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红炎从心底将庞兵融化,庞兵神sè反而镇定下来,蹲着身子搀扶着诸葛灭,慢慢的抬起头来。
风雪从庞兵眼前飞过,然而庞兵眼中的火焰,仍然清晰可见。庞兵一脸悲容,在飞雪中望着张雨成,一阵西风吹过,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庞兵语音空灵坚定,淡淡的问道,“为什么?”
张雨成蠢笨的外表下,眼睛中闪过黯然,然后他看着满天的风雪,那粗蠢的外表上,依然难掩悲凉,“为了报仇。”
伍招风趴在雪地上,喘着粗气,“报仇?我们兄弟什么时候对不住你们了?你和二哥有什么仇?你说啊!”
张雨成看着诸葛灭,恨声说道,“将我兄弟分开,我张雨成十年苦工挖地道,并且用药物控制我的神志,让家兄卧底安定城,最后杀人灭口,哼,二哥?诸葛灭,真的不是你出的主意么?”
伍招风有些迷惑的说道,“你说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二哥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
张雨成冷笑着说道,“不可能?你问问诸葛灭,还有洛云水!”
诸葛灭嘴角浮现起难以捉摸的笑容,“你醒了?你怎么会醒呢?”
张雨成回身,看向兀自全力通关的耿惊涛,目光有有些cháo红,“诸葛灭你和洛云水谋划多年,让我与家兄受人控制,生不如死,我恨你们。”说完又看向伍招风,庞兵,“我兄弟死生不知,消失数年,你们又何曾尽到过兄长之责,关心过我们一次?”
伍招风微微低头,嗫喏道,“大哥说不用多问,我们自然不能多问。”
张雨成冷冷一笑,对着冯玉婷中的耿惊涛说道,“耿五哥,你素来同我兄弟交好,我们心中,永远记得你是好兄弟。我被洛云水药物控制。。。。。。”
方歌城恍然大悟,“张兄,当rì怒雷峰顶,我见洛云水往前踏上一步,张兄就神sè有些古怪,jīng神萎靡,难道是因为这个?”
耿惊涛有些暗淡的说道,“是洛老大独家的舞云散,中者神志昏沉,受人控制,如果在三步之内,效果更是强烈。”
张雨成继续说道,“我被洛云水药物控制,也只有耿兄,依然为我兄弟奔波,其实如非耿兄将我带到家兄埋骨地,我也不能醒来。”
说到这里,张雨成的虎目都是泪水,“家兄,家兄的衣衫里,竟然有舞云散的解药。要解舞云散,需要南天之木,北海之根,家兄人在安定卖烧饼,要拿到这两样东西,不知道暗地里接了多少暗杀的伙计,经历了多少血雨刀光,家兄重伤也要奔来怒雷峰,不是因为不知道洛云水诸葛灭可能杀人灭口,而是害怕解药到不了我的手上啊。”
诸葛灭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却仍然有一股气度,“张老六,不错,这些都是我做下的,你不要怪大哥。。。。。。”
张雨成恨恨的说道,“诸葛灭,请问是谁在控制张某神志?家兄喉头被一刺击穿,难道不是洛云水所谓?”
诸葛灭一时语塞,过了半晌,方才叹了口气,又咳出一大口鲜血,诸葛灭的双眼,闪过悲凉,“不错,为了连云水寨,我和洛大哥,牺牲了你们兄弟。为了那件大事,让你兄弟卧底安定,让你独具怒雷峰,一来,那件大事不得有误,二来,我们需要一条退路。到张羽沉被人追踪而来,我们必须杀了他。一切,都是为了山寨。”
耿惊涛艰难的抬头,颤抖的说道,“二哥。。。。。。我们曾经宣誓,一世兄弟,死生然诺!”
诸葛灭仰天看向天空中的大雪,嘴角浮现危险,“想我诸葛灭一生,呵呵,这无涯的一生啊,终于到头了。我一生追随大哥,为了大哥的志向,请恕在下不顾一切,我诸葛灭绝不后悔。三弟四弟五弟,你们速度退走,不要再管今天的事了。”
语音逐渐微弱了下去,只有仔细听,能隐隐听见诸葛灭的喃喃呓语,“走,走,都走,不要逗留。。。。。。”终于头一歪,破碎的心脏再难坚持,热血缓缓的从诸葛灭心口流出,染透了雪地,地上的积雪被热血流淌,也渐渐化去了一些。
只是诸葛灭的嘴角,依然有隐隐的笑意,这一生,他不悔。
庞兵再难抑制,数十年来第一次,流淌下了热泪。肩头不住抖动,猛的对天,发出激烈的长啸,啸声悲凉,啸声雄壮,啸声中满是狰狞杀意与难以抑制的悲伤。
过了很久,耿惊涛说道,“三哥,我们,是走吗?”庞兵趴在地上,眉宇都是赤红的血sè,喃喃说道,“二哥让走,就走。”
突然伍招风猛的站起,烈气卷天刀再次在手中燃烧,“伍招风大喝,去他nǎinǎi的走,老子要为二哥报仇,我要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长刀如烈,对方歌城不管不顾,当头向张雨成砸去。
庞兵见状,本来脸上一惊,然后咬了咬嘴唇,有些疯癫的“呵呵”笑道,“二哥,我就第一次,不听你的话。今天,为你报仇雪恨!招风,我就陪你疯狂一把,我们兄弟,再联手一次。”判官笔一挺,刺向方雨成。
这一下突兀异常,二人暴起,到刀光笔影笼罩住了方雨成,不过转瞬之间,张雨成刚拿出手中银光短刃,已经不及腾挪。
张雨成的目光中没有惊慌,有的只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竟然对庞兵不管不顾,就向伍招风刀光一头撞去,身影里满是杀气纵横。
耿惊涛的目光中闪过惊讶,“风雪满衣衫,一刺破长天!张六弟,你练成了修罗刺的最后一刺?这招号称五十年方能一小成,怎么可能?”
他却不知道,张雨成虽然被药物迷了心智,然后挖了十年地道,也在怒雷峰顶索居十年,十年苦修,抵得上常人三十年,只是常人若是被逼到了张雨成的境地,又无药物控制,只怕早就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