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白披上衣服,走到窗前,正看见一片雪花,从天空中洒落,沾在窗户上,又很快被屋里的热气化作了雪水,楚醉白抬头,看看慢慢有纷纷扬扬的雪花洒落,笑着说道,“花兄与水姑娘走的倒是巧,这雪,又来了。”
二人用过醒酒姜汤,整衣下楼,老白已经整治好一桌饭菜,饭菜香飘满溢,在炉火中显得格外诱人。
老白见二人下楼,只是示意,然后摇头自个儿走向内堂。
方歌城笑着说道,“嘴巴,你我一觉,已到午时,今rì这早饭午饭,索xìng一起了。”
楚醉白撇了撇嘴,说道,“嗯,香飘满溢,不错不错,可惜无酒。”方歌城说道,“老白醉雪厚赠,你我已经受之有愧,就不再麻烦他了,何况你我还有正事要办,不要贪杯误事才是。”
楚醉白哈哈一笑,就向饭菜夹去,口中说道,“方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方歌城慢慢品尝着嘴中美味,也是慢慢说道,“不论如何,连云水寨嫌疑极大,我还有一事不解,需要去查证一番。”
楚醉白一边吃着一块羊肉,一边说道,“唔,嗯,果然不愧是方大哥,这么快就把问题解决了,我跟着你就是了。”
方歌城有些尴尬,讪笑了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我是你们流觞楼的人就该一脚把你踢出去。”
楚醉白“嗤嗤”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到了方大哥面前就很放松,在流觞楼中我可是号称面冷白衣客,凛冽有英雄气的。”
方歌城一笑,“就你?”楚醉白装作大惊小怪的呼喝道,“你也好意思说?你这样子像是天下十大正派倚剑派下任掌门说的话?你应该严肃清正,嗯,冲冠一怒拔剑冲进弯刀徐家,可不是倚剑派下任掌门该做的事情。”
方歌城索xìng不理楚醉白,安心用饭。不过片刻,二人风卷残云般扫过饭菜,正要收拾出门,“吱呀”一声,老白从内堂走出,开始收拾碗筷。
楚醉白说道,“老白,你可还真准时,难道算好了你我刚好吃完?”说完取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老白,虽然房费花公子和水姑娘已经给了,但是这些rì子多蒙照顾,这你就收下。”
老白抬头,浑浊的眼睛有一些光芒,又连忙摇头,说道,“这如何使得?”
楚醉白哈哈大笑,“使得,当然使得,我给你说,这里面至少有三个道理。”旁边方歌城也是有些奇怪的报手而立,“喔?醉白,我也想听听你说的三个道理。”
楚醉白举起右手,伸出食指,说道,“一,君赠我佳肴名酒,老白,不要说价值,这醉雪一酒,绝迹江湖十年,能在此饮佳酿,遇佳朋,岂非人生一大快事,又岂是千金能买?”
说完又伸出右手中指,“二,这些rì子相处,老白我不知道你当我楚醉白与方歌城还是不是普通客人,我知道,我们心里,你老白是我们的朋友。让朋友过的好点,岂非天经地义?”
老白有些迷茫的抬头,说道,“朋友?公子说笑了,老白只是个破烂的客栈老板,当不起公子缪赞。”
方歌城这时候淡淡说道,“老白,就冲你这十年,苦守故土的风骨,你这朋友,在下交了。”楚醉白也是双目有神,炯炯的看着老白。
老白有些迟疑的喃喃自语,“朋友?朋友?”俄而声音渐渐变大,语带哭腔与嘶哑,终于不能忍,用手拂去眼角的一点泪水,“朋友?哈哈?我老白在欢场二十年,在风雪孤苦中二十年,原来还有朋友。”
楚醉又伸出右手无名指,笑着说道,“至于第三么,嘿嘿,我还想再尝尝老白你的醉雪酒啊,让你rì子过舒坦点,说不定一高兴就又多酿了几坛醉雪,嘿嘿,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小楚啊。”
老白这时候抬头,凝视着二人目光,有些沉重的说道,“一定,你们一定可以再喝到我老白的醉雪酒。”
方歌城仰天长笑,也是心中舒坦,听得老白应承,就和楚醉白一起往门外走去。突然老白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声音带着些沉重,“二位公子,不,方兄,楚兄,一定要平安啊。”
楚醉白一声清啸,以作应答,就和方歌城并肩而去,此时,纷茫茫的大学终于落下,二人的身影却在雪中显得格外耀眼。
老白取出随身烟斗,走到炉火前点燃,打开店门,坐在门槛上,烟斗一明一灭,有些烟灰洒落,门外寒风凛冽,雪花慢慢覆满了老白的肩头。老白动也不动,只是双眉皱起,眼中都是浑浊。
良久,烟尽,老白起身,看了下老白客栈,然后慢慢走出门,取出一个推车,慢慢的装满了酒坛,然后回身最后看了眼客栈,将烟杆一丢,也在这漫天风雪中慢慢前行。
烟杆躺倒在地,将将燃尽的烟枪,冉冉有青烟冒起,被风雪一吹,不多久就冻结在地,只是旁边车辙的印记,向远方延伸而去。
却说楚醉白与方歌城一路疾行,二人功力身后,风雪虽大,片叶也不沾衣,二人身周半丈,隐隐有一道青烟气罩升腾,宛如结界。过了半途,方歌城便走在前面,当先而去,楚醉白紧紧跟在身后,由得方歌城带路。
不多时,来到了一处雪地之中,只是隐隐有一块石头,已经被风雪覆盖。
方歌城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场中的一切,慢慢踱步。楚醉白自顾自的四下打量,惊奇的说道,“这里,不是那张羽沉埋骨处么?这大石头就是我们给他立的墓碑,怎么歪倒在旁边。”
方歌城在石头前面蹲下,尽力到处,大学飞扬,冰渣四起,不多时将方圆三丈之处清理干净,黄sè的徒弟裸露了出来。
楚醉白也走了过来,说道,“难道张羽沉的尸体,被人带走了?”
方歌城摇头,“没有带走,但是被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