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祭,据说在天羽神族里已经有三千年的历史,其原型无法考究,不过对整个羽族而言,无疑是最重要的节rì之一。
遗憾的是先瞳没能见识到祭典的盛况,在天羽祭的当天,他和真羽、朱小佳、紫水四人被苦婆婆特意提前安排到了远离祭奠的苍云峰山脚,毒雾峡谷的边缘。
苦婆婆站在黑鸦背上,在峡谷上空巡视,确认着笼罩在里面的雾气是否消散。
清晨的空气清冷,先瞳拉着朱小佳站在峡谷边缘,远眺着下面幽暗的深渊,摸着下巴思考着什么。真羽在不远站着吹风,默默地不发一言,显得有点涩闷。
静寂的山林里,唯有紫水像个傻子似的热泪盈眶,一边念叨一边趴在地上狂吻草地,饿坏了的疯牛似的。
呼!
天sè明亮,黑鸦终于从峡渊里掠了出来,黑sè旋风一样从空中一折,矫捷地飞停在崖边。
苦婆婆拄着白杖沿着黑鸦展开的羽翅下来,走到真羽身边,温声道:“时候差不多了,你真是考虑清楚了?”
“嗯!”真羽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下头。
唉……
摇头一叹,苦婆婆从衣袖里摸出两个两指直径的黑sè小圆筒,交给真羽,嘱咐道:“记住了,一旦遇到危险,最优先的是要确保xìng命,千万不要逞强!”
真羽接过圆筒揣入怀里,点头答道:“知道的。”
“还有,要记好,在化羽池没有出世前,就好好地藏起来,尽量不要和其他孩子碰面。”怕真羽年少负气,苦婆婆苦口婆心地教导说:“必要的时候,要懂得避重就轻,要知道忍辱也是需要勇气的,完全不用为此感到羞耻,因为你要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懂。”明明下定了决心,却还是要偷偷摸摸,真羽既是心堵又是心酸,强忍着扁起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原谅婆婆的自作主张。”苦婆婆额头上的皱眉更深了。
“呜……”
真羽摇头,她很清楚苦婆婆的好意,如果自己坚持要参加祭典,那么势必要与其它争夺化羽池的小队先后进入峡谷,以羽族对人类的偏见,她和先瞳等人很大可能会在第一时间被围攻,就算她对先瞳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知,但也没有笨到会觉得他可以以一己之力,对抗几十个在青年一代中全属佼佼者的族人的。
“我们怎么下去?”
先瞳看情况,发现再继续下去,估计又要哭哭啼啼,他最不愿见到那种场面,所以插话打搅了一下,指着黑乎乎的深谷,愁眉道:“您的黑首鸦吗?”
“呵呵,这个简单。”苦婆婆慈和一笑,手里的拐杖一挥。
吱地,一圈淡淡的气泡状光晕把先瞳和朱小佳笼罩在了其中,轻飘飘地将两人托了起来,浮在离地三尺的半空中。
“那……”抹干眼泪,真羽恢复了几分倔强的坚强,毅然道:“婆婆,我们下去了!”
“嗯,量力而为,去吧!”
苦婆婆朝着真羽一点杖,一个光泡就裹住了她,把她带离地面。
刚才见到先瞳和朱小佳飘在空中惬意的样子,紫水jīng神就来了,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这时终于忍耐不住了,举着手,严肃认真地大声嚷嚷:“上刀山,下深渊,我也去!”
“很好,去!”苦婆婆一挥杖,紫水也跟着浮起来,不过不等他高兴,光圈一转,就‘嗖’地划出一道弧线,朝着深峡内坠去。
妈呀!
一声冗长的惨叫打破了沉寂,但很快消失在似乎不见底的黑渊里。
嗬嘶,真羽指尖捂捂鼻尖,笑了出来。
见她破涕为笑,苦婆婆多少感到安慰,拐杖一点,笼着三人的一大一小两个光球就缓缓飘动,慢慢地向着毒雾峡谷落去。
在光球低于崖岸,苦婆婆面sè转向凝重,嘴巴蠕动了几下。
随即,一道柔和的声音在先瞳的耳边响起,让他神情微动,抬头忘了上面站在悬崖边的苦婆婆一眼,笑着点了一下头。
等到两个光球渐渐下落消失在幽暗中,苦婆婆才一声叹息,颤悠着盘膝坐下来,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地闭上双目,静坐了起来。
呱呱!
黑sè巨鸦叫了两声,扑簌两下翅膀,飞跳到苦婆婆身后,半展着双翅,把她护掩在了羽翼下。
而此时,承载着先瞳几人的光球已经徐徐下降了数百码,四周变得一片幽暗,视线范围一下就缩小到不足十丈了。
“看!”
突然,朱小佳抓住先瞳手臂,指着光球外。
先瞳应声望出去,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笼罩了一片浅墨绿sè的薄雾,由于外面光线暗淡,不细心留意,很难看的真切。
“这就是毒雾。”
情绪低落的真羽强打起jīng神,讲解道:“不是化羽池的抑制,这些毒雾会比现在浓烈百倍,普通人碰一点就会丢掉xìng命!”
“没法解?”先瞳看着依附在光球上的绿雾,脸上有点凝重。
真羽摇头,道:“除了靠自身的力量硬抗就只有化羽池,其它的没听说过,这也是最让人头痛的,不过也好在有这些毒雾,不然说不准峡谷下面会变成怎样,要知道毒雾峡谷虽然出名凶险,但里面也可以找到不少外面找不到的好东西的。”
“放心好了。”看到先瞳略显肃然,真羽静笑着道:“这种状态一般会持续七天,直到化羽池出世之后才会逐渐恢复原状,而现在这种程度的雾毒,对我们来说影响很有限。”
先瞳这才稍稍释然。
而就在两人说话的这段时间,光球不知不觉的穿过黑暗,进入到一个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
往下望,在悬崖峭壁底,紧挨着一片陡斜的谷地,放眼望去,崎岖不平,yīn暗cháo湿,其间一株株在外界罕见的形状怪异的植物分散四布,形成疏密的榛林,部分植物发出各sè的荧光,成为幽暗中唯一的亮点。
啪、啪
光球应声而碎,三人先后从几码高的空中落下,脚踏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