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向东在不在?我找他有事。”
场子里显起一个突兀的声音,很沉闷,但足够台球桌周围的人听见。
一群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工装打扮的青年站在楼梯口处,从头到脚一身土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应该到这种场合来的人。
“花nǎi哥的大号是你小子能叫的?滚出去!”正在打球的瘦高个子直起身,不耐烦的骂道,这人眼看要赢,正是全神贯注的时候,突然间被人打断,脾气当然不会好。
孟白没理他,拖动脚步往里走,眼睛盯在一个左脸有颗大痣的魅梧汉子身上:“卫向东在哪里?”
这个魁梧汉子在茂华酒店见过,除了板寸花nǎi,孟白只对三个人有印象,两个已经被他打晕在白sè汽车里,剩下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魁梧汉子当然还记得孟白,在茂华酒店被刘丰礼镇住以后,板寸花nǎi不服气,当天晚上就叫人把这小子胖揍了一顿出气,其中的一个就是他。现在这小瘸子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还敢找上门来叫嚣,魁梧汉子顿时有几分好笑,拿起身边的桌球杆,细的那头朝前,走上两步顶在孟白的胸前,道:“上次被打得还不够是吧?皮又痒了?”
孟白看着抵在胸前的台球杆,伸手握住,然后轻轻放落,脚步间没有丝毫的停顿:“我和他的旧帐今天可以不算,他如果告诉我想知道的东西,一笔勾销也行。”
听到这句话,一群人哈哈大笑,有个和孟白年纪差不多的小年轻伸手指向他:“这小子吃错药了吧?”
“何止是吃错药,这是药嗑得太多,把脑袋磕傻了。”
“他以为他是谁?单枪匹马地跑到花nǎi哥的地盘,口出狂言要放花nǎi哥一条生路,我没听错吧?”
众人嘻嘻哈哈地说开了,算是找到了赌球之外的另一个乐子。
魁梧汉子没有笑,因为他已经笑不出来了,桌球杆的小头握在对面的瘸腿小子手里,大头握在他手里,原本以为轻易就能抵住那小子,却没想到桌球杆被那小子抓在手里之后,就像落入了一把大铁钳,无论他怎么用力,都不能将桌球杆再抽回来,而且随着那小子脚步的迈动,桌球杆反而顶着他慢慢往后退去。
魁梧汉子足有一米九开外,看身板体重不下两百,就是这样的体形,却被一个只有一米七几,身体瘦弱还瘸着一条腿的人顶得步步后退,围观的一众混混慢慢地看出不对,笑声也渐渐稀落下来。
“咯嚓”一声,台球杆被魁梧汉子使劲扳动,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两者相加的力道,从中折断,魁梧汉子闷声一吼,拿着半截球杆猛然向孟白打去。
孟白没再往前走,看准球杆的来势,另一只空着的左手忽地抬起,顺着球杆落下的势头一把抓住,卸掉惯xìng,跟着再往后一拽。
一抓一拽间速度快得惊人,魁梧汉子始料未及,再被球杆上的大力一扯,顿时站立不稳,往前栽了两步。
孟白右手间的小头球杆抬起又落,带起一声闷响,敲在魁梧汉子的脑门上。
一敲之下,魁梧汉子发出“啊”地痛呼,捂着脑袋翻身倒在一旁,手指间不一刻就涌出殷殷的血流来。
旁边的一众混混顿时炸了群,抄球杆的抄球杆,拿台球的拿台球,更有两个人捞起地上的空啤酒瓶,呼啦啦围了到孟白身边。
孟白一手一截球杆,对身边的众人视如未见,只是盯着地上的魁梧汉子沉声又问:“卫向东在哪里?”
不是猛龙不过江,混混们终于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这群人见惯了打架的场面,不等孟白问出个结果,也不用谁统一号令,扬起手中的家伙就向人群中间打来。
孟白伸出球杆格挡,不一会身上就挨了两下,感觉到背后的痛意,小瘸子眼睛眯起,右脚在地上猛地一蹬,直扑到前面两个人的身前,手里的球杆同时落下,不轻不重地敲在那两个人的脑门上,跟着左脚飞起,将那两个人踹翻在地,转身再扑。
这一动就再没有人能追上他的脚步,两截球杆指东打西,所向披靡,所过之处一众混混个个捂着脑袋痛苦倒地哀嚎,竟然都只是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常人的神魂虚弱,比不上修者的凝实,孟白灵觉布散开来,专门选他们灵机薄弱的地方下手,一杆敲下,与当头棒喝无异,足够使他们好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等到他将球杆丢到地上的时候,整个二楼里面,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安安稳稳地站着。
孟白走到魁梧汉子面前:“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魁梧汉子是第一个中招的,此时已经缓过神,咬着牙却没说话。
孟白正要再给他来一下,身后忽然风声响动,有物来袭,孟白根本不用转头去看,灵觉布散之中已经看得明明白白,那是一个印着“2”字的台球。
偷袭的是那个瘦高个,这人脑袋里刚刚清醒一点,就扔出了手中的台球。
2号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直奔孟白的后脑勺,眼看着就要将那小子砸得脑袋开花,瘦高个心中快意,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狞笑。
台球与脑袋亲密接触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众人眼前一花,似乎觉得那瘸腿小子躲了一下,然后2号球继续前进,咚的一声,正中那个年轻混混的嘴巴。
年轻混混看到瘦高个偷袭的一幕,咧开嘴已经快要笑出声来,却没料到转瞬之间事情急转直下,原本应该打得对方脑袋开花的台球,竟然迳直找上了自己的嘴巴,一撞之下,门牙都掉了两颗,脸上的笑意刹时间变成痛意,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嘴巴,杀猪般大声痛呼起来。
孟白躲过台球,满蕴煞气地回头看了一眼瘦高个。
瘦高个被他盯得浑身一哆嗦,生怕他又找自己的晦气。连忙大喊道:“花nǎi哥,外面有人找你,兄弟们都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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