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理想都很实在,或者根本称不上理想。
付桐花想攒点小钱,回家开个小店,安安稳稳地过rì子。孟白想存点小钱,寄回家,让父母安安稳稳地过rì子。
他们口中的一点小钱,可能只是别人一夜风流的开销,但却足够饱满自己的人生。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避开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孟白是因为身上有缺憾不敢想,而付桐花不提这个,显然就有些奇怪了。
孟白很沉闷,但却不笨,说到这里随口问了一句:“桐花姐你长得漂亮,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到现在还是单身?”
“没人要呗。”付桐花也是随口答道,傻子都听得出,她是言不由衷。
孟白见她不肯说,便也没再追问。
“要是姐给你一个机会,你敢不敢泡我?”付桐花忽然问道。
孟白听得一愣怔,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我配不上你。”
“答非所问,我是问你有没有那个胆子,别扯些没用的。”
孟白想了想,郑重答道:“胆子是有,不过还是配不上。”
“配不配得上我说了才算。”付桐花用力在他的肋下淤青处一戳,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跟着又道:“等你伤好了,姐把保留了二十四年的处女之身给你,敢不敢要?”
孟白浑身僵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直到付桐花又问了一句“敢不敢要?”,才硬撑着扭过头看着她道:“我想问问为什么。”
“因为你很干净,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很干净,因为我觉得你配得上我,给你我觉得值。”付桐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眼前的这个男人认真起来,乌黑的眸子里有一种慑人心魄般的忧郁,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让人莫名地心底颤动。
“这不是理由,你在骗你自己。”孟白坐直身体,靠在小沙发上,“干净的人到处都有,刚刚出门打工的小年轻,浑身上下比我干净多了,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有遇到过。你是不是在这方面受过伤?告诉我是谁欺负的你,我去找他算帐。”
孟白可以在自己受欺负的时候忍受很多东西,但却从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受欺负,付桐花肯收留一个时不时犯糊涂自残的瘸腿神经病,在他眼中,那便是可以一辈子相交的朋友,为了这样的朋友,他也愿意做很多事情。
付桐花盘腿坐在地板上,笑道:“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
孟白见她笑得着实勉强,眼神黯了黯,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这件事情默默记在了心里。
付桐花站起身,又要给他按胸前的暗伤,孟白连忙拦住,自己醮了料酒揉弄起来,付桐花站在旁边静静看着,说道:“现在你受了伤,先在我这里把身体养好了再去上班,这样吧,等天亮了我就给姚子吟打个电话,把你的情况跟她说了,修车场是她家开的,往后压一压应该不是难事。”
孟白摇摇头:“早一天上班早一天挣钱,我撑得住,再说长期住在你这里也不太好。”
付桐花没再多说,转身到卫生间冲凉去了。
孟白将胸口的小黑莲掏出来,放在嘴里含住,这次没像上次那样做那一套古怪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含着,想要看看它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没过多久,黑莲中再度涌出那些像是清凉又像是火热的东西,奔腾地直往四肢百骸窜动。
因为在酒店里的那个意外,让孟白知道那些东西,姑且叫做清热流,似乎有解酒的功用,刚才再挨了一顿打后,先前潜伏在四肢中的清热流似乎又有蠢蠢yù动的架势,只是却好像有些后力不继,想动又动不了,孟白察觉到这些异常,这才想着拿黑莲再试试。
清热流自黑莲中涌出之后,窜上四肢百骸,这次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潜伏到四肢中,而是直奔那些明伤暗伤,其中还分出一大半,窜到有残疾的那条左腿上去了。
抽筋扒骨般的疼痛随之产生,像是有无数只手揪住了自己,揪在那些本来就已疼痛难忍的身体损伤地方,扒开皮肉,噬骨吞血。
身体从沙发上摔在地上,再蜷缩成一团,时卷时舒,时颤时静,像极了离开海水再无生路的大虾。
有过上两次的经验,孟白这次强忍着没有再昏阙,颤抖着手从嘴里抠出黑莲,大口呼气大口吸气,等到付桐花从浴室出来时,他已经极度废力地爬到沙发上坐好,牙关时不时地颤动一下,双拳攥得时不时地抖动一下,看起来倒也没什么异常。
付桐花穿着睡衣走过来,将孟白的铺盖被褥摊开,为他整理地铺,道:“你身上有伤,不能沾水,今天就不要洗澡了。”
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有些透明的丝质薄睡裙,头发湿漉漉地搭在修长的脖颈上,将睡裙领口润湿了一些,看起来似乎有几分湿身的惑媚,俯仰之间胸前的蓓蕾若隐若现,从孟白的角度看过去,纤细腰身时上时下地扭动,在眼前晃动不休,裙摆之下也在铺床的动作中时而扯到温润的大腿上,时而又降到膝盖。
付桐花低着头,脸上有些红晕,分不清是涌起来的酒意,还是洗浴之后的cháo红。
孟白努力地转过视线,告诫自己有些画面不该看时就不要看,眼睛余光却又止不住地落在那一副玲珑有致的身体上,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这是造物的恩赐,再不欣赏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付桐花打好地铺,站起身道:“过来躺好。”
孟白挣扎着从小沙发上起来,转到地铺上:“你也去睡吧。”
“嗯。睡个好觉。”付桐花拉上阳台上的窗帘,关掉了小客厅的灯光。
黑暗中并没有脚步声往房间里去,静悄悄地好像有两个人的心跳在客厅里若有若无地响动,孟白知道付桐花站在开关旁边没动,鼻尖似乎还缭绕着她身体上的清香,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话音一出口,脚步声随之响动,到了地铺边上,跟着面前扑过一阵香风,有一个温温软软的身体向自己靠来,在黑暗中抱住了自己。
孟白身上一僵,耳边传来一声细语:“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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