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白走上前来,只见大学纷纷茫茫的将张羽沉身子盖住,此地天寒地冻,尸体倒也没有腐烂,只是有些浮肿,张羽沉一手覆地,一手翻开,就这么躺倒在地上。
方歌城指着翻开对着苍穹的左手,说道,“这只手被翻了过来。”楚醉白奇怪的说道,“难道他手里有什么东西?奇怪啊,我不记得他手里有什么啊。”
方歌城也是摇头,“我曾经细细检查,张羽沉左手没有什么东西。不过,这里有点痕迹。”
楚醉白凑上来,只见张羽沉左手下方,果然有淡淡的一圈类似手印的痕迹,只听方歌城皱着眉头说道,“似乎是有人在这里握着张羽沉手掌。”
到这里,也是心头有些疑惑,摇头起身,和楚醉白一起又重新将墓地盖好,取过新雪覆盖。新雪覆盖了张羽沉yīn黑的面庞,方歌城想起当rì安定城中初相见,为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走。”楚醉白在旁边说道,方歌城抬头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眼神有些落寞,轻轻说道,“其实,当年安定城中的烧饼老张,我总觉得身上有点阳光的影子。”
摇了摇头,有些惆怅的与楚醉白行走在一天冰雪之中,向着连云水寨而去。楚醉白见气氛有些沉默,笑着说道,“方大哥,难道你早就知道张羽沉尸身会有变,因此带着我一路直奔而来。”
方歌城笑着说道,“我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如何能知道,不过我想,这安定张羽沉,一路直奔连云水寨而来,偏偏连云水寨六当家也叫张羽沉,还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萧索独居在怒雷山山顶,若说安定张羽沉和连云水寨没什么联系,怕是你我心头都不相信。”
楚醉白叹了口气,“可惜,我也实在想不通这其中关键,如果安定城张羽沉才是连云水寨老六,可是怒雷峰上的那个怪人是谁。若说安定张羽沉不是,哼,能从你我联手的手上逃走的高手,还不算连云水寨七当家中人,这连云水寨,也太可怕了。和他的江湖名声不符合。”
方歌城忽然驻足,楚醉白一愣,就见一条黑影从远方一闪而过,袖中挥出一根弩箭,呼啸而来。
弩箭来势奇快,破风一击,凌厉的就好像苍鹰一击,方歌城眉头皱起,青衫袍袖一摆,顺着弩箭来势一卷,青衫一档,就将弩箭汹汹的来势卸去。
楚醉白心中暗自钦佩,“方大哥这一手,与武学境界,果然高了我半筹,袍袖舒卷,浑然天成,柔中带刚就这么化解了弩箭来势,便是放在江湖上,也的确是第一流的高手了。”
却见方歌城将弩箭拿出,弩箭全身黑黝,在风雪中散发出一丝冷光,其上却绑缚了一张羊皮纸。方歌城将羊皮纸取下,与楚醉白一起展开,只见上面用淡淡的墨迹写着,“今夜三更,连云水寨东南二十里风雨亭见。事关张羽沉,看后速焚毁”
方歌城捏了捏羊皮纸,羊皮纸不过片刻就随着西风一卷,化作粉末,洒落了下来。楚醉白笑道,“那人显然低估方大哥功力了,哼,焚毁,看不起人么。”
方歌城笑笑,“这也多亏秣陵城的黄粱一梦,至今我也是莫名其妙。醉白,这约,我们赴不赴。”
楚醉白说道,“方大哥,不去的话,我们现在有什么可行的办法么?”
二人相识一笑,眼里都是明亮的英勇豪气,“那就去,大不了你我兄弟,再次联手破魔。哈哈哈哈。”
半夜,二人凿开冰层,抓上几条黄河游鱼,烧烤来吃了后,往连云水寨东南而去。行了二十里,果然影影绰绰有一个亭子矗立在风雪之中。
方歌城喃喃念到,“风雨亭?这名字,倒有些风波不平的意思啊。”旁边楚醉白笑着说道,“来此路上,对这一代的情报风物,我都曾经仔细查看。这风雨亭得名前朝流觞楼第四代天主耿无痕,耿祖师一生磊落,本是霁月光风的xìng子,无奈和十大正派争斗愈烈,唉。”
方歌城听到这里,想起流觞楼和中原武林数百年的厮杀,也是轻轻叹了口气,即便少年意气挥洒,当此之局也不知道如何破解,徒留感叹。想流觞楼三百年风雨血路,生生战出了天下第一的名声,然而不知道多少英豪,因此丧命。
楚醉白继续说道,“当年在这风雨亭,耿祖师曾经单人毒剑,血战天下英豪,显露出半步天境的绝世修为后,一剑破水而起,在这亭子里提剑作字为,一声风雪剑气横,雨中金戈叹平生。然而终究伤重,回到流觞楼后,修为跌落半步天境,止步化境,本来,耿祖师是白破云剑圣以后,武林最接近天境的高手。”
方歌城喃喃念到,“一声风雪剑气横,雨中金戈叹平生,虽然不工整,但是这冲天豪气与悲凉无奈,真是让人神往。”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上了风雨亭,只见亭子古朴残破,在黑夜中更是破败,显然因为连云水寨的关系,十年失修,亭子上方,隐隐可见一块牌匾,上书“风雨”两字,想来是后人所挂。
亭子的一根柱子上,果然刻着一行字,虽然过了数百年,然而入木三分,依然清晰可见,正是“一声风雪剑气横,雨中金戈叹平生。”的刻字,方歌城凝望了半晌,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好剑意。”
虽然不及白破云的逍遥出尘,一剑破云,然而凛冽悲凉,光风霁月的意思,被这一行字和背后的剑意,展露无疑。
方歌城慢慢摇头,“我们十大正派的先辈啊,使出这样剑意的人,怎么可能是魔头?”
楚醉白感同身受的点头,叉开话题,说道,“此时刚好三更,这里半个人影也没有,也不知道那传书之人去了哪里。”
方歌城站了一会,只是闭目养身,放佛事不关己。楚醉白正想开声,就听见身后传来衣衫破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