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看出来,先生竟然还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僻静小巷之内,少年不禁重新打量起那说书汉子。
说书汉子看着少年冷笑道:“现在知道叫我先生了?方才不是还说‘你比你这只知大讲侠义仁德的臭说书匠强百倍’吗?现在怎么毕恭毕敬了”
“这······”少年此番却窘迫的说不出了话。
“这什么这。没什么本事还老爱充大侠,这次是给你长了个教训。如若还是如此早晚你这小命就得丢了。”说书汉子说道。
少年听了这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昂首挺胸的说道:
“屈于强权暴力的,怎能称为正义。”
说书说书汉子不禁摇头笑道:“我看你什么本事没有,你就这张嘴最厉害罢了。”
听了这话少年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教我点本领呗!你把你的功夫传给我,我就有本事了。”
说书汉子继而打量了少年一番冷笑道:“想学功夫?你可知道学功夫也是讲求资质的。”
少年兴奋的说道:“这我知道,你说书的时候讲过,那些大侠都是骨骼惊奇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那我呢?我是不是武学奇才。”
“你?恕我直言。你可知,学武一讲天资,一讲根基,但凡习武之人,无不是从幼年就开始打下武功基础,以你现在的年纪要再学武功已经是完的不能再完,迟的不能再迟了。”说书汉子如是说道。
“那说不定,我有天赋呢,说不定我就是骨骼惊奇的武学奇才呢。”少年激动的说道。
说书汉子冷笑一声道:“凭我的眼光,定然不会看错。你?筋骨奇差,根本就不是学武的材料。就算苦练一辈子的武功也最多就是个三流的高手罢了。”
听了这话,那少年满脸的兴奋之情一下子消减殆尽。
“所以我也提早和你说了,别再想着学武功当大侠了。去学门手艺好好做个正经营生,也强过整rì在市井瞎混的强。”说书汉子说道。
只见少年低头不语默默转身似要离开。
看见沮丧的少年,说书汉子不禁有些内疚,对于一个孩子自己的话是否有些重了。
“行侠仗义并非一定需要高强的武艺,只要我有侠义的心肠,必然也能成为一代大侠。”背对着说书汉子的少年毅然挺直了腰板郑重的说道。
看着这有趣的少年,说书汉子不禁一乐道:“你这小叫花,又用我说过的段子来给我讲道理。既然你有这行侠仗义的心也是好的,大侠也许你当不了,当个小侠我看还是可以的。”
“哼!少瞧不起人了。我向你保证,我定然能成为一代大侠的。我的名字定然能轰动江湖。”少年昂首阔步的走着,此时的他是无比的自信。
“那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等着恭听你的名头威震江湖呢。”说书汉子看着渐行渐远的少年朗声说道。
少年回首笑道:“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头,自己的这条命都不知道是谁的,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所以我就叫一天。”
一尊神像,缺失残破,油彩尽失,结满蛛网,本该有的庄严法相此时看来却是无比的滑稽可笑。就是这么一尊无人祭拜的神像坐落在这破庙的zhōng yāng。如若烧香拜神管用的话那这破庙之内就不会有如此之多流离失所的人了。
这里有残疾的、有病重的、有孤老的、有无家可归的。山神虽庇佑不了这些人,但是这座山神庙却勉强能给这些人一个庇护之所。
rì暮西沉,庙里一些还算健壮的少年们生起篝火,将白rì里讨来的残羹剩饭放到破瓮里烹热。虽是一股酸臭之味,还是引得众人不禁团团围坐。
当中一名干瘦的少年拿起破碗说道:“先给老人小孩吃。大家别抢啊。”
说着用破碗将瓮里稀稀拉拉的食物分舀到老人和孩子们的破碗里。
看着瓮里渐渐变少的残羹少年的眉头渐渐皱紧了。
“怎么了二蛋,吃的又不够了吗?”只听庙门口传来了人声。
少年抬头一看,不禁面露喜sè道:“一天哥,你回来了?”
听了这话,庙里的众人都向庙门口看去,众人均是一副期待的眼神。
站在庙门口的一天微笑道:“今个运气不好,没讨到什么吃的,我去山上摘了些野果,大家就将就将就吃吧。”
说着一天将本来裹起的衣摆一抖,一些熟透的和还显生涩的野果散落在地上。
“熟透的给老人孩子啊,咱们这些力壮的吃这些生的。”一天吩咐道。
“阿天,你这出去了一整天了,怎个这时才回来,真是担心死人了,你这xìng子好冲动,我这生怕你出点什么事啊。”一位住着拐杖的老伯关心的将一天唤到自己身边。
“留伯你这瞎cāo心了,凭我这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一天说道。
“是啊、是啊,天哥本领又大又聪明。哪会有什么事啊。不过,天哥啊!你今rì有没有去听书啊!我们大伙晚上都等着你给讲故事呢。”一旁叫二狗的少年问道。
“你这小子,一天就知道听故事。”一天听了这话笑着拍了拍二狗。
“哎呦!”只是一天的手刚碰到二狗,二狗就不禁叫了起来。
“二狗子怎么了?”留伯见了这情形不禁问道。
看着二狗的模样一天也不禁皱眉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只见二狗咬了咬牙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没事。不小心摔的。”
而站在一天身旁的二蛋饶有心事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
“二蛋,你说到底怎么了。”一天严肃的看着二蛋问道。
“这······这······”二蛋看了看二狗又看了看一天瞬间不知如何是好了。
“有什么就说,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谁敢欺负我们山神庙的兄弟?我替你出气去。”一天大声喝道。
“二狗啊,你要受了什么委屈就说出来,我们都是一家人,要是真是你受了委屈了,大伙替你出头。”留伯在一旁关心的问。
“没事,真的没事。留伯,天哥你们别担心了。”二狗笑了笑说道。
“你这家伙,是不是顺东西失手了,被人揍了。”一天问道。
听了这话,一旁的二蛋不禁说道:“这事不关二狗哥的事,是那人故意找事的。”
这话一出却叫一天反而更是不解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讲来我听。”一天严厉的看着二人问道。
二蛋看了二狗一眼一咬牙一跺脚老实说道:“今rì我跟二狗哥在南边市集讨吃的。讨了一上午都没收成。本想是换个地方换换运气。谁知刚一起身,二狗哥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名白脸公子。那公子带个书童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非说·····非说······”
一天问道:“他说什么?”
二蛋结结巴巴的说道:“说······说······我们下贱胚子污了他的袍子。”
“可恶!狗眼看人低。”听了这话一天不禁叫骂道。
“二蛋别说了。”二狗看着一天生了气,不禁喝道。
二蛋反而说道:“怎么不能说了。那小畜生仗势欺人,仗着自己是练家子,先对你拳打脚踢,打完还说脏了自己的手。要不是我早点背着你跑掉,他拔剑作势就要你的命了。”
听了这话一天更是气愤了:“他还敢光天化rì之下行凶?简直无法无天了,这些富家子弟果真没一个好东西。”说道这里,一天又想到自己白rì里的遭遇更是怒火中烧。
“天哥,这种富家子弟凭咱们也惹不起,既然我也没多大的事情,这事就不要追究了,大不了我以后小心点便是了。”二狗说道。
“这本就不是你的过失,放心吧,你受的气我替你出,你失去的公道我替你讨。”说着一天朝着自己再破庙墙角的铺盖而去。
裹了铺盖倒头就睡,也不听谁人劝解。
他只知道。
一切恩怨,明rì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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