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城只是淡淡一笑,“我们相信那位朋友没有撒谎,他叫张羽沉,洛大当家听说过么?”
洛云水神sè不变,只是沉默。场中是令人心悸的沉默,洛云水忽然抬头,双目神光在一片闪烁的昏暗烛火中闪动,“张羽沉,的确是本寨六当家,不过此时正在寨中修养,二位既然知道张羽沉之名,也罢,就随我来。”
说完长身而起,白袍舒展却显得有些疲惫,也不多说,当先走了出去。
方歌城与楚醉白不清楚洛云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承认张羽沉是连云水寨六当家,又要带二人寻人。神sè凝重中紧紧跟住了洛云水,只见洛云水七拐八拐,竟然走出了山寨,向峰顶走去。
方歌城问道,“敢问洛大当家,六当家难道不住在山寨里?”洛云水冷冷一哼,“六当家何许人也?江湖之中无人知,就算在我连云水寨,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可能住在山寨之中?今rì如非你二人得晓六当家名姓,哼,你以为你们够资格面见六当家?”
说完运起轻功,向山峰登临而去。
怒雷山山腰以上,甚少青sè,便是怪石嶙峋也不多见,以黄土为主,并无什么出奇景sè,但是随着登高,那远方怒水,近处荒芜,就显出一些苍远的气息来。登山多时,三人功力境界却隐隐分了出来。
洛云水一马当先,白袍挥卷间就和二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数十年苦修果然不同凡响。其后方歌城紧随在身后,盖因秣陵城中一觉黄粱,凭空多了数年功力。楚醉白虽然也是妙境绝颠境界,然而功力到底差了一些,落在最后。
方歌城与楚醉白也是心中吃惊,按理来说,二人师出名门,即便内力不及洛云水身后,倚剑派与流觞楼轻功施展开来,也不应该差于洛云水。此时只能说明洛云水轻功玄妙,不在二人师门轻功之下。
二人也不斗气,只是心中暗暗心惊。
过得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怒雷山顶。此时,远处怒水声音,遥遥传来,站在山顶,放眼望去,都是黄河黄土,黄山白云,这份孤寂苍远,怕是少有人能受得。
洛云水慢慢走向山顶之侧一间茅屋,“啪”的手按在了门上。
这时一个声音却从门里传来,“谁?不是说好一rì送一餐即可么?又来做什么,滚!”
声音低沉嘶哑,一道内劲却从门里轰然传来。
洛云水面无表情,只是轻轻推出左手,左手与内劲相交,却无半点声音传来,正是正宗的太极手,以无上柔劲不声不响化解了门内人内劲。
果然那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太极手?柔劲有如此功力,大当家,你来何干。”
洛云水声音淡淡的传出,“有两位少年英雄,自称是老六你的朋友,托我带他们前来拜见。”
这门中人,果然就是连云水寨六当家。
只听六当家放声大笑,笑声有些残忍孤寂而又癫狂的意思,“朋友?我哪来什么朋友?你给我说有朋友?”
洛云水一声叹息,“至少,我们七兄弟是你的朋友。”
六当家一声闷哼,却不接话,说道,“我没有什么朋友,带这两人下山,或者,我们联手处理掉?我的住所可是机密,怎可流传在江湖之中。”言下之意,竟然要将楚醉白与方歌城杀人灭口。
洛云水脸sè一变正要接话,楚醉白却是一声长啸,啸声激烈,宛如龙吟在天,隐含嘲讽之意,一身杀气赫然对着六当家而去,“流觞楼楚醉白,倚剑派方歌城在此,六当家这么快就忘了我们二人么?”
说完也不给洛云水反应时间,长均重剑出鞘,就对着茅屋砸去。
那六当家一声冷哼,“砰”的一声,击碎了茅屋窗户,只见一个肥胖的身子从门里飞出,双目赤红,手中银光闪动,有如鬼魅一般向楚醉白击去。
楚醉白放声长笑,长均重剑不退反进,一剑横扫了过去,正是当年柳凌霄所传剑邪剑法中,颇为意气雄浑的一招横剑意气。剑风激荡起山风凛冽,就向六当家扫去。
洛云水脸sè一变,纵身向二人抓去,饶是以他功力绝顶,也是鞭长莫及。
长均重剑,已至六当家眉宇。六当家一声冷哼,身子如同鬼魅一般,在半空中退去,那银光在空中连舞,瞬息之间,与楚醉白剑气相交十三下,方才消失不在。
二人身影凝住,六当家身子立在茅屋门口,眼中已经是一片血红。洛云水一声轻吟,对这六当家喝到,“清!”一掌拍在六当家天灵盖,方歌城正在惊疑,去却见那一掌虽然蕴含内力,却不伤心,六当家眼中神sè又清明起来。
此时,二人终于看清楚了六当家的样子,只见他五短身材,赫然就是安定城中烧饼老张,张羽沉。
楚醉白大喝,“果然是你!”
张羽沉却是缓缓摇头,“你们是谁?我不认识。”
楚醉白冷笑,“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么?安定城中阁下与我们,那可是交情匪浅啊。。。。。。”
张羽沉只是摇头,也不多言。
楚醉白正要再说,方歌城已经按住了他肩膀,“醉白,冷静些,他不是安定城中的张羽沉,你看他的指甲?”
楚醉白放眼看去,只见张羽沉指甲晦暗,坑凹不平,除了丑陋不堪,也没什么出奇之处。
正在奇怪,方歌城解释道,“这位六当家的指甲干净,没有半点油污,不是我们认识那位张羽沉。”
六当家却似乎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安定城?好像?”眼中神sè闪烁不定,正在这时洛云水走上一步,拍在六当家背心,“老六,你真的不认识他们?”
六当家思绪被打断,看着二人,只是摇头。
忽然方歌城说道,“六当家,可否借兵器一观?”
洛云水这次也不再沉默,连忙说道,“哼,老六行事神秘,有的事情,有的东西,阁下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年轻人最好知点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