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吟转身上车,打开车门后对着孟白招招手:“小白你坐我的车,走吧。”
这句话一出口,挤在面包车里的一众工友顿时看直了眼睛,个个悔得只差给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不急吼吼地往面包车上挤了,能坐上姚大美女的车,与赛车场女神来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说得严重一点,那就是这一票大小伙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惜这么好的机会白白便宜了孟白那个傻小子。
姚子吟的车很乱,不过看起来很干净,显然女主人经常收拾,却又经常神经大条地将许多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两个人刚刚坐稳,孟白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改装车就已经开动了,带着一阵轰鸣声音,巨大的惯xìng将孟白狠狠地压在了副驾驶座上。
姚子吟开车一如继往的猛,与刘丰礼被车祸吓出后遗症不一样,这位女车手经历了赛车场上的多年考验,早就不把一场车祸看在眼里。
孟白脸sè有些发白,不是吓的,而是有点不习惯,莫名觉得在人流量巨大的城市里这样开车,实在是让人无语,前几天自己差点成了车轮底下的牺牲品,以后还不知会有谁代替自己成为那个倒霉蛋。
想到这里,孟白终于还是开了口,道:“于师傅开车很稳。”
姚子吟斜眼从后视镜上看了看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是他,我是我,开车稳正的师父不一定教得出来乖乖开车的徒弟。”
孟白没再说话,自己和姚子吟只有几面之缘,说多了只会显得交浅言深,徒惹人厌。
“听我师父说,你干活挺卖力的,好好干,学好了电路工的技术,在哪里都能吃得开。”姚子吟说话很直白,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这句话有鼓励人学好技术跳槽的意思。
孟白点点头,闷声说了声:“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谁都要靠本事吃饭。只要你做事勤力,平白得了个好员工,我还要替我爸谢谢你才对。”
没多久就已到了地头,车子停在一片都是三层小楼的住宅区里。
面包车随后也到了,工友们嘻嘻哈哈地下车,随着姚子吟进了一幢装修不算豪华但也不算寒碜的小楼。
这样的房子在市区周边怎么地也得二三百万上下,姚珠江做了一辈子的汽修,还算是有些积蓄。
姚子吟所说的干重活,其实就是搬家具,有个工友见她要将用的好好的家具换掉,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
姚子吟并没多说什么,只是随口答了句用不惯。
不一会房子外面来了辆收旧家具的卡车,孟白瘸着腿,随着工友们搬上搬下,倒也没显露多少异常。
这些天下来,劈挂拳练出了一些模样,清热流的洗炼也步了正轨,其它的征兆还没看出来,不过力气倒是增加了不少,速度好像比以前快了些,连带着走起路来也显得轻快许多。
搬到一楼靠里的一间房间时,走在前面的工友吴辉勃忽然怪叫了一声:“这间房怎么这么冷?”
后面的一个叫罗建成的工友四下看了看,道:“哪里冷?我怎么没觉得?”
吴辉勃搔搔脑袋,半晌之后才吭吭哧哧地说道:“奇怪,刚进来的时候我的确打了个寒颤,现在又不觉得冷了。”
孟白最后一个进房,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没觉得什么,抬着个落地柜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忽然贴身口袋里的小黑莲轻轻一震,那双眼睛便从胸口的地方睁了开来。
房间并不大,里面除了一张床,门口一张桌子,加上两个椅子和正在搬的柜子,就没有其它摆设了。家具都是老红木,应该是给老人家用的,里面的rì用品都收拾出去,只剩下墙上挂的两副画。
黑莲之眼看的方向正是左边的那副画。
说是画,其实看起来更像符,上面的墨迹点点画画,有些笔画连在一起,有些笔画则散落一旁,总体看上去龙飞凤舞的,显得很是抽象。
孟白看不明白上面画的是什么,也不明白黑莲的那只虚空之眼为什么会看过去,不过却也知道,这其中有古怪。
罗建成见他停住脚步,不耐烦地催了一句:“愣着干嘛,快点走啊,我快抬不动了。”
孟白力气大了许多,没觉得那红木柜子有多沉重,眼见得罗建成和吴辉勃抬得腿都快打颤了,呵呵笑了笑,抬着柜子退出房去。
“看不出来,小白你的力气倒是挺大的啊。”吴辉勃此时也看出了孟白双手的稳定,那柜子虽然多半压在自己和罗建成这边,可是孟白那边只有他一个人,看那小子不慌不忙的样子,比正常人还从容,却又哪里像是个残疾人?
“你不知道小白是有功夫的人么?功夫明白吗?一个人打你俩,抬东西当然也能顶你俩。”罗建成跟着说笑了一句,语气中显然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将孟白所谓的功夫看在眼里。
孟白练的拳大家都见到过,虽然修车场里没一个会家子,不过大家也都看得出来,那小子纯粹是个花架子,打的拳只比广播体cāo强那么一星半点,至于其中有没有什么威力,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
吴辉勃翻了个白眼,咕哝了一声:“小白能顶我俩,那就能顶你仨。你个龟儿倒是使点力气啊,老子都快压趴下了!”这人是个蜀川人,手上没了力气就开骂上了。
罗建成跟着骂了两句,两个人骂骂咧咧地跟在孟白后面,一边斗嘴,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抬着柜子出去。
姚子吟眼见吴罗二人抬着一头,孟白一个人抬着一头,嗔怪地看了那斗嘴的二人一眼,道:“欺负小白新来的是吧?”
吴罗二人连忙大叫冤枉,孟白为他们遮掩了一句:“我在工地上搬砖早习惯了,抬得动。”
姚子吟手中提着几瓶矿泉水,等他们将柜子抬上车,跟着把水分发下去。
孟白默默接过,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姚小姐,可不可以跟你借一样东西?”
“跟他们一样,叫我子吟姐。”姚子吟见他到了自家的工场上班,反而显得生份了许多,挑着眉毛有些不满意地说了一句,接着又问道:“借什么?”
“哦。”孟白闷声应了她前面那句,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我想借刚才的那个房间里的那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