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栋今天很郁闷,因为最高长官唐琪竟然让他去查勾栏院。 ..
这位名声显赫的大人自上任后,几乎从不光顾这个破落的锦衣卫百户所,苏栋已经怀疑这位百户大人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一名锦衣卫百户。也不知今天发了哪根神经,竟突然间跑了过来,而且还分派了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任务。
苏栋以前是京师的一名锦衣卫,还是京师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总旗。京师的锦衣卫和地方不同,很风光,也有权利,算是一个肥差。可惜,苏栋不走运,因为他没有靠山。至于原因,其实就是竞争的事情,苏栋的位置被人看中了,被人看中的结果当然是让位。好在苏栋明白这些勾当,反抗是无效的,只会引来祸事,所以他也没有反抗,而是退了一步,这一步就退到了杭州。
杭州当然也不错,地方富庶,生活悠闲,过的还算舒心。可不知为什么,他竟然被唐琪看中调到了宁波,官是升了一级,苏栋由总旗变为了副百户。可是...宁波也太穷了,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手下还没几个人。
正经的北镇抚司总旗可不是摆设,世代出身锦衣卫的苏栋是公认的北镇抚司最擅长侦缉审案的高手,只要被捕的犯官有罪,几乎没有人可以在他的手中逃脱。
就这样一个镇抚司的高手竟然被派去查青楼,可苏栋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位唐大人就是让他杀人他都得去,何况是这样的小事情。
宁波府城西街就是府城的青楼一条街,说是一条街,其实就三家青楼,正好是三个档次。
苏栋要去的这一家青楼名叫翠兰院,正好属于中档,至于老板是哪一个,惹得起惹不起不关苏栋的事情,因为唐琪已经安排好了。
rì头已经老高,当苏栋带着人来到翠兰院时,这里还处在一片寂静之中。
勾栏是夜间的欢乐场所,所有人都起的很晚,包括勾栏中的龟公,杂役,女子都是这种生活习惯。
这是一座面南的两层的小楼,东西北都有厢房,规模不算太大。一名身穿校尉服饰的小校直接来到门前,随后举起绣chūn刀就是一阵狂拍。
一个睡眼朦胧的杂役嘴里嘟嘟囔囔的打开了门,随后被拍门的校尉一脚踢到了一边。
“锦衣卫办差~所有人等不准出屋,否则后果自负!”
随着呼喝声,一直静静的翠兰院乱了起来,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锦衣卫校尉其实穿的就是普通军服,只是颜sè和卫所官兵有区别而已,但这身衣服谁都认识,何况,还有一个身穿飞鱼服,头戴无翅纱帽典型锦衣卫装束的苏栋。飞鱼服不是锦衣卫的专用服饰,其实飞鱼服就是专织的一种飞鱼形衣料,在官员中属于仅次于蟒服的一种赐服,级别很高,但由于锦衣卫属于皇帝亲军,这是一种穿在锦衣卫官员身上荣宠和身份的象征。
苏栋的飞鱼服还是在京师带过来的,手持绣chūn刀,身穿飞鱼服,面sèyīn冷,这就是锦衣卫的典型特征。
显然是有目标而来,苏栋直接上楼,几名校尉挥着带鞘的绣chūn刀,对着几个刚刚要开门探头探脑的人就是几下,而苏栋毫不理会一路的惊叫和哀嚎,他来到最里面的一个屋门前,随后一脚踢开了屋门。
屋内响起了一声尖叫,苏栋迈步而入。
一名年轻的女子,一个赤着身的壮汉在床上惊愕的看着yīn着脸进入的苏栋。
“红妹是吗?本官是锦衣卫百户苏栋,你沟通海匪的事情犯了,跟本官走一趟!”
这时,几名校尉一拥而入,名叫红妹的青楼女子开始尖叫,随后就是一阵哀嚎,锦衣卫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几名校尉恶狠狠的几下就绑了起来。
jīng赤着上身的壮汉已经傻了,他眼睁睁看着两名校尉把这名昨晚温存无限的女子象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苏栋冰冷的眼睛看向壮汉:“这个人也一并带走,说不定就是同谋。”
未等校尉们动手,壮汉醒悟过来:“大人,大人,小人可是守法良民,小人是鄞县人,和县里的典使、捕头都交情,请大人明查。”
苏栋不为所动,县里的典使、捕头哪看在他的眼里:“眠花宿柳的良民?给我带走,回去好好审一审。”
几名校尉迈步上前,壮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不敢反抗,锦衣卫...太吓人了......
好像不是吓一吓这么简单,当这名名叫单恒的壮汉被带到那个破败的锦衣卫所,他终于知道传说中的锦衣卫到底有多么凶狠。昨晚在他身下宛转莺啼的青楼女子红妹首先被提走,随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锦衣卫所,这让人寒毛耸立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开始还是脆生生的惨叫,不久后惨叫变为了嘶叫...变得沙哑,最后...只剩下无力的呻吟声......
单恒感到了害怕,这种害怕让他的感觉骨头都在发痒,这可是锦衣卫,自己那些狐朋狗友没有人和锦衣卫有关系,谁来救自己?而且...自己禁受得住锦衣卫的刑讯吗?本来就没有理通海寇的事情,可没有估计也会有,被扒层皮就有了,最重要的是...通寇是杀头大罪,是沿海万千民众最痛恨的行为,单恒不但会被万千人唾骂,还会被众目睽睽之下砍头。
很倒霉,可倒霉总要想办法,不能等死,被关在一个狭小单间中的单恒心中突突乱颤,他终于坐不住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
“这位大人,您帮帮忙,帮我去通知一下家里,小的真的没有私通海寇,我是单家子弟,开拳社的单家您听说过吗?我是单家的老二单恒,单家世代良民,口碑一直很好,您帮帮忙去一下,必有重谢。”
门前只有一个守卫,这个守卫好像对外面的惨叫司空见惯,这个人竟然打起了盹。
疲懒的睁开眼,守卫不耐烦的拍了一下身下的破桌子:“单家,开拳社的单家听说过,不过没听说过单家子弟会私通海寇,会住在勾栏之中,你这个单家子弟是假的?”
“大人,这哪会有假,小人只是一时糊涂才留宿勾栏,请您通融一下去通知一下小人的家里人,rì后必有重谢!”进了锦衣卫监狱单恒突然发现除了哀求还真没好办法,唯一可以挽救自己的看来只有老爹单思南了,那些狐朋狗友估计一听说是锦衣卫躲都躲不急,谁敢来救他。
“rì后,你有rì后吗?进了锦衣卫狱能活着出去的有几个?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家里人给你准备后事!”守卫者用力的敲着桌子,看来对这rì后两个字极其不满。
不就是银子吗?可...单恒是被赤果果绑来的,身上哪里会有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