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之行就是为了看看学兄墨守愚顺便给墨守愚这位学兄找点事情做,第二天一早,唐琪本来想要离开崇明岛会去与自己的大军会合,但却被墨守愚热情而又强制xìng的留了下来,因为...他要继续炫耀。 ..
兴奋难以自已,顶着熊猫眼的墨守愚要举行一个庆功盛宴,他要让崇明有名望的士绅与名流都来参加这个庆功宴,顺便让人来瞻仰一下名声远播的唐琪。这个大胜张献忠并清除地方匪患的儒林将才,大明武状元,他怎么也要利用一下,唐琪的名声响亮,正好为自己将来的升迁涨涨人气。
这样的场合墨守愚自然不会吝啬,他一大早就开始安排人进行准备,午时未到,墨守愚不算大的后衙就开始热闹起来。他手下的官员,崇明岛所有有些名望的士绅和名士都已赫然在列。
唐琪当然明白墨守愚的意思,大明观官场中这种场合司空见惯,他始终面带和煦的微笑着与众人不停寒暄周旋。不久后,人到齐了,大家礼让着入座,位于首席的墨守愚感觉今天很有用面子,他立刻开始给翁之琪一一介绍来宾:
“来!我给红尘介绍!这位是...”
“这位是...”
“这位是佟国器,佟教士!即是咱们崇明有名的商人,还是教会的教士!”
当介绍到佟国器的时候,唐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教士在这个时代很少,了解不多。在那些传奇的故事中,西洋教士就是他们笔下领先时代的知识库,但...唐琪是谁?西洋人就那么回事,所谓先进的一些东西和知识还不如唐琪的记忆。曾经听说过西方来的传教士,唐琪第一次接触所谓的西洋教士,何况还是一个明人,他开始留意这个明显比普通江南人高大的所谓教士。
“小人久仰大人威名!感谢大人击败这些海寇!主会赐福于您!”叫做佟国器的这个教士迈步上前,他恭恭敬敬的用了一个让唐琪感觉不伦不类的礼节。
“佟教士信得是西方教?”唐琪问道:
“是的大人!”
在崇祯年初的时候,基督教开始在苏州、浙江沿海一带开始传教,由于有些城市的官员、士绅及家属开始信教,西方教会的地位在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牢固起来,现在崇明存在信奉西方宗教的人,其实,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请问佟教士哪里人士?”唐琪的语气很冷淡,显得并不热情:
佟国器赶紧回答:“小人祖籍辽东。”
“何时来到崇明?”
“已经一年有余。”
“何时来到江南?”
“禀大人!三年之前。”
“可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唐琪的眼睛瞬间变得异常严厉:
“大人...大人!...您何出此言!”佟国器的脸瞬间变sè,带起细密的汗珠:
唐琪的脸sè更加yīn冷:“据本官所知,佟氏这个姓氏的历史渊源很复杂;有人说始于夏代,为太史终古的后代,他的族人并不多,大部分生活在两广一带;另一个就是辽东的佟氏,而佟氏在辽东还分为汉族佟氏与女真佟氏和蒙古佟氏。现在的辽东佟氏血统已经混杂,谁也分不清佟氏属于哪个民族,不知佟教士是汉族佟氏还是女真佟氏,或者是蒙古佟氏?”
“汉族佟氏!汉族佟氏!小人是汉族佟氏!”佟国器赶紧为自己解释:
佟国器的紧张显然有原因,那是因为十来年前辽东佟氏的叛国行为,由于佟氏大族佟养xìng的叛国,整个辽东佟氏几乎全部投靠了蛮族建州女真,佟氏的族人在这一时间段被杀的人非常多,这也在当时成为了一个大案。
女真人非常善于策反和利用内应,奴酋**哈赤是靠策反起家,他一贯就擅长从内部攻破大明朝的堡垒,在策反明军方面技艺高超,而且获益颇丰。**哈赤死后,皇太极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依旧十分重视腐蚀与拉拢明军中的高层人物,并充分利用一些汉人中的败类。
一个有些钱财的商人,一个利用教民身份周旋于官员士绅之间的辽东佟氏商人,在辽东佟氏被严重打压的情况下,他仍然敢于这样的出头露面,他的可疑度会有多大?唐琪不相信佟国器是无辜的,他不相信在这种大环境下一个普通商人来江南只是经商传教,隐xìng瞒名都来不及,他竟然敢这样招摇。当然,也不排除佟国器是一个逃到江南来避难的人。
唐琪对于杀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宁杀错,不放过,他认为这应该是一句至理名言。佟国器来江南避难唐琪不排斥,但如此招摇就不要怪他了。
佟国器无论是汉族也好,女真也罢,是不是满人的“第五纵队”都没有任何关系,既然碰到唐琪,既然自己敢凑上来,佟国器是不是一个商人与教民,是不是细作都无关紧要,他与他的随从及所有家属的命运已经注定,唐琪认为扼杀于萌芽才是最好的方法。
“荆涛!去把佟国器与他所有的家人、随从全部带到船上!你知道该怎么办!”根本不说明任何理由,唐琪的眼睛严厉的有些可怕。
还没有等荆涛回应,墨守愚就开始大声的抱怨:“红尘这是为何?佟国器可是好人!在崇明一直参与救灾助疫,在咱们崇明可是有名的大善人!”
唐琪没有理会墨守愚的请托,他拱手向在座的所有人道:“今rì本将军只是与各位崇明的同僚、乡老同桌欢饮,什么也没有发生,大家一直相谈甚欢!大家什么也没有看到,不是吗?!”
陪同的官员与士绅们反应过来,大家纷纷的不停点头回应着唐琪,有的频频拱手,有的则一言不发,有些人更是胆战心惊,终于知道这位表面和煦的大明武状元这真的是一个狠人,他们刚忙借故转过身小声嘟囔着:
“什么也没发生!当然什么也没发生!我什么也没看到!”
佟国器明白了后果的严重xìng,他带着满脸委屈赶紧开始申辩:“大人!小人我是汉人!绝对的汉人!与女真人没有任何关系!请大人您可要明察啊!”
“灰尘而已!只是扫与不扫的问题!”唐琪给佟国器下了定论:
几名士兵进入,即将被带走的佟国器开始嘶声的哀求:“大人...!我是汉人!我们一家只是来避难的汉人.....!”
一只强健的手臂迅速让佟国器的嘴没有了发声的权利,他被迅速的带了出去。
唐琪当然不会对一只蝼蚁的嘶吼在意,他放下自己yīn冷的表情,脸开始变得柔和起来:“各位!我们继续,已好几rì没有好好吃上几顿热饭了!唯汉兄难道要让小弟继续饿着吗!”
唐琪这是在给墨守愚台阶,不让他在众人面前显得过于尴尬。
而墨守愚也终于反应过来,他能说什么?自己的这个学弟是一只虎,一只率部以弱胜强斩获无数首级的猛虎,而且,还属于那一类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虎,还给自己带来晋身的机会。
唐琪有这样的本钱,有些人其实对他来说其实就是形同蝼蚁。发生这样不爽的事情,墨守愚很不满意,但唐琪已经算是给他留了面子。于是,他赶紧接话:“我们继续!请各位就坐!继续!大家继续,不要客气!”
这件事已经算是成为定论,至于佟国器的罪名是通寇,还是细作已无关紧要。他的下场没有人愿意去想,更没有人会去说,因为说了也没有用,不会有任何人来查验这件事,谁也不会给自己制造麻烦。大明军将跋扈是一种常态,唐琪这样的有名将领不跋扈就奇怪了。事情的最后结果是事不关己,高挂起,至于佟国器的下落,谁也不会再去关心......
在唐琪参加完庆功宴离开崇明岛后,在出海口的无人海域,士兵们面无表情的把几十个巨大包裹拴上石头,随后投入了深深的大海之中。
ps;佟国器的身份属于真实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