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chūn生进“人间天堂”的消息当天就传到邹立伯耳中,传话人是华中仕。华中仕对邹立伯追求阮明珠的心态很矛盾:他认为邹立伯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阮明珠年轻貌美,学历高能力强,有zhèng fǔ机关和外贸企业的工作经验,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强势的女能人,如果这样的女子也会看上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太阳要从西边出了,邹立伯不配!
另一方面,华中仕又巴不得邹立伯早rì成功,以便有人把他管住。邹立伯独行其是的行为实在有损于“江南四杰”美称,讲得直截了当一点,邹立伯是白璧瑕疵、害群之马。
华中仕对这位五弟早就看不入眼,其他三兄弟都在拚命争地位、赚钱,唯有五弟好逸恶劳、无所事事,还要靠他和贾富贵每月接济。倘若不是大哥梁一民一再关照:不管五弟如何不争气,都要让他过得开心、舒服,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倘若不是他们四人每年都要在邵宝刚墓前宣誓:“同生死共患难”;倘若不是华中仕和贾富贵发财致富的原始资本中有邹立伯一份,他华中仕绝对不愿意和邹立伯有半点瓜葛。这个五弟是个粘在他们身边的癞皮狗。
华中仕出于厌恶心理在第一时间把戈chūn生的最新动态吿诉邹立伯,邹立伯却不感兴趣,他心不在焉地问:“这个戈chūn生是十几年前出了名的打砸抢分子,你愿意收留他,不怕麻烦?”
华中仕在电话中实话实说:“收留戈chūn生是梁大哥同意的,他是戈泽其的儿子,梁大哥跟戈泽其有共同利益。这件事对我们四兄弟有利无害,特别对你五弟来说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邹立伯诧异道:“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我会沾到他的光?天大的笑话!”
华中仕嘿嘿一笑。“其中奥妙多得很,我送你四个字:迂回进攻!你慢慢琢磨吧,就看你有没有悟xìng了!”
华中仕不等对方回答,就把电话挂了。邹立伯有点摸不着头脑,四哥搞什么名堂。神秘兮兮的让我来猜谜,我又不是彭子超!
邹立伯对三位义兄的态度各不相同:对大哥梁一民是敬而远之,有一种升斗小民对官老爷的畏惧心理。他和二哥贾富贵比较谈得来,二哥注重和气生财,轻易不会生气摆架子。而四哥华中仕时常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斜眼看人,使邹立伯非常反感。他知道华中仕掏腰包时一定会腹诽、不痛快,他却不予理会:我拿自己该得的一份,拿得心安理得,谁管你心里是不是开心!
邹立伯料定华中仕话中有话,“迂回进攻”四个字肯定有玄机。可是跟戈chūn生有什么关系?这小子人倒是长得有模有样。可惜“绣花枕头一包草”。除了打打杀杀。还会干什么事?连玩女人都玩出笑话来,硬是把千方百计才弄到手的厂花玩丢了,反倒玩起同父异母的姐姐来。他玩女人的水平比老子差远了,枉他还头顶干部子弟光环。这种草包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华四哥说梁大哥同意接收戈小子,看来是打戈泽其的主意,莫非华四哥是暗示让我与戈小子拉好关系,再与戈泽其挂上勾?老子最关心的是阮明珠,三哥和彭子超交流后,至今毫无进展,真是急死人。戈chūn生对我跟阮明珠的关系帮不上任何忙,一是他们父子关系搞得很僵,形同水火。二是戈泽其也在打阮明珠的主意。他恨不得置我于死地的想法都会有,还会让我迂回进攻拿下阮明珠?真是异想天开。转念一想,我跟阮明珠的事和四哥并无利害关系,他没必要耍我,难道我真的是猪脑子。没有悟xìng?邹立伯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头都疼了!
邹立伯决定去请教三哥,他这个人实在,不象四哥拐弯抹角,在肚皮里做文章。
贾富贵沉吟片刻道:“四弟出的主意有些缺德,但出发点还是好的,他想帮你逼迫情敌自动退出竞争。”
邹立伯问道:“你已经知道四哥的意思?”
贾富贵正sè道:“你别小看这四个字,里面大有文章。四弟让你走两步棋,每一步都暗藏杀机,戈氏父子不得不乖乖就范!”
邹立伯吃了一惊。“到底有什么玄机?”
贾富贵不紧不慢道:“四弟认为你追求阮明珠的最大障碍是戈泽其,他和阮明珠一起工作五六年,始终是形影不离的上下级关系。戈泽其单身十多年,阮明珠年龄也不小了,连男朋友都没找。其中的奧妙傻瓜也能猜得出。只有你一个人痴迷不悟,相信阮明珠至今白璧无暇。姑且算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吧!但戈泽其除了年龄比你大几岁,其他各方面都是顶呱呱,这也是事实。因此,四弟断定你争不过情敌!”
邹立伯急于知道四哥的妙计。“我的能耐比不过他,我承认。不过我也有年龄优势,再加上四哥的神机妙算,必定有胜算。”
贾富贵见他急不可待,有意教训他几句。“五弟到现在才知道技不如人,也算有那么一点儿自知之明,可惜晚了,倘若你早听我们的话发奋努力,何至于落到今rì尴尬地步!”
邹立伯不敢反驳三哥的话,红着脸低下头。三哥说的是事实,而且他是真心实意。若是换了四哥讲这些话,邹立伯必定会扭过头去不予理会,逼急了还会反呛几句。
贾富贵见他似有悔意,便不再板着脸训诫,而是直接转入正题。“四弟的第一步棋是让你拢络戈chūn生,通过他去劝说戈泽其退出。你一定会说这是做白rì梦,戈chūn生早就和他父亲闹翻了,不会帮这个忙。但你不知道戈chūn生有个把柄落在我们手中,这个忙他不得不帮!”
邹立伯兴奋不已。“真的?是什么把柄?”
贾富贵慢悠悠道:“在戈泽其下台前,有人向梁大哥提供一条线索,说戈chūn生在动乱年代犯过事,足以让他坐牢。当时梁大哥暗中调査,得到了证实。考虑到各种利弊,梁大哥把这件事压下了。五弟你说,倘若旧事重提,戈chūn生会怎么样?”
邹立伯想了一会。“这件事对戈chūn生来说是大事,但戈泽其一向嫌弃他儿子,万一他来个大义灭亲,又能把他怎样?戈泽其这个人自私得很!”
贾富贵道:“四弟已经想好第二步,让你直接去找戈泽其,把他私生女的事摆出来,他一双儿女的秘密都掐在我们手中,戈泽其还能有什么高招?”
邹立伯喜出望外。“在双重压力下,戈泽其一定举白旗投降!”
贾富贵笑道:“四弟这两步棋确实厉害,但是五弟也不能过分乐观,戈泽其退出竞争仅仅是第一回合,成功与否关键在于你能不能获得阮小姐青睐。这方面五弟是老手,用不到别人帮忙了吧!”
邹立伯咧嘴一笑,贾富贵见他笑得傻里傻气的,倘若他是三岁孩童,倒能称之为可爱,可他早已过了而立之年,那就是真傻了!一个绝顶聪明、惯于游戏人生的大龄王老五居然会为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傻乎乎的,到底值不值?贾富贵心中产生一丝隐隐的担忧。
邹立伯以为得到了锦囊妙计,向阮明珠方向又迈进了一步。
邹立伯从心底里看不起戈chūn生,戈泽其还在台上时,坊间就流传着戈chūn生种种令人不堪的笑话,尤其是虐待妻子施行家暴的恶劣行径曾经激起民愤,给他父亲的声誉起到了负面影响。戈泽其的口碑原本就不是太好,有这宝贝儿子湊热闹,“有其父必有其子”之类的评论自然应运而生。
与戈chūn生的下三烂相比,邹立伯认为自己的行为要高尚得多。他并不觉得利用郭永槐的资产发展江南四杰的事业有什么不妥,他始终把这件事视同打土豪分田地,是一种革命行动。后来郭永槐夫妇意外死亡,也是他们自绝于人民,与江南四杰毫不相干。三哥四哥用剝削分子的资本办酒店做生意,是搞活社会经济,为国家作贡献。何况他们不仅遵纪守法,及时上交税款,善待员工,还经常做慈善活动,在三江市,推动民营企业慈善事业大发展,四哥五哥功不可没!
邹立伯犹豫了许久,到底该不该結交戈chūn生这种小角sè,是不是有损于江南四杰的英名?他考虑再三,觉得还是要试一试,只要能尽快把阮明珠追到手,委屈自己放下身段也是值得的!