谐”的背后,又有多少水分与猫腻,做为邢jǐng队长的郭明心中还是有些明白的。不要说那些高档酒店的****,单是本市黑帮,大大小小不下十几个,虽然这些年并没有什么火拼与集团作乱的大案,但各帮派之间的摩擦,近年来却在不断的升温。做为邢jǐng队长的郭明,也曾不止一次明里暗里向方正军报告过多次,但方正军却没有正式具体做任何行动。这使得郭明对这个,曾经是自己师父的局长有些不满,但郭明也知道,做为一个局长,首先考虑得后果,或者说全市的形象,这些方正军也“委婉”地表达过,甚至市委书记常致远也曾在一些重要会议上,称赞过方正军这些年,在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激化中所做出正确决定。

    郭明正在“胡思乱想”,方正军笑着推门走了进来,他阔步来到谷子而前,伸出宽厚而温暖的双手,紧紧握住谷子,道:“欢迎,欢迎,老首长对你可是很看好呀!在电话里对你称赞有加呀!”谷子便又憨厚地笑了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谢谢首长夸奖。”

    白冰早已忍耐不住,道:“方局,如此郑重地把我们叫来,不是开欢迎会吧!”郭明严肃地叱道:“白冰,严肃点!”白冰吐了吐舌头,这才安静下来。方正军却宽宏地笑道:“开欢迎会也不无不可呀!”说完又来到谷子面前,郑重地伸出双手,道:“我代表公安局的全体干jǐng,表示欢迎呀!”谷子显得受宠若惊,连忙伸出手来,激动握着方正军的双手。

    白冰在一旁不由又谑道:“得了吧,方局,就能说些好话哄我们。您倒是具体来点实惠的呀!”方正军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嘴可真厉害。行,晚上你们邢jǐng队所有人员,到对面的饭店给郝丰收同志举行个欢迎宴会,费用记在我帐上,这总行了吧。”

    白冰不由一跃,自己鼓起掌来。郭明心中虽然有些纳闷,不知道师父今天为何这般高兴,而且对白冰似乎很是宽爱。不过他还是很兴奋,不由暗暗地对白冰竖了竖大拇指。白冰高兴地冲着郭明做了胜利的动作,圆圆的脸上洋溢出凯旋的笑容。

    方正军慢慢坐在办公桌后的旋转椅上,恢复了平常的严肃与威严,他默默地示意三人坐下,然后又起身将宽阔的窗帘拉上,又命白冰将门插上。屋中顿时暗了下来,三人的心情也随着往下降。

    方正军轻声说道:“现在我说的话要绝对保密。”三人的脸顿时严肃起来。白冰此时早已收起了笑脸,而且因紧张,而有些微微颤抖。方正军继续道:“我知道你们……”说着特别看了看郭明,“心中有很多的不解,包括前天晚天,突然将你们从海天宾馆招回,又从省军区借调小郝过来,这些事你们心中可能有许多疑惑,甚至可能有些抱怨……。”方正军停顿了一下,看看三人脸上的表情。郭明的黑脸始终如一,保持着严肃认真。白冰则是一脸的期待,等着方正军的下文。谷子因为刚来,不明白所以然,只是正襟而坐,洗耳恭听。

    方正军并没有接着上文讲下去,而是打开墙角的绿sè的保险柜,从其中抽出一袋档案,递给郭明,道:“局党委决定,公安局增设一个新科室,叫反恐怖特别行动科,由郭明任科长。暂时就你们三名队员。”方正军又停顿了一下,看看三人,道:“至于为什么增设这样一个科室,这个科的具体任务是什么,你们看了这份资料后,就会明白。”

    郭明的眉头凝成了一团,但却没有任何言语,默不作声,只是用略微颤抖的双手,伸向那袋档案,郭明内心不知为何有一股莫名恐惧感,他象是在拿一枚定时炸弹一样。正当他内心忐忑不安要拿起那袋档时,方正军突然按住了他的双手,这令郭明不由打了个冷颤,抬起头,双眼盯向方正军。方正军显得很谨慎,低声郑重地嘱咐道:“看后销毁。切莫泄漏任何消息。”然后才将档案袋慢慢地推给郭明,并且双在郭明的手上轻轻按了一下。

    郭明的双手顿时如同在捧着一座大山一样,将档案袋牢牢地抓在了手中。方正军这才象是松了一口气,道:“你们不用再回邢jǐng队,直接到海滨路开发区,那里有个当年的武装部,你们暂时在那里办公,你们只服从我和常致远书记领导。记住,一切行动要保密。”

    方正军说完后,向后一躺,闭起双眼,长吁了一口气。郭明这才说道:“那邢jǐng队的事……”方正军闭着眼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就不用cāo心了,专心准备下一步的工作吧。”郭明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谷子和白冰紧跟在郭明后面起身准备出去。可郭明来到门口后,将拉门的手又慢慢收了回来,然后缓缓转过身,冲着方正军郑重而庄严地敬了个礼,这才迅速地拉开门,挺起胸堂昂首向外走去。白冰似乎也受这种气氛的感染,和谷子一起也敬了个礼,这才走出方正军的办公室。方正军那闭着的双眼,不知何时悄然流下两滴晶莹的泪水。

    海滨路开发区73号,当年的乡镇武装部,在今天rì渐被开发的新型景区内,显得有些凄凉而陈旧,但大门上的国徽在东升的阳光下,依然熠熠生辉。这里正在等待新的开发商拆迁,所以武装部也都随着乡镇府搬到了新的高楼大厦里去了。平时只有一个在武装部离休的老人在此处看管,所以虽然房屋有些陈旧,但却很是干净。院子不大,但一应设施还比较齐全,特别是通讯设施还能应用。

    郭明三人,一身便装,开着一辆陈旧的面包车来到这里的时候,大门还紧锁着。三人便绕着这座小院,观赏起周围的风景来了。

    白冰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乐天派xìng格,所以来到新的环境中,显得很是兴奋和激动。她站在很少有车辆来往的马路上,手搭凉棚向远处眺望,后面穿过一片竹林,可以直达碧波万顷的大海。那阵阵涛声从远处传来,带着清凉的海风,也夹杂着一股咸腥味。顺着大路再往里走,便是正在等着拆迁的几个村落,一些不舍离去的老人还孤独静守着陪伴自己一生的故乡。

    谷子看着那些低矮的、还是石头砌成的瓦房时,心中便有了一种亲切感,他凝望着那些破旧的村落,偶尔还能听到让他倍感温馨的鸡鸣与驴叫声。白冰跑到他身边,顺着他眺望的方向看去:“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发呆呢?”

    谷子揉了揉有些泪水的双眼,道:“你听,还有驴叫呢?”白冰侧耳聆听,兴奋地叫道:“还真是的,今天不回家了,就在这住下,到村里去参观一下,一定会不不少乐闻。”

    郭明围着院子绕了一圈,来到两人的身边道:“看什么呢,这么高兴?”两人不约而同,一起笑着说:“听驴叫呢。”三人正在说笑,一个头发华白的老人,骑着一辆老式的二八自行车从对面驶来。老人来到三人跟前,跳下自行车,热情地问道:“你们是市局来的同志吧?”

    郭明急忙上前握住老人的手,道:“王大爷吧,我们是公安局的,我叫郭明……”那老人将自行车住路边一扔,道:“刚接到乡里打来的电话,让你们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呀!”说完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领着大家进了小院。

    老人不仅非常热情,而且很是爽朗。一边帮着收拾房间,一边嘴里不停地和三人说着当地的情况,老人兴奋地讲述着这几年,家乡翻天覆地的变化,指着远处正在兴建的高楼大厦,似乎有说不完的故事,但也不难看出老人对既将失去的土地,有着无比的爱恋。他总是会无意地讲出那些高楼下,自己曾经玩过的每一个地方。那里曾是他童年的记忆,虽然那些年是那么的困苦与艰难,但留在老人记忆中的永远是故乡的美丽和故乡人的深情厚意。

    时间在老人高兴的叙述与美丽的回忆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使三人忘记了疲倦。当郭明他们把一切基本布置停当后,看看表,这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了。郭明坚持要请王建国老人去饭店吃饭,可老人却非要三人到他家去吃饭。

    正在众人推让的时候,一位老妪推着一辆独轮手推车进了小院,小车上放着一个木制的水桶和一个蒙着白sè棉布的竹篮。王建国不由笑道:“我们哪都不用去了,我家老太婆把饭给送来了。”

    郭明看到年近七旬的王大娘,推着独轮车为自己送饭,发自内心为老两口那种质朴与热情所感动。谷子在一旁说了一句白冰听不懂的方言,王nǎinǎi立刻激动地问了一句白冰还略微动听得懂的HeN话道:“你也是邯郸的?”谷子也显得很激动,道:“西北大山里的,您也是那里的吧?”王nǎinǎi兴奋地点点头,道:“是是是,很久没听家乡的口音了。”

    白冰在一旁问道:“你头一句说的什么?”谷子笑了笑,却不回答。郭明笑着说:“他说呀,很久没有吃过烙饼了!”白冰看着王建国将竹篮上的白布揭开,果然里面除了碗筷与勺子之外,还有馒头与发面烙制的饼,于是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饼?”谷子还是只咧着嘴笑,不回答白冰。

    郭明又替谷子回道:“一定是闻着味了。”王nǎinǎi笑着道:“家里的大米有些不多了,所以我就烙了些饼,还不知道你们南方人爱不爱吃,没想到竟然还有老乡,真是做对了。”

    白冰看着那些微黄的馒头,远没有饭店或外卖的鲜亮与白净,而谷子所说的那些饼,看起来又干又硬,好象还没有推三轮车摆地摊的做的好。可谷子急不可待地伸手便拿起一张,撕了一半给郭明。郭明也不客气,接过去咬了两口,道:“好吃,我也好久没吃过了这东西了。”白冰看郭明和谷子似乎吃得很香,便揶揄道:“谷子,看你那吃象,是不是觉得爷爷饭不用掏钱了。”

    谷子道:“冰儿,你也尝尝,这可是我们那的特产,可好吃了。”白冰不屑地讽道:“什么你们那的特产,哪儿没有卖饼的呀?”王建国在一旁笑着道:“丫头,你可说错了,我老伴做的这饼呀,你在这一带还真买不到。”

    王nǎinǎi在一旁笑道:“人家小姑娘是城里人,可能吃不惯这些粗食。”说着对白冰道:“姑娘,还有些米饭,nǎinǎi就怕你吃不惯我们北方的饭,特意做了些米饭。够你吃的,让他们吃那些吧,来,nǎinǎi给你盛米饭。”说着王nǎinǎi将木桶的盖子打,桶的上层有一个痹子,痹子上有一小盆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王nǎinǎi将白米饭连同痹子一起端了下来。痹子下有半桶的菜。

    白冰看到那冒着热气的米饭时,肚子还真是感到有些饿。于是她接过王nǎinǎi盛好的米饭,便拿着勺子去舀菜时,可当她看到那桶里的菜时,所有的食yù又一点也没有了。白冰从来没见这样的菜,如同粥一样,又粘又黑,不知是些什么东西,早已不见了菜的原来模样。分不清是茄子、白菜和冬瓜,反正里面所有的菜都早已熬得稀烂,用筷子根本夹不起来。

    正在白冰皱着眉不知是舀还是不舀时,谷子早以挤了过来,夺过白冰手中的勺子,舀了满满的一碗,如同喝粥一样,用筷子往嘴里扒着,如同一只馋猫在偷喝一碗鲜美的鱼汤。白冰见谷子吃的如些香甜,便勉强舀了半勺,试着尝了尝,发现不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吃,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特殊的味道,它并不是多么的香甜,但吃起来却令人非常的舒爽,属于那种吃时不觉得它多么的香甜,可吃得再多也不会发腻的东西。白冰不知不觉的吃了一碗,她抬起头,发现谷子正笑着,盯着自己。

    多少年以后,每当白冰从豪华酒店出来后,总是会想起这顿、她现在并不觉得怎么好吃的饭。在大家的谈笑中,白冰不知不觉地将所有的米饭吃得一干二净,于是她又自然地拿起一个发黄的馒头来,直到她看到谷子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她时,她才发现自己已比平时多吃了一倍还多。白冰顾不得谷子的揶揄,狠狠咬了一口,对着谷子道:“看什么,没见过人家吃饭吗?”

    谷子的嘴里正嚼着烙饼,他用手指了指郭明,白冰这才发现,郭明也正吃惊地看她。白冰连忙咽下嘴中的馒头,又舀了一勺菜,端着碗跑到另外一间屋里去了。谷子与郭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王建国老两口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离了闹市的喧嚣,听着不远处微风送来的涛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鸣。就在这安静的下午,郭明、白冰和谷子怀着忐忑的心默默地看完了档案中的资料,三人的内心澎湃而激动,但是也正是由于过于的激动和震撼,反而使三人默默地坐地椅子,不由围成一圈,谁也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火盆中缓缓燃烧的档案,慢慢地化成了袅袅的青烟,和一堆焦黑的纸灰。

    直到那火完全熄灭,郭明才打破了沉寂,问道:“你们怎么看,说说自己的想法。”白冰激动地道:“所有的资料,都是方局自己的推测,所以我们首先得证明它的真实度。”谷子道:“我不懂邢侦,但所有的事件看起来耸人听闻,若是真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郭明沉思了片刻,道:“师父既然把它写成文件,并让我们研究,说明这些案件他都经过仔细推敲的。”白冰道:“你相信这些全是真的?”郭明点点头,道:“但我们还是要去侦察,因为这些全是推理,没有一点证据。”谷子在一旁只是一个劲的惊恐地道:“这些事太可怕了,真让人难以相信!”

    郭明道:“谷子,你也看过这些案例了,假如你是犯罪嫌疑人,你能做到象方局推理的那样高难度动作吗,包括那么jīng准的枪击?”谷子思忖一会,道:“虽然有点难度,但还是能做到。”白冰在一旁,略有些羡慕,道:“行呀,不光是格斗,枪法也行呀!”谷子便憨厚地笑笑,道:“我是狙击手,主要练得就是枪法。”

    郭明略有所思,象是自言自语地道:“师父早有准备呀,看来调谷子来,是早就计划好的。”白冰不由兴奋起来,道:“看来这次,要来真格的了。”郭明却显得心事重重,眉头紧锁,他沉吟了很久,才问道:“你们看我们怎么向方局回报,从那里下手?”

    圆圆的落rì带着最后一抹绯红,被层层高楼吞没在西方的地平线下。冷冷的淡月,不知何时越过海面,在东方的天际撒下缕缕银光。远处的海水渐渐暗了下来,偶尔会有几只鸭子钻出海面,留下几声凄迷的叫声,然后在月光下蹒跚着向远处的村子走去,引来几声狗叫声,在空旷的村子中传出很远。

    晚饭后,郭明回局里向方正军回报去了,白冰也跟着回市里去了,只留下谷子一个人在空旷寂静的小院里徘徊。听着远处涛声阵阵,谷子很想登高一望,看看院子里却没有梯子,只好走出大门,来到路上,向远处眺望,四处静寂,空无一人。只有几只倦鸟偶尔从竹林中飞起,但又很快落了下去,只是发出几声孤鸣声。谷子站了一会,觉得实在无聊,便又回到院中,锁上大门。谷子来到院中的一个偏辟处,轻轻一跃,上了窗台,接着一纵身,扒住房檐,身子一荡,便上了房顶。

    炙暑的海风是如此的清爽,远处的涛声如交响乐般演奏着夏的风情。谷子沐浴着这惬意与清凉的海风,听着那阵阵如音乐般的涛声,如同婴儿在静静的夏夜,躺在那微微摇荡的摇篮里,听着母亲梦吟般的摇篮曲,满身的疲倦便在母亲那丝丝的轻吟中,渐渐褪去。

    谷子静静坐在房顶的一隅,眺望着不远处村落中那渐渐模糊的参差不齐的碧瓦石墙,耳中偶尔传来狗吠与鸡鸣声,还有在微风中传来的稻谷的香气,让他不由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父母,想起儿时在月sè下,全家坐在院中,剥着苞米,聆听着父母讲着古老的神话传说,那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就在那不远的地方。低矮的屋檐下,父母是不是也正望着门前的榆柳和满山的荆条花,思念着自己。想到此处,谷子那憨厚、质朴、常带着笑容的脸上,便有了晶莹的泪花。

    月光渐渐明亮了起来,疏落的星星在深袤的夜空中闪着迷人的光芒,在星光与月sè的照耀下,大海也泛着陆离的粼粼莹光。不远处正在兴起的高楼如魔鬼的影子,在月sè中渐渐淡了下去。几点灯光从高楼的影子深处析出,如同坟塜中的鬼火,闪着空虚、寂寥、冷漠的惨淡微光。冰冷的脚手架与塔吊如夜叉般矗立在大厦的四周,在夜sè中,令人感到如此狰狞与恐怖。

    谷子的内心便对那高楼大厦有了一种厌恶与抵触,从而产生几许的愤懑与痛恨。他转过头,望向那破旧的碧瓦石墙,在离离落落的竹林与桃李的掩映中,随着偶尔飞起的鸟雀,便会隐约聆听到老人与孩子的欢笑声。谷子便感到非常的温馨与甜蜜,但随之而来的又是莫名的寂寞与惆怅。那种温馨与甜蜜正随着rì渐兴起的高楼大厦而渐渐远去,也随着谷子在城市的时间而慢慢淡去。谷子的内心便有一种恐惧,害怕有一天,那冰冷的“铜墙铁壁”将他心中最朴实最美好的情感夺去;害怕有一天,他再也听不到父母讲述那美丽的传说。于是谷子的心中便有了些许的痛,或者说是一股酸楚,在谷子的心底渐渐生起,渐渐地扩大,从而弥漫了他的整个胸膛。谷子感到了压抑,泪水便从那明亮的双眸中渲泄而出,在无人的夜sè中,润湿了谷子的胸膛,那坚实的胸脯此时也在剧烈的起伏,哽咽着一个男儿刚强的柔情。

    夜的美丽与宁静,是因为有昼的喧嚣与疲惫。刚强的背后,是泪水与心酸。每个风光与荣耀的故事中,都有着不愿为人知的凄凉与悲哀。金壁辉煌的摩天巨楼下,埋葬了多少劳动者的汗水甚至鲜血。在盛赞凯旋与成功的浓墨中,也请为那些默默无问的人们留下一些笔墨,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有人说矛盾是成熟的标志,只有那些血气方刚的少年,才会心无旁骛地只知向前,而那些老成持重的人,反而会顾虑重重。郭明的心中正是如此矛盾,他的步履紧定而彷徨,内心激动而恐惧,他有着一往的无前决心,却又有着太多的顾虑与羁绊。当他走进公安局的大门,看着方正军的办公室还在为他而亮着的灯光时,他的这种矛盾更加激烈,来时的激动与兴奋,被一路的凉风吹得渐渐散去。从激动到忧虑,再到恐惧。郭明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些老了,老到呼吸都有些困难,老到难以抑制自己的心跳,老到从来没有记得如此的彷徨和犹豫过。

    短短的大楼走廊,郭明象是走过了万里长征。他站在方正军办公室的门口,停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手……还未等他叩门,方正军那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小郭吧,进来吧。”

    郭明轻轻推开门,尽量显着轻松的样子,来到方正军跟前。方正军坐在椅上,正静静望着窗户,窗帘将偌大的窗户遮得严严实实,郭明莫名看着方正军。方正军一动未动,只有那右手的香烟还在冒着缕缕烟雾,那桌上的烟缸内,已堆满了烟头。

    直到那香烟烧到了方正军的手指,他才转过身,将烟头狠狠地摁在那满是烟头的烟缸中。方正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地道:“坐。”郭明却没有坐,反而挺了挺胸膛。方正军盯着郭明看了片刻,他那严峻而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开,笑道:“看来你有了眉目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郭明却没有笑,而是严肃地道:“方局长……”方正军摆摆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的顾虑,所以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只有我和常书记知道这件事,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和常书记就行了。”郭明似乎还是不放心,yù言又止。方正军笑着批抨道:“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怎么上了点年纪,反而胆小怯弱了。你只管去查,出了什么事,有我,还有常书记给你撑腰,怕什么,我就不信,我们的党经不起调查。”方正军显得有些激动,脸sè渐渐有了怒气,郭明似乎也被师父所感染,感到胸中有一股热血在沸腾,他走上前,激动地道:“师父——”方正军伸出双手,将郭明的双手紧紧握在手中。

    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之中去了,宁静的A市已是万家灯火。可又有多少人会去想,这宁静与繁华的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丑陋与罪恶。郭明望着头上那冷冷的星光,脚下的步伐坚定了许多,只是感到双肩更加沉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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